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忘憂已經(jīng)先一步牽來馬車,秦惜上車,一溜煙兒地跑了。
馬車跑出去好遠,秦惜繃緊的一顆心才總算放松下來。
“府里今晚是不能回了,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萱草假作想了想,“自然是去人最多的地方,我聽說長樂大街上的鋪子,都開到很晚,有許多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會去那兒夜游消遣。”
秦惜摸了摸袖中的東西。
她剛才臨出門,匆忙中還不忘把那枚雞血石的私章拿了。
生怕萬一出了什么意外,總要有錢傍身。
“不知長樂大街上的票號這會兒可還開著?”
她想去確認一下,喬泯之這些年,到底給她存了多少錢。
將來離開他,如何安身立命,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
萱草見姑娘有心逛街,立刻開始順嘴忽悠:“自然是開著的。那么多人晚上逛鋪子,買東西花錢,沒有票號兌銀子怎么成?”
忘憂趕緊附和:“對啊對啊,一定是開著的。不但票號開著,當鋪,酒樓,食肆,胭脂鋪子,珠寶樓,肯定全都開著?!?br>
說著,把手從車窗伸出去,飛快比劃了兩下暗語。
緊隨著馬車的一個黑影,嗖地抄近路去了。
于是,等秦惜的馬車來了長樂大街。
街上所有商鋪,包括三家早已打烊的票號,全都喜氣洋洋地又開門了。
不但有商鋪,酒樓,當鋪,票號,古玩店,青樓,小吃攤。
就連鏢局門口都忙忙碌碌,熱鬧非凡的……
秦惜卻對滿街的燈火喧囂完全什么都沒興趣,直奔票號。
“老板,有勞?!?br>
秦惜將私章亮了出來。
坐在柜后的老板瞇著眼,只看了一下,神色頓時正了正。
“姑娘稍等?!?br>
說著,吩咐伙計將秦惜主仆引入了樓上的雅間,奉了茶水。
沒多會兒,一本厚厚的賬冊被送了過來。
秦惜戴上手套,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只粗略掃了一眼,便眸子微微睜大了一圈,啪地將賬冊扣上了。
“是不是拿錯了?”
老板哈腰陪笑:“姑娘放心,干咱們這一行,賬本就是命根子,半點錯不得。”
秦惜看了一眼回避在門口的萱草和忘憂,又重新將賬本打開。
每一頁下,都有她紅色的私章印記騎縫為證,的確錯不了。
這里面,田莊,商鋪,租子,以喬泯之的名義匯入的銀錢,五年下來,總計居然有百萬之多。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名下有這么多私產(chǎn),這么多錢。
而最顯眼的是每年她生辰那日。
最初嫁給喬泯之沒多久,十五歲生辰,只有一千五百兩。
那時候,他只是翰林院的小官。
可第二年,十六歲,便成了一萬六千兩。
之后,十七歲,十八歲,十九歲,分別是十七萬兩,十八萬兩,十九萬兩。
秦惜的手,將賬冊再一次合上。
喬泯之即便位極人臣,也不該有這么多錢。
他能給她這么多錢,那他自己該有多少錢?
秦惜總覺得喬泯之在藏著什么。
她有點害怕。
不過這票號中的銀錢,她倒是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得了。
在北雍做公主時,父皇只有她一個公主,三歲食邑八千戶,十歲永業(yè)田一萬畝,如果沒有亡國,那皇位也毫無意外定是傳給她的。
北雍國土雖小,卻地靈人杰,十分富庶。
這世間,沒有哪個女子比秦惜少時活的尊貴嬌奢。
如今,她給喬泯之當了五年娘子,床上給他揉搓了五年,拿他一百萬兩,也算是應(yīng)得的。
“看過了,有勞?!?br>
秦惜將賬冊還給掌柜,帶著萱草和忘憂出了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