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的路程,蕭凌復(fù)走到天黑才到家。
他腿上舊傷未愈,又走了這么遠(yuǎn),天黑看不清還摔了好幾次,身上滿是泥漬,腿上也磨出水泡和血漬,痛得他覺得自己像站在刀尖上。
他脫下皮鞋,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客廳,正想要坐下好好處理處理,身前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你故意打擾我和知宴,是覺得很有意思嗎?”
蕭凌復(fù)一抬頭就撞進(jìn)了陸雪傾那雙滿是怒氣的眼中。
他扶著酸痛的腰站起來,垂下頭,語氣平淡而恭謹(jǐn)。
“陸總,我是真的來送文件的。我不知道在您心中江先生這么重要,抱歉?!?br>說完,他把拿了一天也沒簽上字的文件遞了過去。
陸雪傾面無表情地接過去打開,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一頁頁撕了個粉碎。
隨后,她揚(yáng)起塑料外殼,直接砸在他身上。
“我身邊容不下心懷叵測的人,今天的事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卷鋪蓋走人!”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看著身前散落一地的紙屑,蕭凌復(fù)靠著茶幾慢慢蹲下。
他抽出紙巾擦著腿上的血,兀地笑出了聲。
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
還有最后十天,他就真的,真的卷鋪蓋走人了。
第二天到公司時,劉秘書親自送了一份文件過來。
蕭凌復(fù)打開粗略看了看,原來是處罰通知書,罰了他下半年的工資和年終獎。
除此之外,劉秘書還告訴他,公司新出了一項規(guī)定。
以后凡是陸總和江先生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打擾,蕭凌復(fù)就是前車之鑒。
蕭凌復(fù)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飛快在通知書上簽了字,就拿起咖啡杯去了茶水間。
因為這項規(guī)定,公司里議論紛紛,大家都討論起了陸雪傾和江知宴的八卦。
有些門路的還挖出來很多舊事四處宣揚(yáng)著。
“聽說云海那個項目就是為了江先生才開的,他喜歡滑雪,陸總就直接收購了。”
“上次陸總讓我拍的那套古董茶盞,也在江先生手里,我在新聞上見到了!”
蕭凌復(fù)默默聽著,也不摻和,專心調(diào)制咖啡。
幾個同事知道他受了委屈,紛紛湊過來安慰。
“凌復(fù),這件事從頭到尾你真的無辜啊,大家都覺得你這是無妄之災(zāi),要不你去和陸總認(rèn)個錯,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蕭凌復(fù)搖了搖頭,語氣倒是很輕松。
“我馬上就要走了,本來就拿不到那些錢,算了吧?!?br>聽見這話,茶水間所有人都聚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你真要走?。课覀兌家詾槟阍陂_玩笑呢,陸總能同意嗎?”
“是啊,你跟了她這么多年,她都不挽留一下嗎?”
蕭凌復(fù)笑了笑,抬起頭看向大家,語氣真摯無比。
“真的,還有九天,我就走了,有緣再見?!?br>這個消息一放出去,不少同事都特意來找蕭凌復(fù)告別。
好在陸雪傾這些天忙著陪江知宴,沒有來公司,也沒有再聯(lián)系過他。
他樂得清閑,把手里的幾個項目慢慢了結(jié)了。
離開前兩天,他剛回到家,突然接到江知宴的電話。
“蕭助理,你現(xiàn)在方便嗎?送一些胃藥來我家吧,雪兒胃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