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生日那天,司澤晏約我民政局見。
他特意叮囑我穿上婚紗,帶好證件,說要給我一份生日大禮。
可當我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時,他卻對身后的狐朋狗友們笑道。
“看見沒,她真的穿婚紗帶身份證來了。愿賭服輸,一人一百!”
然后,他回頭對我挑了挑眉。
“孟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見我沉默,他又笑嘻嘻地說:“你要是真這么恨嫁,也可以進去隨便抓個男的領證?!?br>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笑著。
他們笑我是司澤晏最忠誠的舔狗備胎,一輩子不婚也不會嫁給別人的。
而當我挽著新婚丈夫,拿著嶄新的結婚證走出民政局時,面前的司澤晏怔在原地白了臉。
……
當我親眼看著司澤晏挨個從他的朋友們那里收錢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今天的一切又是一場看我出丑的賭局。
那些賭輸了的,笑話完我以后又對我狂翻白眼。
“孟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輸了多少錢?求求你了,長點腦子吧!”
“說了八百遍,晏哥是你高攀不起的人,你不會真以為晏哥會和你結婚吧?”
“你被耍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還能繼續(xù)上當,真是蠢到無藥可救了!”
我死咬住下唇,指甲幾乎快嵌進肉里。
收完錢的司澤晏回頭,三兩步走到我身旁,語氣心疼。
“怎么了歆歆,不開心嗎?”
他扭頭對著那幫朋友道:“喂,你們這幫混蛋,今天是歆歆的生日,怎么能欺負壽星呢?”
就在我以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司澤晏從口袋里抽出一張鈔票遞給我。
他笑嘻嘻地說:“多謝歆歆讓我入賬兩千,分你十塊拿去買塊小蛋糕吃,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br> 他說完,眾人又笑成一團。
“晏哥你也太善良了,小心孟歆愛你愛到不可自拔哦!”
“沒看她都穿婚紗來了嗎?她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心就想嫁給晏哥呢!”
如果是以前,這時候我已經(jīng)崩潰大哭,哭著求司澤晏可憐可憐我,別再傷害我了。
但這次,我從司澤晏手里拿走了那十塊。
“謝謝,剛好領證要繳費九塊,我沒帶現(xiàn)金,當你隨的份子了?!?br> 司澤晏一愣,隨后撲哧一聲笑出聲。
“孟歆,你出門沒帶腦子吧?還想著和我結婚呢?”
“看不出來嗎?我是耍你玩的?!?br> “真是見過賤的,沒見過你這么賤的?!?br> 他嫌棄地皺眉搖頭,好像我是什么惡心的臟東西一樣。
即使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他的話仍然像利箭一樣將我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司澤晏以我為賭約這件事,我昨天就知道了。
昨晚,我先是接到了他的電話。
電話里的他一反常態(tài)地溫柔:“歆歆,明早九點民政局見,我想送你一份生日大禮。”
“哦對了,記得打扮好看點,穿上你新買的婚紗,帶好戶口本身份證,我們不見不散?!?br> 掛斷電話后,我心口狂跳。
我確實剛剛才發(fā)了一條試婚紗買婚紗的朋友圈。
難道他因為這條朋友圈決定要和我結婚嗎?
可是沒過多久,有人給我傳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司澤晏把我買婚紗的朋友圈拿給旁人看。
“孟歆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人立刻接話:“恨嫁了唄!快三十的老女人急不可耐,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br> “我看孟歆是嫉妒晏哥有了新女友,故意發(fā)這種朋友圈找存在感呢?!?br> 司澤晏的新女友叫邱望舒。
出身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司澤晏把她當眼珠子一樣疼。
司澤晏搖搖頭道:“被這種女人纏上真是麻煩啊?!?br> “這樣吧,我和你們打個賭,只要我一通電話,她明天就會乖乖穿著這婚紗來民政局。想不想看穿婚紗的小丑?”
有人笑道:“晏哥你要是輸了怎么辦?賭輸了讓望舒嫂子給我們跳段舞唄!”
那人還沒來得及笑完,司澤晏一拳已打在他臉上。
他的臉色黑的可怕:“想死就早說,望舒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嗎?”
邱望舒是他的命,一句玩笑都開不得。
而我是被他用來開賭局的小丑,怎么糟踐都無所謂。
視頻看完,我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滴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了視頻里他得意大笑的臉。
我擦干淚,也擦干屏幕,死死盯著司澤晏的臉。
這就是我愛了八年的竹馬。
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我有多喜歡他,所以最清楚如何傷我最深。
他已經(jīng)忘了,年少時他曾對我許下的那些承諾。
“孟歆,要是三十歲你還沒結婚,咱倆就在一起唄?!?br> 今天我三十了,我也要嫁人了。
但我沒告訴司澤晏,我要嫁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