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沈淮安身后追了八年,卻不知道原來別人和他戀愛三個月就能結婚。
我躺在病床上,將他官宣在朋友圈里的訂婚照片放大縮小看了又看,真好啊,照片里兩個人很般配登對,戒指也好漂亮。
八年時間,多久也要愿賭服輸。
我把檢查出來的絕癥診斷書藏了起來,從沈淮安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凈。
我以為我死后他會開心終于甩掉了我這個黏人包袱,卻沒想到他卻瘋了,不去工作,也不去準備籌辦婚禮,滿世界瘋了一樣到處找我。
我看見他幾乎都快把整座城市地板都翻過來找了一遍,那形容癲狂的樣子,是我從沒見過的沈淮安。
.————收到沈淮安和姜漾訂婚消息的時候,我正拿著胃癌晚期的診斷,孤零零坐在醫(yī)院走廊。
莫曉思:淼淼,沈淮安和你說了么?
他和姜漾要在這個月十五號辦訂婚宴。
他們進展未免太快了吧,才談三個月而已!
沈淮安是不是眼瞎啊,你在他身邊都多久了,淼淼你真是太倒霉太…她后面的字我不敢看了,按滅屏幕,連忙胡亂將手機塞進外套口袋里。
做完這一切,我顫抖的呼吸似乎才能平復過來。
我其實知道,莫曉思后半句想說什么,她想說我真是浪費時間,真是白瞎青春。
周圍的人都說如果戀愛腦舔狗有排名,我應該和王寶釧并列第一摘野菜。
從高中到現(xiàn)在,一共八年時間,我跟在沈淮安的身后,他去哪我就跟去哪。
或許是這些年沈淮安不經意間袒露出的溫柔親昵,讓我產生了錯覺,好似我們互相喜歡,只是時機還沒成熟。
直到姜漾出現(xiàn)。
就像往我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讓我知道原來追上沈淮安站在他旁邊不需要八年,別人只用了三個月。
我指尖用力陷進掌心,刺痛順著血液延伸到心臟,每一次跳動都挑起難以忍受的抽疼。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望了望周圍,看見對面坐著一對小情侶,女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在小聲啜泣,男生抱著她,急得滿臉通紅,但擦去她眼淚時動作格外溫柔,像對待易碎的珍寶,眼睛里是滿得快溢出來的心疼。
我愣愣地盯著他們,恍然回憶起高中的時候。
有一次沈淮安也是這樣安慰我的,那年冬天我來了姨媽肚子疼得要死要活。
他手足無措又特別著急,給我裝了一壺熱水硬塞進我懷里,背著我一路從教學樓吭哧吭哧小跑到醫(yī)務室吃藥。
大冬天的,一貫維持高冷作風形象的他跑得滿頭大汗,訓斥我說以后要是肚子疼,就要早點和他說。
我疼得兩眼淚汪汪,說和你講了又能怎樣,你以后又不會一直在我身邊幫我。
沈淮安就笑了,我很少看到他笑,他伸手抹掉我眼角的淚,稍瞇著眼眸,嘴角微微翹起:笨死了,那你難道就不會一直跟在我身邊么?
我會一直幫你的。
我傻乎乎的相信了他這句話,追著他一跟就跟到現(xiàn)在。
而沈淮安的諾言卻在高中之后仿佛就失去了效果,他的態(tài)度變得忽冷忽熱,距離忽遠又忽近。
后來無論我疼得有多厲害,他也沒再如之前一般在陪我身邊。
我眼眶驀地就酸脹起來,一個人去醫(yī)院做檢查我沒有哭,拿到胃癌診斷書我沒有哭,知道沈淮安訂婚我也沒有哭。
直到此刻,我忍不住哭了,我咬緊牙齒,捂住眼睛,那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淚水還是從指縫中滑落。
我終于明白,我是有多滑稽,總是在做自欺欺人的小丑,心甘情愿,所以才顯得那么可憐又那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