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我這才知道,她并非尋常人家的姑娘,而是驃騎將軍裴山平養(yǎng)在江南的小女兒。
一路上,她跟在我身后寸步不離地伺候,我越發(fā)覺得與她十分投緣,私下以姐妹相稱。
可沒想到,車馬未到京城,她就爬上了先皇的床榻。
回宮后,那個與我恩愛不疑的君王,頻頻駕臨她的寢殿,而我的中宮,漸漸變得冷清。
“沅沅模樣好,家世好,位份上自然不能委屈她?!?br>先皇不顧宮規(guī)祖訓破例給了她妃位,又賜下椒房之寵。
我早知君恩縹緲,因此,先皇的移情并未真正令我傷心。
可后來,就連我的孩兒也喜歡與裴沅沅親近,三天兩頭往她跟前湊。
那年春獵遇到刺客,他也第一時間護在裴沅沅身前,反手將我推到眾人面前,大喊道:“她是皇后!你們有仇找她報!”
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在燕若珩眼中,自己才是那個多余之人。
李嬤嬤看出我眼底的苦澀,心疼地握緊我的雙手。
我只感覺手心被塞進什么東西,李嬤嬤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
“娘娘,好人不該被辜負,您的福氣在后頭!”
3
當年被逐出宮后,我來到了城外的一處義莊。
面上看著潦倒破敗,可這莊子卻別有洞天。
我父親生前將家族的財產藏于密道,還有許多經史典籍,為我留下一條后路。
我隱居于此,閑來無事便收容了附近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
入宮前,我也是飽讀詩書精通謀略的奇女子,太上皇曾當眾夸贊我,若非我是女兒身定是經世之才。
我因材施教,教他們謀略兵法,詩書禮樂,其中最出色的是三位少年。
年紀最小的張凌書,心思最深沉,一顆七竅玲瓏心,最是長袖善舞。
他被人抬到義莊時尚未斷氣,我不忍他年少早夭,給他喂下一顆特制的保命丸,從此養(yǎng)在身邊。
他的心智遠超同齡人,因此總能輕易看穿我眼底的哀愁。
他十六歲生辰那日,對月發(fā)誓。
“婉娘,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