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妊娠反應很嚴重,前四個月幾乎每天吐的昏天暗地,飯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
程澤陽生怕有個閃失,一日三餐都費盡心思親自為我準備。
從我的吃住到孩子出生所需要的所有物品,他都花費了心思,跟所有準爸爸一樣,他的喜悅也感染了我。
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胎兒身上,他每天一個樣,神奇地變化讓我激動不已,也暫時忘掉了以前的種種不痛快。
更喜悅的是,丘娜母女也真的奇跡般地徹底從我的婚姻里消失了。
孕期短短七個月,我備受呵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可他的溫柔里、專注的凝視里卻總隱藏著什么。
胎兒到了七個月左右時,我開始失眠,腿抽筋、腰疼,半夜兩三點就醒了。
這天晚上,我又醒了,睡不著就干脆到臥室陽臺上看星星。
也沒開燈,我摸索著到了陽臺,忽然看到客廳的陽臺上有隱約的火光,還有一絲疑似手機發(fā)出的光亮。
是程澤陽?他也失眠?
我輕輕往外走去。
“胎兒才七個月,沒到預產(chǎn)期怎么出來?這時候生下來孩子能活嗎?……她是不會同意提前把孩子生出來……你先別急別逼我,好嗎?”
程澤陽狠狠地吸了口煙:“醫(yī)生怎么說的……他們能保證胎兒的臍帶血百分之百能救橙橙?”
霎時,我石化在原地。
看似幸福的我,已然處在一個逆天大陰謀里不自知。
下一秒,我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我沒變傻,他的意思是,要用我孩子的臍帶血去救橙橙?他們似乎很迫切,最好我的孩子現(xiàn)在就出生。
“好,我這兩天就去跟她談……”
程澤陽將煙蒂扔到地上,狠狠地用腳碾碎了。
不容多想,我收起心中恐慌,躡手躡腳地跑進臥室,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
一會兒,臥室門被推開了,程澤陽悄悄走過來。
一道陰影籠罩過來。
我背對著他不敢合眼,身子在被窩里輕顫。
忽然,旁邊的床塌陷下去,他合著衣服躺下來,將頭埋在我背上,隔著被子摟著我。
我敢肯定,程澤陽一定感覺到我是醒著的,但他沒拆穿。
時間煎熬,我如同泅溺在疾風驟雨般的陰謀里,身心都被折磨。
好友凡姐曾警告過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我沒在意。
現(xiàn)在我信了,但還不算晚。
這場自我保護的生命大戰(zhàn),比電視里的宮斗戲還讓人驚悚。
在程澤陽面前,我處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卻必需有八百個心眼防著他。
我在家里裝了好幾個隱形攝像頭,手機緊急聯(lián)系人里增加了幾個關(guān)鍵時候能救命的醫(yī)生和朋友。
接著,我又找了律師,把我的情況告訴了他,按照他的建議,我開始悄悄為離婚做準備。
我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賭注,必須得快,在程澤陽攤牌前,我得不露痕跡的把財產(chǎn)轉(zhuǎn)移,將一切準備好。
幾乎同時,他們?nèi)滩蛔×恕?br>這天下午兩點,胎動異常頻繁,我小心地撫摸著安慰他,心里卻也莫名忐忑起來。
外面,天空還飄著雪,土地萬物被大雪深埋。
程澤陽突然回來了。
外面銀亮的光線讓我看不清他的臉,他沉默了很久,對我說:
“七個月前,橙橙檢查出白血病,醫(yī)生說,只有臍帶血可以救她?!?br>“所以呢?”
我雙手放在腹部,冷漠地看向程澤陽,他也望著我。
“沒時間了,橙橙等不了了,她需要寶寶的臍帶血?!?br>我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一步步朝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