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天真地以為她對陳柯的情感僅是兄妹間的敬愛與仰慕,未曾料到這背后藏著如此深的情愫。
重活一世,我痛責(zé)自己愚昧,竟忽略了那些顯而易見卻被我忽視的微妙細節(jié)。
那封私信中的字句,如同利刃穿心:駙馬似你之影,卻難及你之魂,不過聊以慰藉,唯愿陳郎早歸。
原來,我不過是她心中陳柯的替代品,用以排遣寂寞的玩物。
我究竟有何不堪,讓她如此輕視?
人生苦短,四十年的光陰,我究竟在她的世界里占據(jù)了怎樣的位置?
那無數(shù)個日夜的相守,是否有一刻,她是真心相待?
我沉浸于這漫長的錯覺之中,直至親眼目睹她字里行間的深情,卻仍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今日,生死邊緣的一遭,讓我徹底醒悟,那份不屬于我的愛意,我無需再強求。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平靜地望著她:“殿下,待我們返回盛京,便和離吧?!?br>
此言一出,高今茗臉色驟變,先前的溫情瞬間碎裂,她驚疑不定地問:“駙馬,是否……有所誤解?”
我沉默以對,她見狀,竟緩緩靠近,將頭輕靠在我胸前,似在回憶往昔:“你對我說過的承諾,你可還記得?”
我苦笑,她竟還記得成婚時我的誓言,只是這誓言,如今聽來,滿是諷刺。
她的舉動無意間加重了我的傷勢,我胸口一陣翻騰,咳嗽不止。
帳外的醫(yī)官急忙入內(nèi),責(zé)備道:“殿下,您這是在加重宋將軍的病情!
他心脈受損,需靜養(yǎng),不可受壓!”
高今茗聞言,面露驚愕,顯然未曾深入了解我的傷勢之重。
她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那情緒在我看來,卻顯得空洞而虛假。
她詢問醫(yī)官諸多照料細節(jié),一一記錄,那份專注,恍若初見時她為我包扎傷口的模樣。
那時,我以為這是公主獨有的溫柔與關(guān)懷,殊不知,這份好,在陳柯面前,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或許是為了彌補對我傷勢的疏忽,接下來的日子里,高今茗幾乎寸步不離主帳。
她親自照料我的起居,喂藥梳洗,無微不至,仿佛變了一個人。
我婉拒她的好意,她卻堅持己見,以為我只是因和離之言而賭氣。
為了安撫我,她甚至拒絕了陳柯的求見,聲稱對陳柯只有兄妹之情,并強調(diào)我們夫婦一體,她需盡妻子的責(zé)任。
然而,這一切的彌補,于我而言,不過是虛假又廉價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