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從魯斧這弄件法寶防身的事情,楊陽算是放在心上了。
畢竟從小浸淫打架藝術的他,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如果手上藏一兩個法寶做后手,說不準關鍵時刻拿出來陰人,還能有奇效。
他現(xiàn)在生活的處境,已經(jīng)到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妖怪襲擊的地步,更別說還有胡偉憲這么個狐大仙整天給他使絆子。
對這件事上了心之后,他就在魯斧的屋子里東瞅瞅西瞧瞧地自己研究起來。不過因為先前魯斧警告過,他也不敢隨便嘗試那些半成品。
一直到接近十點鐘的時候,他才走出去,到對面的快餐店里坐了下來。
在從小區(qū)出來,到進快餐店的路上,他感覺有些陰冷。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氣溫已經(jīng)徹底降下來了。
十點鐘對于這座城市來說,本來并不是一個安靜的時刻。但是今天有點反常,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天氣突然降溫的原因。
楊陽就這么一直在快餐店里坐著,蹭著空調暖氣,時不時把玻璃窗上的霧氣擦一擦,小心觀察著魯斧屋子外的動靜。
只不過和昨天差不多,他一直等到了十一點多,依然是沒有什么收獲。
他現(xiàn)在都有些懷疑了,這個計劃不該叫引蛇出洞,應該叫守株待兔。
“就這么傻等,能等到人嗎?前幾次他們這個點來,你能保證以后他們還這個點來?”
已經(jīng)決定收工了,他拿出手機給袁木發(fā)了條信息,牢騷了幾句。
“少廢話,不然你能想出什么辦法?到大街上去和他們偶遇?今天先回去,我們看看路上能不能有什么收獲?!?br>
袁木很快回復了消息,對于楊陽的牢騷,給予了正面回擊。
看了他的消息之后,楊陽撇了撇嘴,拉緊了衣服上的拉鏈,手抄口袋,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從開著暖氣的快餐店走出來,他凍得渾身直哆嗦。
四處看了看之后,沒什么異常,他便急著想打個車,趕快回到魔法點心店溫暖的小屋里。
“滴鈴”
剛走兩步,出租車沒看到,手機倒是又響了一聲。拿出來一看,袁木又發(fā)了一條短信過來。
“先別打車,沒事兒走兩步。”
“走你大爺!”
楊陽心里罵了一句,沒好氣地四處望了望,卻是沒有看到袁木人在哪里。
他無奈地夾緊了胳膊,被風吹的腦袋里直冒歌詞——“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飄散的踩碎的都是夢……”
要不是胡偉憲這撈什子任務,現(xiàn)在應該真的在溫暖的被窩里做夢了吧。
現(xiàn)在倒是好,因為一只死狐貍,受盡了冷風吹。
大概又走了幾百米的距離,楊陽實在有些受不住了,拿出手機想要給袁木發(fā)短信。
就在他剛拿出手機的時候,袁木的消息也到了。
“別傻站著,往小巷子里走,有情況?!?br>
楊陽心里一緊,這次沒敢往身后看,收起手機就繼續(xù)往前走去。
等到看見一條岔路口的時候,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拐了進去。
“袁木你大爺?shù)目蓜e坑我?!?br>
他心里一邊祈禱著,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不過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就在這小巷子里七繞八繞,繞了幾圈之后,進了一條死胡同。
眼見前面沒路了,他便轉身準備往回走。
他心里還好奇呢,別說什么情況不情況的,他連袁木都沒看見。
這家伙不會是存心耍我吧?
楊陽正犯著心里犯嘀咕,結果就在轉身的時候,透過昏黃的路燈燈光,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袁木。
袁木一臉笑意地望著他,或者說是望著他們之間的空氣。
“嘿嘿,伙計,出來吧,這里被我用寶貝封住了,想逃走可沒那么容易了?!?br>
袁木一臉笑意地說著,手中一個黃色的葫蘆被他搖得嘩嘩響,應該是里面裝著半葫蘆水。
楊陽看著袁木在那自言自語,正好奇想問他怎么回事,一個黑影就漸漸在路燈下顯露了形狀。
“蠢貨?!?br>
冷冷的聲音從那黑影口中傳了出來,不過楊陽聽著卻有幾分熟悉。
等到那黑影徹底變得清晰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是雨中舞。
袁木也愣在了那里,半天之后才張大著嘴巴,問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
“你,你是妖怪團伙的人?無間道?”
雨中舞沒有說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兩手插進口袋,往巷子外走了出去。
走到袁木身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結界的邊緣,再往前已經(jīng)沒辦法走了。
他停下來,看了袁木一眼,卻沒有說話。
袁木糾結了一下,一臉尷尬地笑了起來,連忙收起了自己的法寶。
“嘿嘿,不好意思,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了?!?br>
雨中舞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走了。
楊陽傻站著看了半天,見雨中舞就這么走了,才忍不住跑了過來。他看了看袁木,問道:“我們又搞錯了?”
袁木翻了翻白眼,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問我?我怎么知道?最近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誰知道都犯了什么毛病?”
楊陽點點頭,一臉的贊同之色。
“我說也是,茶茶那個暴力女就不說了,雨中舞這家伙整天不聲不響地不見人影,突然搞這么一出誰能想得到?!?br>
“算了,我們收工回點心店。我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把那個冰塊兒叫過去,咱們一起再好好合計合計。看來茶茶大美女果然沒有辜負我的信任,那天晚上她說有人跟蹤你,看來就是冰塊兒龍了?!?br>
袁木若有所思地說著,而后又幸災樂禍地看著楊陽道:“這下你倒霉了,你竟然冤枉了一個超愛記仇的女人?!?br>
“已經(jīng)倒霉過了?!睏铌栆彩菄@了一口氣,轉而又好奇地問道,“你剛剛說什么冰塊兒龍?什么意思?”
“就是冰塊兒龍的意思?!痹竟笮χf完后,便轉身吊兒郎當?shù)淖吡恕?br>
見他也這么走了,楊陽急忙追上去喊了一句:“哎,你怎么回去???帶上我,我這兩天打車都花了一百多了,誰給我報銷一下?”
“找老胡去吧,帶不了你。我先到店里等你了,拜拜?!?br>
袁木沒有搭理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楊陽憋憋屈屈地走在寒風里,在巷子里繞了半天,差點找不到出去的路。
好不容易走到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總算安穩(wěn)地回到了魔法點心店。
到了店里之后,他發(fā)現(xiàn)茶茶正和米雪兒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袁木也湊著臉坐在一邊,笑嘻嘻地逗兩個美女。
“喲,回來啦?”
茶茶第一個看到他,一臉譏笑地說道。
楊陽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她,一個人坐到了旁邊生悶氣。
“楊大哥,你餓不餓???要不我做點宵夜給你吃?”
米雪兒和茶茶聊得似乎挺開心,看到楊陽一臉沮喪,就站起來,甜甜地笑著問道。
“坐下,做什么宵夜?跟個小媳婦兒似的,你羞不羞?”
茶茶就是看不得楊陽好,更看不得米雪兒對楊陽好。一見米雪兒跟個貼心小棉襖似的對楊陽噓寒問暖,她就忍不住要攪合兩句。
“茶茶姐,你說什么呀?!泵籽﹥盒∧樞呒t地一聲嬌嗔,“你這么欺負我,一會兒做好了就不給你吃了,我們三個吃。”
米雪兒漂亮的臉蛋兒上帶著些孩子氣的嬌憨,嘟囔著小嘴走進了點心店的工作臺里。
“我報名,我要吃宵夜?!?br>
袁木把手舉得高高的,也像個孩子一樣地叫了起來。
楊陽忽然嘆了口氣,抬起頭看了茶茶一眼,小聲說道:“對,對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錯怪你了。”
茶茶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輕輕哼了一聲,把頭轉到了一邊,假裝沒有聽見。
幾分鐘之后,米雪兒就端著兩盤甜點走了過來。
盤子都還沒放到桌子上,袁木就探著腦袋,伸手搶了一塊塞進嘴里。
“不給吃也要吃?!?br>
茶茶也完全不顧形象地搶了一盤放到跟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楊陽倒是沒怎么覺得餓,不過在米雪兒的勸說下,他也吃了點。
幾個人正開心地吃著的時候,點心店的大門又被推開了。
“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我說你們一個個怎么天天見不到人,原來都跑這里來偷吃東西了啊?!?br>
楊陽聽到聲音后,猛地抬起頭來,就看到胡偉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一身黑色風衣,身材頎長,面容英俊,看著好像比以前更帥了幾分。
不過楊陽可沒心思管他長什么樣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撲上去,一口把胡偉憲給吃了。
“你這只死……”
大概是憋屈得太久了,楊陽一肚子火氣,一時間也顧不上害不害怕了,脫口就想罵胡偉憲死狐貍精。
不過在下一秒清醒過來之后,他馬上便把后面的字咽到了肚子里。
這些日子他老是和妖怪們打交道,對于妖怪們的那種與生俱來的敬畏感,已經(jīng)慢慢消失了。
所以剛剛他才差點“出口成臟”。
“嗯?你說什么?”
胡偉憲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楊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