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林玉瑤陸江庭的其他類型小說《重生后,我果斷退婚轉(zhuǎn)嫁冷面軍少全文林玉瑤陸江庭》,由網(wǎng)絡作家“月樺笙”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這……那現(xiàn)在怎么辦?”他的同事易云碩推了推旁邊傅懷義的胳膊,小聲問道:“你有多少錢?要不咱們幫江庭把這事兒解決了吧。”陸江庭一家一聽,都期待的看向易云碩和傅懷義。傅懷義看了看那眼睛都哭腫的小姑娘,說:“我沒錢,身上就路費和打算送他們的份子錢?!闭f罷,他掏出了二十塊,道:“江庭,要不我先把份子錢給了吧?!北娙耍骸啊倍畨K哪里夠???不過人家能送二十塊,也挺大方的。陸江庭尷尬的說:“不用了?!彼聪虬涯樎裨谌~蓮懷里的林玉瑤,心想這酒席肯定是辦不成了。不過好在結婚報道早打上去了,她現(xiàn)在是她的妻子。這波先應付過去,以后再慢慢補償她。人生長著呢,總有機會哄得她消氣。退婚談不妥?沒事。等那結婚報告拿到手了再說。林玉瑤直接把爹娘哄回去。陸江庭...
《重生后,我果斷退婚轉(zhuǎn)嫁冷面軍少全文林玉瑤陸江庭》精彩片段
“這……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他的同事易云碩推了推旁邊傅懷義的胳膊,小聲問道:“你有多少錢?要不咱們幫江庭把這事兒解決了吧?!?br>
陸江庭一家一聽,都期待的看向易云碩和傅懷義。
傅懷義看了看那眼睛都哭腫的小姑娘,說:“我沒錢,身上就路費和打算送他們的份子錢。”
說罷,他掏出了二十塊,道:“江庭,要不我先把份子錢給了吧?!?br>
眾人:“……”
二十塊哪里夠???
不過人家能送二十塊,也挺大方的。
陸江庭尷尬的說:“不用了。”
他看向把臉埋在葉蓮懷里的林玉瑤,心想這酒席肯定是辦不成了。
不過好在結婚報道早打上去了,她現(xiàn)在是她的妻子。
這波先應付過去,以后再慢慢補償她。
人生長著呢,總有機會哄得她消氣。
退婚談不妥?
沒事。
等那結婚報告拿到手了再說。
林玉瑤直接把爹娘哄回去。
陸江庭的所作所為被兩個村的人唾棄,這一壺就夠他們一家喝的。
回到家后,葉蓮和林大為還十分生氣,罵罵咧咧個不停。
“玉瑤,你跟娘說,你是真不想跟他過了,還是一時之氣?”
這閨女一直跟在陸家那小子屁股后頭轉(zhuǎn),被他哄得五迷六道的。
她現(xiàn)在突然想通了,他們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
所以罵完之后冷靜下來,還得認真問一問。
別現(xiàn)在罵爽了,過兩天不生氣了,她又貼上去,還非他不嫁咋辦?
“爹,娘,我是真的不想跟他過了?!?br>
“你不是一時之氣?”
“不是,絕對不是。”
葉蓮深吸一口氣,說:“好,離,這婚得離,必須得離。只要你說不跟他過了,再難我和你爹都幫你離?!?br>
林玉瑤感動不已,“娘?!?br>
“好了好了,別哭了。不就是離個婚?多大事啊,只要你一句話,娘就幫你干到底?!?br>
這年頭離婚的人可不多,他們能這么想真的不錯了。
林大為也說:“你娘說得對,反正沒辦婚禮,也沒孩子,離了婚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咱離,不怕。要是等你們辦了酒席,再有了孩子,那才叫難?!?br>
在這時候的人眼里,那紙結婚證并不是多重要。
在他們看來,辦了酒席,通知了親朋好友,這才算真結婚。
所以其實就她現(xiàn)在和陸江庭的關系,在大家看來不叫結婚。
林玉瑤吸了吸鼻子,說:“爹,娘,可能沒那么嚴重,不用離婚?!?br>
二人:“……”
“啥?不離婚?閨女,你又犯傻了?”
林玉瑤:“……”他們是誤會了。
“不是,我說不離婚,是因為我根本就沒和陸江庭結婚,我今兒打了電話去部隊把結婚報告攔下來了。”
“???真的?”二人驚喜不已。
林玉瑤點點頭,“是真的,我留了地址,對方答應把結婚報告寄給我,可能再過十來天就能收到?!?br>
“好好,那太好了。陸江庭那臭小子,還敢拿結婚證綁著我閨女,哼,這下看他咋說?!?br>
“爹,娘,這事兒就我們?nèi)齻€人知道,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br>
“嗯?怎么?為什么不能說?”
林玉瑤說:“我看陸江庭一家想用結婚證拿捏我,萬一他們知道了,陸江庭在其中使什么壞,把那郵信又截了送回去怎么辦?”
二人:“……”
“寄出來了還能截?”
“不知道啊,萬一他有門路呢?”
嗯,他們覺得也有道理。
“好,那咱現(xiàn)在不說。別人要問起,我就說我們會想辦法離婚。”
傍晚時分,在煤場工作的大哥回來了。
看他渾身黑得只剩兩只眼睛在外頭,顧不上臟兮兮的一身,就問林玉瑤的情況。
“爹,娘,我怎么聽說你們今兒打去妹夫家了?。俊?br>
“是的,那狗東西該打。”
“出什么事了?”
林大力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
大哥林剛嘆了口氣說:“這親退了也好,要不是小妹喜歡,我就不愿意小妹嫁他們家去?!?br>
“別看陸江庭個人挺優(yōu)秀的,但是他們家負擔太重了。”
“他是他爹娘的老來子,他才二十多歲,他爹娘一個六十了,另一個也快六十了,兩人身體都不好,等著人去伺候呢?!?br>
“他雖然有兩個姐姐,但咱們這里的習俗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姐姐得照顧她的公婆,哪里會管自己爹娘?這擔子以后還不是小妹的?!?br>
林大為抽了口煙,點點頭,“是這個理兒,那陸江庭平時在部隊里,一年就回來這么幾天,是指望不上他的。你小妹要真嫁了他,怎么著也得把公婆熬走了才有好日子過?!?br>
“哼。”葉蓮說:“別看他們兩個病怏怏的,我看少說也得活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我閨女最好的十年去當伺候人的老媽子?。克麄兿氲妹?。這親退就對了?!?br>
林玉瑤低著頭,腦子清醒后,發(fā)現(xiàn)家人說的句句在理。
就這樣的條件,她之前怎么就對他那么上頭呢?
幸好有那個噩夢警示,她清醒了,不然一輩子就完了。
“之前是我不懂事,腦子糊涂了,現(xiàn)在我不會了。爹,娘,大哥,你們放心,我肯定不跟他過?!?br>
“好,你這么想就對了?!绷謩偙緛硐肱呐乃募?,一看自己臟兮兮的手,又收了回來。
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先洗手去,險些把小妹衣服弄臟?!?br>
看著大哥轉(zhuǎn)去后院,她心里五味雜陳。
那夢里的事,是不是全真的呢?該不該全信呢?
如果是真的,那大哥明年會死,會被埋在煤洞里。
可他今年過年就得結婚,他死的時候孩子還在嫂子肚子里。
不成,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得勸大哥在出事前換個工作。
……
這一晚陸家注定是個不眠夜。
際叢看林家不像是開玩笑的,一直勸著陸江庭去把錢要回來,先把婚結了再說。
陸江庭的母親王翠蘭也是這個意思,一直勸,可他都不聽。
“你們不用再說了,哪能剛借給人家又去要回來?別說這錢是借給方晴,就算是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也不可能把剛借出去的錢要回來。我要是去要了,你讓人家怎么說我?”
“他呀,他本來是陸江庭的朋友,去我們老家喝我們喜酒的,后來出了那些事,我爹娘氣不過去找陸江庭算賬,和他們打起來了。他把我爹娘打了,知道事情經(jīng)過后,可能覺得不好意思,就想幫我當作賠罪。”
“原來是這樣啊,那天看了,還以為你們?nèi)齻€糾纏不清呢?!?br>
林玉瑤尷尬的笑笑。
“這么說來,那天那個人還怪好的呢,知道朋友不對就沒站朋友了。有些人幫親不幫理,沒幫著朋友害你就不錯了?!?br>
林玉瑤點點頭,“是的?!?br>
她也覺得傅懷義挺好的,比較正直,很符合他軍人的氣質(zhì)。
……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快到中午的時候,看到了傅懷義。
傅懷義急切的跑進來,上下打量她一番。
看到她沒什么事,才放心。
“傅大哥?!?br>
傅懷義拿著幾本書交給她,“上次借的書,我來還一下?!?br>
“好,我?guī)湍銊澚耍€借嗎?”
“要的?!彼噶酥咐镱^書架,“我過看看?!?br>
“行?!?br>
林玉瑤把傅懷義還的幾本書劃掉,然后把書放回到各自的書架上。
這里的書,不但賣,也借閱。
需要賣的書都是包裝好的,不給顧客拆卸,盯著顧客不要去拆開那些需要出售的書,也是他們的任務之一。
很快傅懷義就拿了幾本書過來,讓林玉瑤幫著登記。
看她低頭抄書名時,他問她:“我聽說昨天陸江庭出去了,他找你了?”
林玉瑤的筆頓了下,輕輕點頭,“嗯。”
傅懷義吸了一口氣,“沒事吧?”
“沒事的,我躲到隔壁鄰居家了。我隔壁住著兩個女孩子,她們在附近工廠上班?!?br>
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傅懷義心都攥緊起來。
要不是隔壁鄰居幫了她,陸江庭那廝會不會對她動粗?
雖說違背婦女意愿那啥是犯罪的,但是在夫妻關系里,是不是自愿是很難認定的。
他忍了又忍,盡量用平和的語氣道:“你不要住那里了,你住這里吧?!?br>
林玉瑤愣了愣,抬頭看向他。
傅懷義說:“閣樓上有個雜物間,我回頭跟老板說一聲,讓她收拾出來暫時給你住,等你拿了這個月工資再去找房子不遲?!?br>
林玉瑤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她已經(jīng)麻煩人家很多了,就算當年他在沒弄清情況的時候?qū)λ麄円患矣忻胺福麕退@么多,也還清了。
“不了,我能照顧好自己,我……我不怕他?!绷钟瘳幰е剑瑘远ǖ恼f。
傅懷義看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又嬌氣又好笑,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她怎么想的,他還是知道。
她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
要是換個人,這么不聽話,他肯定就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對方聽話。
可她不一樣,他不想讓她為難。
“好吧?!?br>
還是不能太心急了。
既然她不愿意搬走,他只能想辦法再多給陸江庭找點兒麻煩了。
“那你自己小心?!?br>
林玉瑤登記好了,幫他把書裝起來遞給他,“我會的,謝謝你了?!?br>
傅懷義接過袋子并沒有走。
林玉瑤問:“傅大哥,還有事嗎?”
傅懷義深吸一口氣說:“這快中午了,要不一起吃個飯?”
???
她答應了跟周靜他們拼飯的,三個女孩子點兩份,可以省一份的錢。
都跟她們說好了。
傅懷義看出了她的猶豫,正考慮這事兒怎么算了時,易云碩來了。
“哎,阿義,你還在在這里???”
易云碩小跑進來,看到林玉瑤有些驚訝,“咦,小林同志,你怎么在這里?”
林玉瑤說:“我在這里上班?!?br>
在他們的觀念里,還得辦了酒席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才算結婚,那證在他們看來還沒有傳統(tǒng)的婚書靠譜。
晚上丈夫兒子回來,葉蓮就跟他們說了今天的事。
林大為氣得直接抓了根扁擔在手,“剛子,走,跟爹一起去打他個狗東西,老子就不認那個什么破證,他能怎么著?”
林剛思想爹娘進步得多,明白那東西比辦酒席可重要多了。
他攔住林大為說:“要是真有結婚證了,咱們?nèi)ヴ[就沒什么用了。”
“咋的?還強買強賣不成?那咱就去離婚?!?br>
“爹,軍婚不一樣,陸江庭要是不同意咱妹就離不掉?!?br>
林大為問:“哪里的規(guī)矩?”
林剛說:“是國家法律規(guī)定的?!?br>
又跟他說了為什么會這么規(guī)定,跟他們科普半天,林大為跟葉蓮才弄明白。
他們竟然覺得國家這么規(guī)定很有道理。
這么安排才利于軍人后方穩(wěn)定。
但是……但是陸江庭他不配。
葉蓮哭天喊地的,“這可得了???這可咋弄啊?剛子,快去給你小弟打電話,他讀書多,他或許有辦法?!?br>
林玉瑤開口道:“別,這事兒不能告訴林平。林平馬上高考了,不能有閃失。”
林平是小她兩歲的弟弟,因為兩人年齡差距小,兩人關系也好。
上一世,林平在知道她受的委屈后,氣不過就去找陸江庭要說法,結果碰到陸江庭和方晴一起帶兒子游玩,那小孩子給陸江庭嘴里塞東西吃,還叫他爸爸。
吃到嘴角,方晴還拿出手帕給他擦嘴。
這一幕刺激了血氣方剛的少年,林平想都沒想上去就打人。
他給了陸江庭臉上一拳頭,方晴去拉,被他用力甩開,摔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這下鬧進了局子里。
人家一看方晴是烈士遺孀,對這事處理格外嚴厲。
雖說方晴在陸江庭的勸說下簽了諒解書,但還是給林平留下了案底。
他報的軍大,與他失之交臂。
這一次,她說什么也不能讓林平出事。
“他太沖動了,爹,娘,答應我,這事兒不能告訴他。”
“好好,不說,那你打算怎么辦?”
林玉瑤說:“娘,你還記得陸江庭的兩個朋友不?”
葉蓮哼一聲,“說他們干啥?”
“他們說會幫我離婚?!?br>
葉蓮:“一個窩里的烏鴉,哼,我才不信他們能幫你?!?br>
“不是的,軍人大多都很好的,像陸江庭這樣的是個例。他們知道我和陸江庭的事后,就不和陸江庭來往了,我覺得他們真會幫我?!?br>
“這……怎么幫???”
“我還不知道呢,我打算去部隊里。陸江庭過幾天回去,我跟他一起?!?br>
“???你要去隨軍啊?”
“不是,我是去找他離婚?!?br>
“那你一個人啊,萬一他欺負你怎么辦?”
林玉瑤搖頭,“不會的,在那種地方只要我不愿意,他不敢?!?br>
想想也是,那么多人呢。
……
這天,葉蓮在院塘邊洗衣服,幾個鄰居就問她,“葉蓮,你家玉瑤真的要跟陸江庭退婚?。俊?br>
“退,必須得退?!?br>
“我怎么聽說結婚證都扯了啊,這還怎么退?”
“那就離唄,扯了證又不是賣給他家了,還能不給離么?”
“嘖嘖,我看難。我聽說這個軍婚不好離的,只要男方不同意你家玉瑤就離不掉?!?br>
那可不是?
葉蓮氣得拿那棍子把衣服打得砰砰響。
“要我說啊,這陸江庭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咱們這十里八村的,當兵的雖說不少,但是從大學里出來當兵的還只有他一個?!?br>
“就是,且不說他是個當兵的,單說這大學生,咱們這十里八村的才出多少個啊。不說萬里挑一吧,也算是千里挑一了。”
“我聽說那個大學生當兵的,一出來就是軍官還是啥?跟那些沒讀多少書去當兵的不一樣,是不是?”
“應該是的,我也聽說了,聽說一出來就是什么官。王家那二娃沒讀書了,去當兵,一個月的補貼才幾塊錢還是十幾塊來著?但是那陸江庭,聽說有一二百塊呢,是不是?”
葉蓮哼一聲說:“有什么用?工資倒是不錯,我閨女能花上才叫錢。你們看看,這還沒過門呢,一分錢沒花上,還把我家省吃儉用給閨女攢的三百塊的嫁妝一并給了外面的女人,這婚還怎么結?”
“這……”確實糟心吶。
一位大嬸說:“這回你們給他點顏色瞧瞧,別輕易饒了他,等他知道怕了,以后就不敢了。”
另一位大嬸道:“我看難,不是說那寡婦的男人救了他的命嘛,這可是救命之恩。那寡婦再來找他幫忙,他能不幫嗎?”
“這……”還真說不準。
那大嬸又看向葉蓮說:“要不你試探一下,這回整得兇了,他怕了,說不定就不幫了呢?”
葉蓮哼了一聲,說:“他愛幫不幫,我懶得去試他,反正我閨女不能去受這氣?!?br>
正說著,旁邊的大嬸看到陸江庭朝著他們村來了。
她推了推葉蓮,道:“不用你去試,我?guī)湍銌枂柸??!?br>
葉蓮瞥了一眼遠處的陸江庭,沒搭理她。
隨便吧,愛試不試。
那大嬸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干,就去攔了陸江庭的路。
“江庭啊,你這上哪兒啊?”
“嬸兒,我找玉瑤去。”
“你還找玉瑤呢?你干的那事兒,把玉瑤一家都快氣死了,玉瑤眼睛都哭腫了?!?br>
葉蓮:“……”
“我……我看看她去?!标懡ヒ宦牼图敝摺?br>
那大嬸攔住他道:“別急呀,她難受還不是因為你看中方晴那個寡婦,你把她的嫁妝都給方晴了,她能不生氣嗎?”
陸江庭羞愧的說:“是的,這個是我的錯,我對不住她?!?br>
“過去的事就算了,這錢借了借了,錯都犯了。我且問你,要是方晴再找你借錢,你借是不借?”
“不會了,她不會找我借錢,況且我現(xiàn)在也沒錢。”
“萬一呢?我說萬一。不光是借錢,她找你各種幫忙啊,比如讓她兒子喊你爸爸啥的,你會拒絕不?”
“媽,你安心去吧?!?br>
“我長大了,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人。爸爸也退休了,家里不需要你操心了?!?br>
病床前,林玉瑤護了半輩子的女兒親手拔了她的氧氣罩。
她死了,才五十多歲,因勞成疾。
或者……氣死的。
但死后她的意識并沒有立刻消失,她清楚的聽到他們都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女兒對陸江庭說:“我媽終于死了,爸爸,你和媽結婚吧。我媽死了,你們也不用愧疚了。往后還有幾十年,我們一家要好好的過日子。”
她口中的媽,是方晴, 女兒的婆母。
也是陸江庭護了一輩子的女人。
陸江庭和方晴感動得相擁而泣,“江庭,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br>
陸江庭感嘆道:“還好我閨女孝順懂事,沒被林玉瑤養(yǎng)歪?!?br>
這一刻林玉瑤才知道,原來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阻擋他們一家幸福的罪人。
林玉瑤咽不下最后一口氣,她不甘心,自己一輩子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勞苦一生,成就的丈夫,辛苦養(yǎng)大的女兒,都成了方晴的。
下一秒,她好像大夢初醒,突然感覺身體的病痛都沒有了,腦子變得異常清晰。
面前是年輕時的陸江庭,高大英俊,全身上下都長在了她的心巴子上。
而他說出來的話,讓她頓時清醒。
“林玉瑤,你又在鬧什么?都說了我跟方晴沒什么?!?br>
這句話好熟悉,似乎聽了無數(shù)遍。
而前塵往事,都像是一場夢。
她現(xiàn)在像是夢醒了。
林玉瑤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痛讓她越發(fā)的清醒。
“沒什么?”
林玉瑤看向方晴手里的錢,厚厚的一沓。
原本用來結婚的錢,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方晴手里。
昨天陸江庭支支吾吾的和她說,結婚的事再往后壓一壓。
讓她哄騙她爹娘說部隊臨時有任務,他要回部隊,婚禮下次回來再補上。
他說有位戰(zhàn)友家里長輩生病了,錢不夠,他把結婚的錢借了出去。
這是為了救命,讓她體諒。
好吧,她體諒了。
然而今天,她就撞見陸江庭把錢給了方晴。
她倒是不知道,原來方晴是他的那個快沒命的戰(zhàn)友。
“玉瑤,你誤會我跟陸哥了,這錢是……是我借陸哥的,等我手頭寬裕了會還的。你要是不愿意,我……要不我現(xiàn)在就還給你們?!?br>
方晴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手里捏著那一沓厚厚的錢。
手伸得長長的,嘴里說要還給她,其實緊得都快要捏壞了。
就像她一直對她說,她和陸江庭沒什么。
卻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死活不肯放手。
而他旁邊的陸江庭,她林玉瑤的未婚夫,此刻正呈保護姿態(tài)把方晴護在身后。
并且十分不耐煩的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大有她敢伸手來接,他就要她好看的架勢。
林玉瑤木然看著這畫面,居然和昨晚的夢一模一樣。
夢里的一切太過真實,即便醒來她也能記住每一個細節(jié),就像她真的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今天這場借錢的戲,和夢里對上,他們說的話都一字不差。
她頓時明白那一場夢,并不是簡單夢。
在夢里,方晴不會還這筆錢。
今天不會還,以后……甚至是一輩子都不會還。
不光如此,往后陸江庭每個月工資,方晴要拿走一半,剩下的,陸江庭自己留下一半,寄回老家給她一半。
她一輩子沒上過班,拿著陸江庭的錢和亡夫王建軍的撫恤金過得滋潤。
明明比自己大幾歲,到老年的時候,她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二十。
因為自己在家種地,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為幫陸江庭盡孝,侍奉公婆到死。
并且自己還獨自拉扯大了他們動不動就生病的女兒。
大概是自己這輩子太窩囊,被孩子拴住,被陸江庭的父母拴住,不得不靠著陸江庭四分之一的工資辛苦茍活。
她從小就培養(yǎng)女兒的獨立性,告訴她靠誰不如靠自己,千萬不能走自己的老路。
女兒被她培養(yǎng)得十分優(yōu)秀,年輕輕的就開了自己的公司。
而她辛苦養(yǎng)大的女兒,將來卻嫁給了方晴的兒子。
即便方晴的兒子一事無成,考不上學校,陸江庭動用自己的人脈給他弄去部隊混。
但他自己不爭氣,沒幾年就回來了。
出來后,當了保安。
為了保證那廢物一世無憂,陸江庭親自做的媒。
說這是他和方晴死去的丈夫王建軍,早年定下的約定。
他不能因為人死了就失約,讓她成全。
方晴是她一輩子的噩夢,她瘋了一樣去阻止,然而并沒有用,還和女兒離了心。
等他們結婚后,軟飯女婿以自己母親孤苦無依為由,把方晴帶進了他們的家。
于是,她成了伺候全家的老媽子,才五十多歲就因勞成疾進了醫(yī)院,女兒親手拔掉了她的氧氣罩。
想到夢里那可悲的自己,林玉瑤實在忍不住,淚流滿面。
看她哭了,陸江庭臉上出現(xiàn)一絲愧疚,不過那絲愧疚實在太少,一閃而過。
然后,他用憤怒掩蓋心虛。
“我借給她錢,是因為建軍救過我的命。他犧牲了,我不能看著他的妻兒餓死不管。林玉瑤,你能不能懂點事。你哭給誰看呢?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這對狗男女,這還不叫欺負?
夢里她受盡委屈,如果她不改變,那將是她接下來的人生。
不,她林玉瑤,不會讓自己走上那樣一條充滿苦難的路。
現(xiàn)實里,她不會讓自己受半分委屈。
誰不讓她好過一分,她就還他們十分。
至于陸江庭這個大渣男,他就算跪下來求她,她都不會再嫁給他。
“陸江庭,你覺得你照顧方晴母子坦蕩嗎?”
陸江庭一怔,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問。
“當然了,我說了多少遍了,建軍救過我的命?!?br>
林玉瑤笑了,“既然坦蕩,那為什么要騙我呢?”
陸江庭:“……”
“我是怕你生氣,不過騙你確實不對?!?br>
難得,他居然知道自己不對。
林玉瑤擦干淚水,淡淡道:“那行吧,你騙我這事就算了,我原諒你了?!?br>
陸江庭一愣,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說算了?
方晴也有些懵。
以她對林玉瑤的了解,她肯定要大鬧一場的。
自己再貼心的勸一下,她的善解人意與林玉瑤的潑婦行為形成鮮明比對,陸江庭肯定會越來越厭惡她,要是厭惡到不和她結婚就好了。
萬沒想到,這事林玉瑤會輕輕揭過。
她尷尬的笑了笑,說:“真的嗎?那太好了,玉瑤,謝謝你啊?!?br>
“嗯?!绷钟瘳庉p嗯一聲,看向她手里的錢,“有多少?。俊?br>
“這……我還沒來得及數(shù)呢,玉瑤你就撞進來了?!?br>
是的,林玉瑤是直接撞進來的。
她正在逛街,準備買一些結婚要用的東西。
碰到一個鄰居告訴她,說看到她家陸江庭去方晴家了。
于是她直接殺到方晴家,她也沒使多大勁兒,方晴的小木門就撞開了。
林玉瑤看向陸江庭,“有多少錢?”
陸江庭支支吾吾,“我也沒數(shù)?!?br>
好嘛,數(shù)都沒數(shù),直接一把給她,還有臉說是借?
“數(shù)一下吧?!彼f。
方晴搖搖欲墜,“玉瑤,我會還的,你不必侮辱我?!?br>
葉蓮撇撇嘴,陰陽怪氣的說:“可別亂說啊,人家那是感恩,感的是王建軍烈士的救命之恩。裝修這么大的事,人家一個女人拿不定主意,來找陸江庭幫忙不行???行得很?!?br>
“我呸,要說幫她跑裝修就算了,今兒拎著蛋糕去方晴家給她兒子過生日算怎么回事?”
“哎呀,不過一個生日嘛。過幾年我辦五十大酒,你們都來給我過生日。”
“不一樣,那方晴的兒子還叫陸江庭爸爸呢?!?br>
嗯?
葉蓮陰陽怪氣不下去了,“什么?那小兔崽子還叫陸江庭那狗東西爸爸?”
“是的,住方晴隔壁的劉老太貼著耳朵聽的。說什么晨晨沒爸爸了,想在生日這天有爸爸陪伴。啥啥的說一堆,劉老太也沒聽清,反正就這意思了。
所以這一天,陸江庭是人家方晴兒子的爸爸。嘿,就是不知道這一天里,他除了給人當爸爸,還當不當別的?!?br>
葉蓮氣得發(fā)抖。
都這樣了,那狗東西還想來哄自己閨女嫁給他呢。
他哪來的臉?
葉蓮把洗好的幾雙鞋往盆里一丟,就氣哼哼的端著盆子回去。
一邊生氣的看鞋子丟在陽臺下,一邊沖著屋里說:“大為,要是陸江庭那狗東西再來,你給他叉出去,不準他再踏進咱們家院子一步?!?br>
“怎么了?”林大為從屋里來了。
葉蓮把剛才在院塘里洗鞋子時聽來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林大為氣得牙癢癢。
“嘿,這狗東西,我說他怎么非得把錢借給那寡婦呢,合著跟那寡婦有一腿啊?!彼倨痖T口的扁擔,“老子去打斷他的狗腿?!?br>
林玉瑤從屋里出來,道:“爹,別去了,這是好事,隨他去吧?!?br>
林大為一怔,“?。窟@是好事?”
“是啊,讓他跟方晴過日子去,正好不用來糾纏我了。人家要報恩,愿意養(yǎng)人家媳婦和兒子,咱們外人管不著。”
嗯?
“閨女說得對,是這么個理兒?!绷执鬄榉畔铝随I盤。
“可是咱們的三百塊呢?大為,你去找他要回來?!比~蓮又說。
林大為又把扁擔拿起來。
可林玉瑤知道,他現(xiàn)在手里沒錢,要不到錢,還得和他們糾纏不清。
“爹,別去了,他現(xiàn)在手里沒錢?!?br>
“沒錢也得給我吐出來?!?br>
“沒錢咋吐出來啊?”她攔住林大為說:“我手里有他們的借條,不怕。他要是敢不還,我就去他們部隊鬧,我要鬧得陸江庭丟了工作,鬧得上頭取消給方晴的撫恤金,看他們敢不敢不還。”
光腳不怕穿鞋的,這不就抓住他們命脈了?
“好,那聽閨女的?!?br>
他們都打算放過陸江庭和方晴了,各自安好就得了。
偏偏人家不這么想。
第二天,陸江庭又來了。
這次沒拎水果糖,提著兩顆大白菜來的。
林玉瑤:“……”已經(jīng)窮這樣了?
“玉瑤,我娘種的菜,你拿去嘗嘗?!?br>
“不用了,這樣的大白菜我家多著呢,都拿去喂豬。”
陸江庭:“……”
“聽說昨天你給方晴的兒子當爸爸了呀?恭喜你呀,一下子兒子媳婦都有了。”
陸江庭面色一變,“玉瑤,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在說啊?!?br>
陸江庭:“……”哪來的長舌婦?
“你別聽他們亂說,沒有的事。昨天晨晨過生日,我去看看他而已?!?br>
“哦,隨便吧,跟我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呢?我怕你亂想,才趕緊來給你解釋。”
“好了,我聽到了,你可以走了?!闭f罷,她直接一盆水潑出去。
陸江庭為了躲開這水,一下子蹦了好遠。
正好林玉瑤把院門給關了。
陸江庭在外頭喊,“玉瑤,你怎么把我關外頭了?快把門打開。”
他這聲音沒有讓林玉瑤把門打開,反而是驚動了在后院鏟雞屎的林大為。
他拿著鏟子就出來了,那一鏟子雞屎觸目驚心,要不是陸江庭跑得快,就潑了他一身。
“呸,你個沒臉沒皮的東西,給人家當?shù)诉€有臉來找我閨女?你埋汰誰呢。再敢來?老子喂你吃一嘴雞屎?!?br>
陸江庭落荒而逃。
回去后,又被他爹娘數(shù)落了一頓。
“你說說你,你明知道玉瑤介意你跟那寡婦的事,你怎么偏要去搭理她?這下好了,到處都在傳寡婦兒子叫你爹,你昨天不光去給人家當?shù)€去給人家寡婦當了男人,你說人家能不拿雞屎潑你嗎?”
“娘,那是那些長舌婦瞎說的,根本沒有的事?!?br>
“哼?!彼憛怖浜咭宦暤溃骸拔抑恢郎n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不干這些讓人誤會的事出來,人家能說你?”
陸江庭無從反駁。
他覺得這事兒誤會大了,心里慌得要死。
借錢給方晴不算事,但被誤會和方晴有一腿,那就不一樣了。
他在家里都坐不住,思來想去,又去找了林玉瑤。
這次他是躲在暗處,等著她爹娘都出去干活了才找的她。
“玉瑤,你這次是真的誤會了,我跟方晴沒什么的,我……”
“閉嘴吧。”不等他說過多,林玉瑤就打斷他,“你跟方晴沒什么,就這句話,你知道你說多少次了嗎?你跟她有沒有什么,跟我半點兒關系都沒有。到此為止吧,我給你留著臉呢,別逼我跟你們撕破臉。”
陸江庭也生氣了,一怒之下說出了結婚報告的事。
“我們多年的感情你就這么決絕?不惜給老周打去電話,讓他把結婚報告寄回來。”
林玉瑤心中咯噔一聲,“你說什么?”
“呵,我說什么你清楚?!标懡ダ湫Φ溃骸拔腋嬖V你,我不允許我們之間有這樣誤會,所以……我請老周幫忙把結婚報告送上去了?!?br>
林玉瑤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指著他,“你……你怎么敢……”
陸江庭一把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邊帶,“玉瑤,以后別再為方晴跟我鬧脾氣,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绷钟瘳幱昧Φ膾昝?,急得眼淚都流出來,“我都說了我不想跟你過了,你憑什么為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