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芷婧坐在中央,霍啟光和祁見深就一左一右地坐在她兩側(cè)。
菜已經(jīng)上齊,擺在鋪著潔白餐布的餐桌上,香氣四溢。
越芷婧沒有看向身側(cè)的兩人,還是把目光落在了精致的菜肴上。
鵝肝醬焗蝸牛,法式海鮮湯,紅酒燴雞肉,蘆筍烹煮波士頓龍蝦……
都是自己過去最愛的菜色。
他們居然還記得,可越芷婧已經(jīng)不會再覺得驚喜和感動。
越芷婧收回落在菜肴上的視線,平靜地說道。
“一年我們也像今天一樣坐在這里,那天我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也有很多的委屈想要告訴你們。”
“可是,還沒等我說完。你們就被虞靈叫走了。你們說我不告而別,突然消失。其實那是我離開時想要和你們告別的最后一天?!痹杰奇鹤旖菗P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苦笑。
“芷婧,我……”祁見深聽到她的話,心就像是被堵塞一般,覺得酸脹窒息。
他想要解釋些什么,可薄唇翕動許久,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語。
而霍啟光則是一臉黯然。
他沒有說話,可緊繃的下頜,緊抿的唇瓣都說明了他的情緒。
隨著回憶,那天的情景猶然浮現(xiàn)在眼前。
當(dāng)聽到虞靈打來的電話時,他們都慌了神。
卻沒想過虞靈生病真的需要兩個人的照顧嗎?
真是關(guān)心則亂。
當(dāng)時兩人都沒有留意他們轉(zhuǎn)身離開時,越芷婧落寞又失望的神情。
如果他們中有一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也許結(jié)局就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都過去了,沒有說出口的話也不重要了。”越芷婧繼續(xù)道。
“我曾經(jīng)也以為,我們?nèi)龝褡铋_始一樣快樂無憂地生活下去,直到虞靈出現(xiàn),我才知道人是會變的。”
她頓了頓又說。
“我今天就是想來和你們說清楚,過去的事情我都放下了,我現(xiàn)在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和家人陪在我身邊。希望你們不要再糾纏了?!?br>
說到“朋友”和“家人”這兩個字眼時,越芷婧不由得想到幫她在紐約打理生意的史密斯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秦川。
以及她去世的親生母親越清。
而霍啟光和祁見深聽后頓時臉色大變。
霍啟光一向沉穩(wěn)內(nèi)斂,此刻神情卻顯露出幾分慌張。
“芷婧,你要是介意虞靈,我會派人把她送到國外去。沒有人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不會給任何人踏足我們之間的機會,以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越芷婧聞言,搖搖頭。
網(wǎng)上有句話: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人都善變。
此刻他們能信誓旦旦地落下誓言,也不能保證未來不會改變。
人心復(fù)雜,總是既要又要。
越芷婧神色未變,平靜極了。
“不是虞靈,也會有千千萬萬個不一樣的‘虞靈’?!?br>
她長睫輕輕顫著,抿了抿唇。
說出心里想說的最后一句話:“一切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br>
祁見深和霍啟光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將他們從自己的人生中剔除出去,無異于剜心刮骨。可是痛徹心扉的來過一回,越芷婧才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越芷婧曾經(jīng)沉湎在失落、失望、苦澀……各種低***緒里不可自拔。
現(xiàn)在的她冷靜、沉穩(wěn)、強大,獨立……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那無數(shù)個夜里落下的苦淚都會被時間拭去,那痛苦難言的傷疤都會被時間撫平。
越芷婧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霍啟光和祁見深跟著猛地起身,一左一右地拉住她。
祁見深眼尾泛紅,澀聲詰問道:“什么叫你有了新的家人?我們不是說要做一輩子的家人,我們兩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