我們在秘境中又前行了三天。
謝棠與葉輕語白天保持著距離。
到了夜里,葉輕語的唇,總會莫名其妙的腫起來。
她支支吾吾,“這里的毒蟲真奇怪?!?br>眼睛卻不由自主飄向謝棠,帶著一絲曖昧。
我如他們所愿,裝作看不懂。
路遇大妖。
哪怕我們及時(shí)應(yīng)戰(zhàn)。
謝棠還是為了保護(hù)我受了傷。
我替他包扎傷口。
看他慘白的嘴角,我低聲,“何必為我擋?!?br>反正到最后,他還是會決意犧牲我。
謝棠潤澤的眼微微一轉(zhuǎn),顯得堅(jiān)定,“我是你未婚夫,更是你師兄。”
這兩個(gè)身份中,有真的嗎?
我心中譏諷,卻還是放緩聲音,“師兄,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你我相處五百年,同受師父教導(dǎo),彼此的品性脾性熟悉無幾,哪怕你有什么意外之事想告訴我,我能接受,也愿意扛?!?br>上清宗教導(dǎo)弟子,以天下為己任。我愿以身作則。
五百年的相處,我從一個(gè)小奶娃長成娉婷少女,自以為最為親近的師父和師兄,難道就無一絲信任,一絲真心?
哪怕親口告訴我,需要犧牲我,我也會說好。
而非欺騙。
空氣靜默幾秒。
我沒有等到答案。
謝棠動了動唇,最終只是微微揚(yáng)起,像小時(shí)候那般,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額頭。
“你想多了?!?br>“只要有師兄在,不需要你出頭?!?br>我熱烈滾燙的心又冷寂下去。
片刻點(diǎn)頭,“好?!?br>到了秘境中心。
我悄然離去,去尋找我需要的東西。
雷劫迫在眉睫。
我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在一處碧潭看見我想要的東西。
碧草盈盈,閃發(fā)著瑰麗的藍(lán)光。
只可惜有惡蛟守護(hù)。
我與惡蛟大戰(zhàn)一天一夜,終于拿到這株神草。
只要我練為丹藥緩和藥性服下后,雷劫便可安然無恙。
心思放松后,我暈倒在池邊。
再次醒來,我一身的傷口已被細(xì)心處理好。
這樣的包扎手法,我一眼就看出來是謝棠所為。
沒想到我切斷了與他的所有聯(lián)系,更是丟掉了命牌法器,也能這么快被他找到。
我撐起身體,隱約聽到外面有爭吵聲。
“上清宗誰不知,我進(jìn)秘境就是為了這株神藥,她倒好,等我們掃清障礙之后,自己捷足先登?!?br>“你也知道這藥對我林家的重要性,她如此針對我,你還要再偏袒嗎?”
葉輕語聲音不似往日柔和。
“可……”
“你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br>我忍著身體的暗痛,走了出去。
謝棠面色有絲疲憊,看見我眸色亮了亮,“你沒事了?”
我的目光只能看見那株草。
兩人自然也注意到我的目光。
謝棠開口,“昭昭,那株草,給師兄可好?”
世人只知這株草藥可以庇佑雷劫,卻無人知它亦可斷情絲。
我從不愿與謝棠爭什么。
可這次,我極為堅(jiān)定的告訴他,“那是我的?!?br>謝棠皺眉,“你分明不需要它,把讓它給更需要的人,你想要什么,我補(bǔ)償你便是?!?br>他護(hù)在葉輕語身前。
身后,葉輕語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肌膚相親的關(guān)系,遠(yuǎn)勝于我自以為是的,這五百年的親密。
我的心一片空寂,像被大火燃燒完后的荒原,只留下黑漆漆的土地。
“謝棠,你欠我的,能補(bǔ)償嗎?”
我走到桌前,拿起草。
“我的,就是我的?!?br>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中,我毫不猶豫的生吞下去。
不經(jīng)炮制的草藥,帶有劇毒。
疼痛開始在四肢百骸流淌,可我別無選擇,外面天際已經(jīng)雷聲轟動,再與他們糾纏下去只是浪費(fèi)時(shí)間。
“明昭昭,吐出來!”
謝棠面色暗沉,上手想碰我的嘴。
卻被我堅(jiān)定的推開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終于能拒絕謝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