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天,我聯(lián)系了自己熟悉的回收師,將自己的衣服包包珠寶都賣掉。
“沈夫人,沈總真是疼您啊,昨天剛定了這季的新品,今天就讓您清空衣帽間了?!?br>聽著她的話,我笑了笑。
手指隨意地滑動著孟寧的社交動態(tài),目光落在了最新一條上。
早上剛剛發(fā)布的,照片里是這一季最新款的包包。
看來,這季新品已經(jīng)找到了它的主人。
送走回收師后,我約了閨蜜蘇言看房子。
我?guī)е_向郊外,最后停在了陵園門口。
蘇言詫異地看著我。
我沒有解釋,拉著她就進(jìn)了陵園。
這座陵園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很多富裕的家庭首選。
工作人員熱情地介紹著,我轉(zhuǎn)了一圈選了個喜歡的位置就交了定金。
我的父母早些年就去世了,我也沒有兄弟姐妹。
想著死后也沒人來看我,就索性給自己選了個好地方。
這些年來,沈崢賺了很多錢。
可我心疼他,總是不舍得主動花,總是替他存著。
可沒想到最后想通了,舍得花錢了,卻是用在這種地方。
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工作人員詢問著墓地主人的名字。
“是我,我替自己看的?!?br>我在單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眾人震驚又同情的目光中,我拉著蘇言離開了陵園。
剛到車上,她就厲聲質(zhì)問:“念一,這到底怎么回事?!你為什么給自己看墓?!”
蘇言眼里滿是擔(dān)心與害怕。
她怕失去我。
我不禁想到了沈崢。
如果今天來的是他,他也會害怕嗎?
“念一!”
蘇言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得癌了,胰腺癌,醫(yī)生說還有一個月。”
我看著窗外,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本來我是打算自己來的,但這樣的日子如果一個人面對著實有些可憐了。
況且,我還需要蘇言幫我料理后事。
看到蘇言紅了眼眶,我竟覺得有些開心。
看啊,這世上還是有人在乎我的。
可隨即,腹部再次傳來劇烈的絞痛,綿密而持續(xù)的陣痛讓我直冒冷汗。
蘇言立馬就要帶我去醫(yī)院,我卻懇求她帶我回家。
其實,我也害怕。
我怕一個人待在冷冰冰的醫(yī)院。
也不想被困在那狹小的病床上。
為了不讓蘇言擔(dān)心,我努力保持著清醒,可最后還是因為疼痛難忍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她撥通了電話:“沈崢,你這個王八蛋!馬上給我滾回來!”
沈崢回到家時,蘇言已經(jīng)離開了。
我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熱水。
短短幾天我就瘦了不少,曾經(jīng)合適的衣服如今在身上也松松垮垮。
這病可真折磨人。
“你又在耍什么把戲?有完沒完,知不知道我很忙。”沈崢皺眉。
我無言以對,門卻再次打開,是孟寧,手里提著一袋水果。
不等我質(zhì)問,孟寧忙開口:
“沈夫人,是我自己要來的,下午我跟沈總逛街時聽說你暈倒了,就想跟著來看看。”
原來,他說的忙就是陪小三逛街?
我一聲嗤笑。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沈崢蹙眉,“顧念一,你什么時候這么沒有家教了?”
“你的家教就是背著發(fā)妻在外偷吃?”我冷眼看他。
沈崢語塞。
“沈夫人,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你別怪沈總?!?br>孟寧聲音里帶著哭腔,神情卻難掩得意。
“您不喜歡我,我這就走。”
下一秒,沈崢怒吼出聲:
“我跟你一起走!有這樣的潑婦在,這也不配叫家了!”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想起了搬家的第一天。
他拉著我走遍了屋里的每一個角落。
那時我們依偎在沙發(fā)上,他說,只要我在的地方就是家。
可如今,他卻說這不配叫家。
我握緊了手里的杯子 ,垂著眼努力控制著眼淚不要落下。
沈崢拉著孟寧就要離開。
電話卻突然響起,猶豫幾秒,他拿著手機(jī)走向了陽臺。
見沈崢走遠(yuǎn),孟寧也放松了姿態(tài)。
她看向桌上的花瓶:“換百合了,你不是喜歡雛菊?”
我皺眉,
她怎么知道?
“你不會以為我第一次來吧?”孟寧輕笑,眼神四處游蕩著。
“這里的沙發(fā)、廚房、書房甚至于你們的婚床,我都比你想象的更加熟悉?!?br>宛如一盆冷水當(dāng)頭潑下,我徹底僵在原地。
這個家里每一樣家具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但此刻它們卻惡臭得讓人作嘔。
“對了,書房里的椅子換了沒?那個不太舒服......”
我再也聽不下去,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孟寧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她輕笑了一聲,下一秒?yún)s啜泣起來。
“夫人,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下一秒,一股蠻力將我推開。
“顧念一,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