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像往常一樣下課回家。
這里是我租的房子,物業(yè)環(huán)境一般,但勝在離學校近。
漆黑的走廊上,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加快開門的動作,正要進去,一雙大手擋住我的門,將我一把推了進來。
門,隨之關上。
我猛地回頭,看清來人,瞳孔縮了一下。
而來人已經(jīng)開始四處打量起房子,眼中盡是貪婪之色。
“你明明有錢有房子,看你穿的也體面,為什么要騙家里,你就這么提防著家里,怕我們耽誤你的好日子,是吧?!?br> 大哥繼續(xù)質(zhì)問我:“有錢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你要是早點把錢拿出來,至于家里鬧成這樣,我這腿,都是你害的?!?br> “現(xiàn)在我被人打斷了腿,老婆也抵出去了,你才拿錢出來,是想可憐誰?!?br> 我大哥越說越憤恨,語氣都激動了不少。
偏遠山區(qū)寄送的時效要比一般的長許久,看來錢寄過去的時候,王二狗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
我打斷他的仇恨幻想,問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只見大哥冷笑道:“哼,還好我聰明,你寄來的錢上面有包裹信息,你以為自己轉(zhuǎn)了幾道,我就找不到了是吧?!?br> “你啊,可真是讓我好找。”
說罷,他陰惻惻地看著我,直看得人心慌。
我生怕他沒了理智,做出什么傷害我的事情來,所以先出言穩(wěn)住他。
我讓他在家里住了下來,對他提的要求一一答應。
一開始還只是吃喝上的要求,在家捯飭一下也能滿足,再不濟還能從飯店里點菜。
可沒過幾天,大哥的要求越來越過分,甚至有次接到洗浴中心老板的電話,要我去結賬。
這樣被叫去結賬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不是洗浴中心,就是按摩店。
頭幾次我都一一配合了,只因我知道,只有這樣,大哥才會更加肆無忌憚,把簍子桶得更大。
果然,普通的洗浴中心按摩店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他將目光放到了夜總會。
照舊,電話打到我這里。
那天,老板在電話那頭,惡狠狠地追著我要錢:“你哥唱歌不給錢,不想他受罪的,就趕緊拿著錢來贖人?!?br> “明碼標價,一共十萬?!?br> 電話那頭,傳來大哥的喊叫聲:“唱個歌十萬塊,你們這是黑店,黑店?!?br> 隨后,便是一記悶哼,同時傳來大哥的呼救聲:“安安救我?!?br> “今晚十點前把錢帶來,不然我們打斷他的腿?!?br> 掛斷電話后,我沉思了許久。
隨后,我將電話關機,在客廳坐了一晚上。
天微亮,我開機。
手機消息閃爍個不停,我看著四五個夜總會的未接來電,還有幾個固定電話。
我上網(wǎng)搜索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市中心醫(yī)院的號碼。
我回撥過去。
電話那頭,年輕護士的聲音傳來:“你好,市中心醫(yī)院急救中心?!?br> “你好,凌晨你們有給我打了幾個電話,不好意思我沒接到,請問是有什么事嗎?”
那話那頭狐疑了一會后,突然想起來說道:“你是林大平家屬嗎?”
“是的。”
“可算是聯(lián)系到你了,林大平凌晨被人扔到醫(yī)院門口,雙腿受傷嚴重,你趕緊過來吧?!?br> 醫(yī)院病床上,沉睡許久的大哥,幽幽醒來。
他呆呆地看了眼天花板,又呆呆地看向我。
下一秒,他怒目相向,想要起來撕扯我。
可雙手剛撐起來,他便重重地又摔了回去。
他竭力地昂起頭,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腳的方向,喃喃道:“我的腿……”
我冷冷地告訴他真相:“斷了,醫(yī)生說傷到腰椎,治不好了?!?br> 他愣愣地看了我許久,最后回過神來,指著手咒罵我:“林安安,你個賤人,都是你害的。”
“你怎么心腸這么毒,就看著我死見死不救是吧?!?br> “對你自己的大哥你也下得去手,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