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哪家酒吧?”
傅行衍冷到骨子里的聲音從喉嚨間迸發(fā)出來,單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jī)伏在耳邊,劍眉微微一顰,向來淡然的面孔此刻也多出了好些悶躁。
傅時瑾雙手捧著手機(jī)靠在耳邊處,認(rèn)真聽完傅行衍的話。
心里打量了一小會。
注意力全放在‘你們’這個詞當(dāng)中。
“我們在橫店新開的那家北斗星酒吧。”傅時瑾硬是一點都不敢打馬虎眼,立刻準(zhǔn)確的告訴他準(zhǔn)確的地址。
他剛說完,還想再詢問一下,有其他事嗎?
看了一眼手機(jī),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沒掛斷了。
他小叔叔這是要來了?
傅時瑾明確的知道,傅行衍來問地址的目的,絕對不是來找他的。
那就是--
傅時瑾返身,精明的雙眼看向沙發(fā)上喝的爛醉如泥的女人。
酒吧五光十色,聲音喧鬧無比。
慕意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膚如凝脂的臉蛋此刻潤紅地不像樣,一副醉態(tài)的窩在沙發(fā)里,頭發(fā)凌亂不堪,狼狽極了。
沒多久,就被三人給架著出去。
“你們放開我,憑什么不讓我繼續(xù)喝下去,我要喝酒,給老娘拿酒來......”
慕意說的有氣無力,聲音時強(qiáng)時弱,嗓子跟冒火似的,難受的要命。
藍(lán)顏如扛著慕意的左臂,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走到外面,三人直接把慕意給丟靠路燈桿旁。
藍(lán)顏如半蹲著喘著氣,看著抱著路燈桿的慕意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說,衍哥真的會來接她嗎?”
在她心目當(dāng)中傅行衍可謂是清冷高貴,對誰都是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樣。
來接醉鬼回家這樣的事情,還是難以想象。
傅時瑾掃了一眼慕意蓬頭垢面的樣子,跟混天橋的沒差。
只覺得辣眼睛,連忙收回了視線,“總比讓她繼續(xù)待在酒吧里,影響別人老板生意好吧。”
藍(lán)顏如:“那也是啊?!?br>
宋初暖實在是看不下去,慕意抱著路燈桿不撒手的醉鬼樣,連忙把她又扯起來,“衍哥要是不來,意意就跟我回家也是一樣的?!?br>
傅時瑾聽到這句話則是笑笑:“慕意重的跟頭豬沒差,我們仨剛剛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酒吧里把她扛了出來,你確定你有那個力氣把她弄回家嗎?”
宋初暖軟磨硬泡都沒能把慕意圈著路燈桿的雙手給扯下來。
徹底放棄了。
她攤著雙手,無能為力,“那還是繼續(xù)等衍哥來吧。”
十五分鐘后,三人齊齊蹲在路邊,吃著烤串。
藍(lán)顏如小口喝著奶茶,看了一眼靠在路燈桿旁邊不省人事的慕意,又看了看手里拿著的奶茶和烤串特別過意不去:“衍哥到現(xiàn)在還沒來,我們要不要把慕意喊起來吃點。”
傅時瑾吃的滿嘴都是,想到慕意是個餓死鬼,生怕慕意醒來后,會搶了手中為數(shù)不多的烤串,便連連搖頭道:“她一醒來就是喊喝酒的,還是讓她繼續(xù)睡吧?!?br>
“這么久了,衍哥怎么還不來啊。”宋初暖悶悶道。
話音剛落,遠(yuǎn)處突然停著一輛白色奧迪,車燈發(fā)出刺眼的白熾燈光照在三人身上,引得紛紛側(cè)目看了看。
三人被這眩目地光線照的眼睛有些不適應(yīng),眨眨眼的功夫,車門就被推開。
男人長腿從車內(nèi)邁出,步伐從容,不緊不慢。
走進(jìn)距離,他們才徹底看清男人波瀾不驚且清冷成熟的面容,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頓在馬路邊邊上的三人,目光很快就落在抱著路燈桿不松手的女人身上。
他的眼眸厲了厲,步調(diào)也加快了些。
傅時瑾看到傅行衍走來的那刻,心跟著提了提。
完了,他在這吃香喝辣,卻把慕意給扔在了路燈桿邊上。
他立馬站起來打聲招呼:“小叔叔晚上好。”
其余二人,也被傅行衍不怒自威的樣子給震到,連忙站起了身。
傅行衍恍若未聞,直徑往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面前走去。
慕意同樣被刺目的車燈微微驚醒,半瞇著眼睛,還未反應(yīng)過來。
跟前就出現(xiàn)了一道烏泱泱的黑影,遮住了車燈照射過來的光線,她醉意未退,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
慕意微微抬頭,看到那張模糊的輪廓,原本抱著路燈桿死死不放手的雙臂,不知怎的忽然松開,渾身酒味的身體奔向男人的懷抱,雙手緊緊地環(huán)住男人的腰,臉在他胸膛一次次的蹭了蹭,“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女孩的嗓音軟軟糯糯,因為喝了酒還帶著一股嗲氣。
旁邊的三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烤串突然不香了。
傅行衍也被這一熊抱弄愣了,臉上原本的高冷范,在她說出的那句話時,全部崩塌的一覽無遺,他垂眸,看著女孩亂糟糟的頭發(fā),還夾著一片枯葉,瘦小的身軀正窩在他的懷抱當(dāng)中。
他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七年前,那時的她也如同現(xiàn)在這樣很依賴著他。
慕意緊緊地拽住他的白色T恤,仰著脖子,嘟著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摸樣,“跟你講哦,剛剛有個男的跟我打電話,他兇巴巴的,還想問我在哪,不過我沒告訴他,我是不是超聰明的?”
她彎唇笑的很甜,朝他講話時一副傲嬌的語氣,明擺著一臉‘快來夸我’的神情。
傅行衍默默地看著她,眼眸里早沒了往日里淡漠,只剩一片溫柔到骨子里的柔軟,很配合的點點頭,“嗯?!?br>
他一身戾氣而來,卻被她眼中布滿星辰的笑意,卸去鎧甲。
“我們回家?!备敌醒艿皖^注視著她,聲音低沉帶著微微暗啞。
慕意聞言,一下踮起腳,抬起雙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滿滿撒嬌的語氣道:“我腳疼,走不動。”
她的臉醉紅一片,就連半睜的雙眼都是迷惘的,一眼就能識別出完全是醉酒,沒清醒的樣子。
三人大燈泡站在不遠(yuǎn)處默默地吃著狗糧,傅時瑾握著烤串,早已經(jīng)沒興趣吃下去,“狗死了,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
宋初暖只覺得這一幕感天動地,默默地拿起紙巾,擦了把不存在的淚水,“我也好想有甜甜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