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祁那個惡魔,他要殺要剮隨便他,可我不能不管父兄,我一定要救他們脫困,哪怕是死!”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蕭遠(yuǎn)山眉頭微皺,手撫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哎,不如這樣,老夫倒是有一計!”
玄武門下。
此時,熾熱的陽光直直地傾灑而下,已經(jīng)臨近正午,宮門外像是被煮沸的水一般,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的百姓。
他們?nèi)祟^攢動,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充斥在空氣中。
監(jiān)斬的御史大夫們,一個個身著莊重的官服,表情肅穆得如同寒冬里的石像。他們面色凝重,眉頭緊蹙,眼神中透著冷峻,夾道站立。
在擁擠的人群中,有一個面容嬌俏的白衣小郎君,身姿輕盈卻又透著幾分緊張。
蘇眠此刻正混跡于人群里。她目光卓然地落在那行刑臺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像是要把臺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刻進眼里。
細(xì)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沿著臉頰滑落,她卻渾然不覺,只是抿著唇,嘴唇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她不自然地摸了一把額頭的熱汗,手微微顫抖,指尖都是濕漉漉的。
蘇眠衣冠束發(fā),扮作男子模樣。她身形嬌小,在這如潮的人群中顯得有些單薄。
周圍的人推搡著,她被擠得有些站不穩(wěn),身體隨著人流左搖右晃,卻努力地保持著平衡,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行刑臺。
哎,也不知道蕭伯伯這招能不能行,讓她扮作男子,除了矮點,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蘇眠在心里默默念叨著,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洶涌的海浪撲面而來。
“嘿,來了來了!”有人扯著嗓子高喊,聲音中透著興奮。
“那就是他們大炎的皇帝和太子蘇程,當(dāng)初那邊折辱咱們君上,這下當(dāng)眾斬首,真是痛快??!”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揮舞著拳頭,眼中閃爍著復(fù)仇的快意。
“怎么還蒙著黑布呢?”一個婦人踮起腳尖張望著,滿臉好奇。
“殺了他們!”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頓時應(yīng)和聲此起彼伏,如同雷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聽著耳畔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的起哄聲,蘇眠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利刃無情地切割著,每一刀都痛徹心扉。
她怒不可遏,牙關(guān)緊咬,一記凌厲的刀眼狠狠地朝著那個叫罵聲最大的男人直直射去。
那身材魁梧的大漢挖著鼻孔,一扭頭,對上蘇眠的視線,
“咋滴?瞅我干哈!”
這大漢扯起嗓子就是一聲怒吼,聲音震耳欲聾,連帶著口水四濺。
“沒,沒什么……”
蘇眠被他這么一嚇,眼神瞬間恢復(fù)清明,頓時沒了氣焰,默默委屈地癟嘴,往旁邊撤了一步。
隨后,蘇眠緩緩抬起眼眸,向著前方的高臺望去。
只見在那高臺之上,四個身穿著破舊不堪、血跡斑斑的囚服的人,正被一群兇神惡煞的士兵推搡著走了上來。
而這四人的腦袋上全都套著一塊黑漆漆的粗布袋子,將面容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清容貌。
不過僅僅只是從身形上來看,那個腳步沉重遲緩,身軀略顯臃腫的人十有八九便是父皇。
而依次站在父皇身旁的,想必應(yīng)該就是太子哥哥以及三皇兄和四皇兄了吧。
想到此處,蘇眠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淚水在其中打著轉(zhuǎn)兒,眼看著就要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