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愛情長跑,陳盼夏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個替身。
還是個患了癌癥的替身。
陳盼夏心灰意冷,轉身撥打了醫(yī)院的電話。
“我想要遺體捐贈,需要辦理什么手續(xù)嗎?”
......
迎著早春的冷風,陳盼夏剛準備推開辦公室門的,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老宋,鄭若熙要回國了你知道嗎?”
宋遲聲音略帶沙?。骸拔抑馈!?br>“那陳盼夏你打算怎么辦?分了?”
宋遲沉默了。
汪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和若熙從小青梅竹馬,當初學醫(yī)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攻克她的癌癥?!?br>“現(xiàn)在她回來了,你跟陳盼夏兩個人是不是也該說清楚了,畢竟,你當初不就是因為陳盼夏跟若熙兩個人像,才跟她在一起的嗎?”
汪超站起身,語重心長的說:“別拖著了,若熙知道會不高興的,陳盼夏畢竟是從小地方來的,年齡也不小了,該結婚了,別把人家拖著嫁不出去了?!?br>宋遲語氣低沉說了一句:“我知道?!?br>兩聲“我知道”像是往她的心口上扎了兩個刀子,不斷地往外溢血。
她從沒聽過鄭若熙這個名字。
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原來,這七年,她只是另一個人的替身而已。
那么些年,她從不曾懷疑宋遲對自己的好。
卻不知這都是他對另一個女生的愛意。
陳盼夏低頭看了一眼報告單,覺得荒誕,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像嗎?
或許像吧。
她也得了癌癥。
如今更像了,不是嗎?
她還沒來得及避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里打開了,宋遲見到她眼神閃過片刻慌亂后,又鎮(zhèn)定下來。
“你什么時候來的?”
陳盼夏笑著:“剛到,你就開門了,嚇我一跳?!?br>她拍拍胸口,盡量讓宋遲看不出端倪來。
見她穿的單薄,宋遲脫下外套走到她面前給她披上:“早春傍晚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說完,宋遲就牽著她的手準備回家,卻發(fā)現(xiàn)了她手里拿著一份醫(yī)院的檢查報告。
“你今天來醫(yī)院了?哪里不舒服?”
陳盼夏忽然有些緊張,隨口答了一句:“最近胃不舒服,就來醫(yī)院看了看?!?br>“你平常那么忙我就沒有打擾你?!?br>宋遲盯著她手里的那個診療袋,最終收回了眼神,攬上了她的肩膀。
“你胃經(jīng)常不舒服要好好保養(yǎng),等會回家我給你煮點養(yǎng)胃的粥?!?br>陳盼夏跟著他往回走,低著頭心里泛著苦澀,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要是拿過去看一眼就能知道,里面的不是檢查胃的單子,是診斷出癌癥的單子。
陳盼夏忽然就看不明白了,他對自己毫不在意,卻又總是關心她,給她一些愛她的錯覺。
讓她以為她是愛自己的,可是他卻又不肯看一眼她生病的單子。
是他對自己太過信任還是根本就只是表面的關心。
七年的愛情長跑,在今天,讓陳盼夏徹底改觀了。
回到家宋遲在廚房做飯,她盯著手里的藍色的小盒子,許久后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她丟的是她想要和他求婚的戒指。
她今年二十九歲了,和他愛情長跑了七年。
她知道他慢熱,也不喜歡說些情話,本來是想自己主動和他求婚的。
上大學那年,她是小縣城來的,衣著打扮都太過普通,人群中她就是最不起眼的。
而宋遲,卻是學校的風云人物,良好的家庭背景,溫文爾雅的外表,和善的品質(zhì)都讓他成為了醫(yī)學院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的身邊不缺乏各種追求的女生,可他卻一塵不染,高潔的像只白鶴。
是她如何追趕都到不了的高度。
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窮盡一生也站不到他的身邊。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主動走向她的世界。
她只記得那天烈日當空,校園操場熱鬧非凡,身邊的風呼嘯而過,時不時傳來幾聲為她加油助威的聲音。
她穿著三號背心圍著操場奮力跑了兩圈,為班級爭得了第二名。
卻也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了終點。
那時的宋遲是醫(yī)務室的醫(yī)生派過來的助手。
暈倒的瞬間,她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生,迎著日光跑到了她面前,毫不猶豫地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沒有一絲多余的言語,他將她抱離了喧鬧的操場。
那是她在爸爸去世后感受到了第一個最溫暖,最有安全感的懷抱。
年少時的感情純粹又熱烈。
她花了三年的時間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漂亮,變得足以站在宋遲的身邊。
畢業(yè)那年,她表白了。
她沒想過他會同意,所以能夠和他在一起是意外之喜。
所有人都在祝賀她拿下了眾人遙不可及的宋遲,而第一次便和自己談了七年。
就連她在無數(shù)個夜晚看著他安穩(wěn)的側顏時也在慶幸。
陳盼夏撥通了醫(yī)院的電話,“喂,我想要遺體捐贈,需要辦理什么手續(xù)嗎?”
“好的,我這周就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