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 ”皇上驚詫,隨即沉了面色,“后宮之事該去找皇后。 ”
“父皇,若找母后,公主定會知曉,兒臣不想公主提前知道,太醫(yī)診斷兒臣無法與公主生出龍子,公主招婿入府,兒臣是時候離開了。”沈度俯身跪地,重重磕頭。
“求父皇成全?!?br>
皇上遲遲沒有同意,沈度再次叩首,“兒臣斗膽,以沈家亡靈求父皇成全?!?br>
沈家滿門忠烈,皆戰(zhàn)死沙場,僅剩沈度一人。
皇上動容,緊鎖眉頭,“你當真想和離?舍得下蘅兒?”
沈度沒有否認,“父皇,兒臣曾想與公主相守到老,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兒臣只想重回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公主有必須肩負的重任,兒臣不想成為公主的羈絆,也不想余生皆是痛苦?!?br>
他絕不會與喬墨儒分享余蘅的愛。
皇上是明君,更是專情之人。
沈度相信他會同意!
“好,朕答應你?!?br>
“多謝父皇,還請父皇莫要告訴公主?!?br>
“十日后便是皇后壽辰,那天你便可離開。”
沈度再次叩謝,心口猶如被鈍刀劃過,他是愛過余蘅的。
只是如今,他不愛了。
此時的公主府亂了套。
余蘅見不到沈度大發(fā)雷霆,險些將公主府掀翻。
沈度回府并未去見余蘅,而是徑直走向棠院。
這是獨屬于他的院子,是余蘅親手一磚一瓦搭建而成的,每一根圓柱都有余蘅雕刻的鴛鴦,還有她親自刻下的誓言。
余蘅公主此生唯愛沈度一人。
碧落黃泉不分離。
永不背叛,絕不相欺。
......
每段誓言都不盡相同。
沈度找來匕首,一下一下劃掉上面的誓言,尤其是他的名字,直接被他刮了下來。
這個只屬于他的院子,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累了,他直接倒在床上休息。
余蘅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小院,就連她自己沒有沈度的允許,也不能隨意進去。
因而,侯府的人不敢來打擾沈度。
沈度睡醒,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余蘅。
“沈度,你今日是怎么了?為何起床沒有見到你?”余蘅的擔憂不似作假,她仔細打量著沈度,見他面色紅潤,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突然想來棠院了。”沈度敷衍。
余蘅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沈度勾了勾嘴角,這個約定她倒是記得清楚,也遵循得很好。
“我正要回去了?!鄙蚨炔辉?,余蘅的眸子暗了暗,有些失落。
他一直都想自己陪她來棠院,今日竟拒絕她進去。
沈度一個人走在前面,沒有等她的意思,她看著沈度的背影,總覺得心里有些怪異。
好似他正在一步一步遠離她。
她趕緊加快腳步追過去。
“沈度,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將喬墨儒送出府,我們還如以前那般生活?!?br>
沈度沒有回頭,拒絕道,“不必,皇后的旨意公主還是莫要違抗的好?!?br>
余蘅怔了怔,“沈度......你當真沒事嗎?”
沈度放緩腳步,回頭看向她,正想說話,被一旁突然到來的喬墨儒打斷。
“茹兒,你慢點跑,喬哥哥追不上你?!眴棠迮艿脷獯跤?。
“茹兒不跑了,等著喬哥哥?!?br>
茹兒手里拿著糖畫,一邊跑,一邊笑,臉上寫滿了幸福。
這笑卻在看到沈度的剎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掃興。
喬墨儒看到余蘅,停下腳步,對她展顏一笑。
跑得太快,紅了臉,好似剛與她歡好過的模樣。
“見過公主,駙馬。”
他不動聲色將茹兒護在身后,“茹兒說駙馬不讓她吃糖畫,駙馬若是要罰,就罰我吧,這糖畫是我給茹兒的。”
沈度視線只在茹兒身上停留一瞬,便移開。
他并非不允許她吃糖畫,而是不允她無節(jié)制地吃。
不曾想,這竟成了喬墨儒挑撥他們父女關(guān)系的借口。
“無妨,喜歡吃就吃?!?br>
沈度側(cè)眸看了一眼余蘅,她的眼神透著異樣的情愫,在聽到喬墨儒說責罰之時,又摻雜了緊張和擔憂,視線若有似無地看向喬墨儒。
沈度只覺得惡心,他們已經(jīng)毫不掩飾了!
他轉(zhuǎn)身離去,余蘅心揪了一下,總覺得哪里不對,抬腳追過,聽到茹兒一聲驚呼。
“喬哥哥,喬哥哥暈倒了?!?br>
余蘅收回抬出去的腳,轉(zhuǎn)身回到喬墨儒身邊,將他的頭放到自己腿上,“沈度,能不能麻煩你去找一下大夫?喬墨儒若是出事,母后那邊不好交待?!?br>
“好?!?br>
見沈度點頭, 余蘅收回視線,擔心地摸喬墨儒的臉。
茹兒丟掉糖畫,蹲在旁邊,同樣一臉緊張。
母女兩人所有的偏愛和獨寵,這一刻都給了喬墨儒。
既然她們這么在意喬墨儒,以后就跟著喬墨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