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暴怒:“清衍,你什么意思?”
我丟下她們,走出靈谷。
背上的疼經(jīng)過了一天也好了些,爛了的藥草我剪磨了幾下,費力地拍到肩背上。
我和弟弟非是親生。
我的生母是妖,妖混仙血,所以沒有靈根。
弟弟在靈谷撿到被丟棄的我,精心照料了我一百年,我才得以平安長大。
弟弟戰(zhàn)隕在神山谷,我趕到時他渾身是血,只余最后一縷神魂。
他眼角有淚,拉著我的手,“清衍,弟弟求你,照顧好我的孩兒。”
他在我的懷中消散,我不能負他。
所以一百年,哪怕千音和時景如何冷待我,九重天上的人如何不恥我,我都心甘情愿。
可是弟弟,一百年了,清衍累了,也想要一心一意地做回自己了。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三生石前。
那塊石頭仿佛突然有了巨大的吸引力一般,我直直地走向它,癡迷地撫摸千音和我的名字。
我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試圖劃去我的名字。
如千音所說,紋絲不動。
我苦笑,將手腕一轉(zhuǎn),手起刀落,沒入我的脊背。
第一下太輕,傷不至筋骨。
我的背上滿是冷汗,深呼吸一次,擰著匕首在肉里轉(zhuǎn)了一圈。
疼痛翻涌而來,我死咬下唇,不發(fā)出聲音。
然后把手伸進血肉之中,一點點探進去,生生剜出我的妖骨,化作一把利刃,插入三生石中!
鮮血噴濺,我體力不支,神智也渙散了。
汗水打濕了我的衣衫,血流了一地,浸的三生石都血跡斑斑。
周圍有許多小仙圍過來,議論紛紛,投來憐憫的眼神。
我卻快意得很,剜骨的痛反而給了我心滿意足的穩(wěn)妥。
千音,我閉上眼睛,想起與她成婚的那一日。
手腕用力,狠狠劃在我的名字上。
“清衍”兩個字閃爍著,漸漸黯淡。
一筆一劃,我從清晨到傍晚,用沾滿鮮血的骨刀逐一劃去。
最終力竭,倒在三生石前。
月老嘆氣,“清衍,你何苦?”
我拜別他,也不顧身后千音震怒的吼聲,“清衍,你怎么敢?”
最后深深地看了時景蒼白的臉一眼,我含笑躍下誅仙臺,“此生,我與你們母女不復(fù)相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