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側(cè)身,目光射向齊先生。齊先生感受到李承乾的目光,趕忙出列,微微拱手道。
“是,陛下!”
他的聲音沉穩(wěn),神色莊重。
房玄齡剛剛夸贊完李承乾,聽到這句話,他先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愕,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和他之前的從容形成了強烈反差。
他心中暗忖:“煤礦之事,先帝時就因多有禍事而封禁,陛下如今為何要重啟?而且還要大規(guī)模開展,這其中風險太大了,陛下的大膽與先帝的謹慎相比,真不知是福是禍。”
隨后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像是一道道溝壑,將他的憂慮刻在臉上。
他那聰慧的頭腦此刻如陷入泥沼,怎么也想不明白陛下此舉的意圖。
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與他平日的能言善辯判若兩人。
若是老杜還在就好了!房玄齡心中微微嘆息。
“陛下!老臣有疑惑!”
房玄齡終于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官靴在光潔的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與擔憂,目光緊緊地盯著李承乾,全然不顧此舉可能觸怒陛下,這與那些明哲保身、默不作聲的大臣形成鮮明對比。
他深知自己作為臣子的責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可能對國家不利的決策實施,即便可能會冒犯龍顏。
不少大臣暗暗為房玄齡捏了一把汗,心想:“房相這是直言犯上啊,陛下不知會作何反應,換做是我們,可沒這膽量?!?br>
李承乾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地看了房玄齡一眼。那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冰霜,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與房玄齡眼中的熱忱形成了鮮明的冷熱對比。
“房相請說吧,但這是最后一個問題了。”
李承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聲音低沉而冰冷,讓朝堂上的大臣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朕說過,朕提出問題,你們只需要解決,而不是質(zhì)疑?!?br>
大臣們心中一凜,都不敢再出聲,與之前的小聲議論形成了對比,朝堂瞬間陷入死寂。
“是,老臣明白,謝陛下!”
房玄齡趕忙低頭,額頭上隱隱有汗珠冒出,在陽光下閃爍,與他平時的沉穩(wěn)形象相比,多了幾分狼狽。
哪怕觸怒新帝,心中仍在為煤礦之事?lián)鷳n,和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大臣完全不同。
“陛下可知煤炭燃燒有毒之說?”
房玄齡緩緩抬起頭,神色凝重地說道。他的目光掃過朝堂上的大臣們,聲音沉穩(wěn)而緩慢,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歷朝歷代,每至寒冬,因使用煤炭取暖而喪失性命的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br>
“光是我朝,在貞觀三年、五年,長安就發(fā)生了兩起因煤炭引發(fā)的特大命案,一起造成了八十三人殞命,一起更是導致一百一十二人喪生。那時,城中哀嚎遍野,家家披麻戴孝,其景慘不忍睹?!?br>
“先帝痛心疾首,特此下令,長安城內(nèi)自此禁煤??杉幢闳绱耍杂写罅扛F苦百姓,難耐酷寒,屢屢偷用煤炭,以致全家喪命,此等慘事屢禁不止?!?br>
“敢問陛下,在全國各地勘探煤礦,還要鼓舞百姓挖煤,發(fā)放薪酬,此項舉措不光耗費海量人力物力,所得也不過是些煤炭,這對我大唐有何益處?老臣實在不解,還望陛下解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