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向來無所顧忌,萬一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給她嚷嚷出來,她可就完了。
楚月心虛不已,手腳一陣發(fā)軟,要用力挽著姚氏的手才不至于跌倒。
“妹妹怎么了,臉色怪難看的。”楚煙笑著問道,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落在她臉上。
楚月吞了下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多謝姐姐關(guān)心,我就是有點暈車,緩一緩就好了。”
“暈車呀?”
楚煙特意往她的馬車看了一眼,“怪不得妹妹會暈車,這馬車破的都快散架了,我們侯府馬車倒是很多,可惜妹夫沒有功名,不能和侯府用同一規(guī)制的馬車,否則我就送妹妹一輛了。”
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意思卻十分直白。
就是赤裸裸的諷刺,明晃晃的打臉,聾子都聽得出來她在挖苦人。
民眾們交頭接耳,等著看好戲。
楚萬山雖覺不妥卻也不敢當著謝經(jīng)年的面指責楚煙。
姚氏則是恨得咬牙。
楚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沖動,口不擇言道:“侯府的馬車好,不也散架了嗎,聽說姐姐和世子一起從馬車里摔出來,妹妹擔心得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呢!”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謝蘭舟劍眉微蹙,狐貍眼不悅地看向楚月。
謝經(jīng)年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楚萬山嚇個半死,恨不得拿破布把楚月的嘴堵上。
死丫頭真會給他添亂,哪壺不開提哪壺。
楚煙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仍舊笑意盈盈道:“有勞妹妹掛心,那天的事故不是意外,是有歹人想害侯爺性命,買通車夫在侯爺?shù)鸟R車上做了手腳,沒想到陰差陽錯讓我和世子趕上了,雖然我和世子受了傷,但能為侯爺擋此災禍也是值得的?!?br>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好叫周圍的民眾也聽得見。
民眾們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御賜的馬車用料上乘,若非有人故意搞破壞,怎么會突然斷裂?
想來定是侯爺?shù)恼乘鶠椤?br>
謝經(jīng)年和謝蘭舟事先都不知道楚煙會這么說,彼此對視一眼,選擇靜觀其變。
楚月說出那句話后,本來還有點后悔,怕激怒了謝蘭舟會對自己不利。
可是,看到楚煙試圖引導群眾輿論,還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她又覺得很不甘心,不想讓楚煙這么得意。
“馬車損壞是歹人所為,世子被堵住嘴巴捆著手腳又是怎么回事?”她被勝負欲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地問道。
楚萬山一陣心驚肉跳,差點背過氣去。
就連姚氏都覺得楚月這樣太不理智,不管怎樣恨楚煙,都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民眾們卻都興奮不已。
這幾日,謝世子和年輕繼母的桃色新聞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早已演化了十幾個不同的版本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眼下,楚二小姐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全都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唯恐漏掉一字半句。
楚煙想扭轉(zhuǎn)輿論,又不能平白無故直接在大街上向人說明,因此才故意激怒楚月,讓楚月把這個問題拋出來。
既然楚月這么上道,她便抓緊時機給出解釋:
“妹妹有所不知,那天的事另有隱情,是歹人在馬車里放了可令人發(fā)狂的熏香,世子先前受過傷,身體虛弱,因此比我先有癥狀。
我為了防止世子自殘,只能將他捆綁起來,又怕他咬到自己的舌頭,便將帕子塞在他嘴里,想著快點回去請大夫診治,不承想馬車中途就出了事故,把我們摔了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