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梔的尸身被葉父葉母帶去火化,骨灰盒卻被謝司禮半路劫走,
起初葉父葉母也去鬧過,可他不愿放手,每次爭執(zhí)的最后,都會以他的一句“想要拿走骨灰盒,除非我死”結(jié)束。
謝司禮搬出了曾經(jīng)和葉慕梔一起住的那棟別墅,清理東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別墅里和他們曾經(jīng)回憶有關(guān)的東西的全都消失不見了。
再聯(lián)系起最后那段時間葉慕梔的異常,雖然最后葉慕梔的死被警方定義為了失足落海,可他卻固執(zhí)的認(rèn)為,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預(yù)謀,
所以她才會拒絕和自己的親近,才會想要把自己推給秦歲雅,才會清理掉和他有關(guān)的回憶吧。
臥室里,謝司禮懷中抱著骨灰盒,腳邊是一地或立著或倒著的酒瓶,
他眼中是無盡的悲傷與悔意,還有些對自己的嘲諷。
葉慕梔明明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得那樣明顯,為什么他竟然會對此一無所覺?
又一口烈酒下肚,火辣辣的痛感從身體里蔓延開來,他伸手撫摸著骨灰盒的紋路,閉上雙眼,她帶笑的臉便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慕梔……”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臥室的大門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燈光在門開的瞬間照射進(jìn)暗沉的臥室,刺眼的光線讓他忍不住瞇起了眼,抬頭看向前方,
從外而來的身影在看清房間里的模樣后,腳步頓時驚慌起來,踩著酒瓶江的縫隙沖到他的面前,試圖拿走他懷里的骨灰盒,想要扶他起身。
“司禮哥!”
驚呼聲讓他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誰,身體卻已經(jīng)下意識的側(cè)身避過了她的手,將骨灰盒牢牢護(hù)在了自己懷中。
他眼中的警惕讓秦歲雅心中一痛,可看著他變得憔悴不已的面龐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聲音不由又軟了下來,
“司禮哥,你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你先把盒子放下,我們先去醫(yī)院好不好?”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眸子動了動,終于正眼看向秦歲雅,他聲音平靜,她卻從中聽到了一絲質(zhì)問的意味,“你也知道對不對?”
知道葉慕梔早就決定離開了,卻將他瞞在鼓里。
秦歲雅被他問得一愣,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什么,瞬間就變了臉色,
她面露委屈,一臉你怎么能這樣想我的模樣,“司禮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時候是慕梔姐自己找上了我,說要與我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謝司禮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凜冽的目光直直射向秦歲雅,她從沒見過他那樣的眼神,抓著他的手都不知覺松了開來。
最后在他要殺人的目光中,聲音帶著哭腔,將當(dāng)初的事如實招來,
說到最后,她還不忘替自己求饒幾句,“司禮哥,我真的只是因為太愛你了,可后來我真的沒有再針對過她,司禮哥,你們的關(guān)系本來就是她強(qiáng)求來的,你又不喜歡她,如今她死了,你終于可以自由了,難道不該高興嗎?”
她的話才剛剛說完,他的手便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她的?”
秦歲雅被嚇得兩眼通紅,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不多時,便蓄起了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滴落在了他的手上,燙得他的手忽的一僵,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良久,他背過身去藏起眼底的冷意,“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br>
謝司禮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她哭自己的心里竟也會跟著抽疼,可他很清楚,他不愛她。
否則,他剛剛絕對不會對她出手。
可就像從前他總會因她而失去理智,一次次為了她忽略葉慕梔一樣,就像他其實也沒有每一次都要與葉慕梔爭鋒相對,可話說出口時,卻又不由自主變換了意思,
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所言所行。
直到葉慕梔死了,蒙在他心底的那塊紗布揭開,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卻更加難以理解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
那一刻,一種虛假的荒誕感,在他心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