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沈景承許悠然的女頻言情小說《完結版小說夏夜已逝,愛不負沈景承許悠然》,由網(wǎng)絡作家“解憂草”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許悠然頗為無奈,但看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還是沒有拒絕她。眼看歇息了一會的大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許悠然心里越發(fā)的著急。直到眼前的雨簾再次落下,沈景承才撐著傘慢悠悠地走來。“景承!”林悅欣喜地沖過去抱住他。沈景承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余光瞟了許悠然一眼?!拔宜湍銈兓厝??!彼p聲開口。許悠然沉靜地看著地面濺起的水花,內(nèi)心毫無波瀾。“可是只有一把傘,要不你先送悠然宿舍,我在這等你。”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思緒離家出走的許悠然,眸光暗淡轉(zhuǎn)瞬即逝,看向林悅語氣溫和:“你怕黑,我先送你回去吧?!痹诹謵偝錆M甜蜜的笑容中,許悠然聽到沈景承冷漠的話語:“你在這等一會?!笨粗鴥扇嘶ハ嘁蕾硕阍趥阆虏⒓缜靶械漠嬅?,許悠然沉悶地深吸一口氣。沈景承只怕是再...
《完結版小說夏夜已逝,愛不負沈景承許悠然》精彩片段
許悠然頗為無奈,但看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還是沒有拒絕她。
眼看歇息了一會的大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許悠然心里越發(fā)的著急。
直到眼前的雨簾再次落下,沈景承才撐著傘慢悠悠地走來。
“景承!”林悅欣喜地沖過去抱住他。
沈景承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余光瞟了許悠然一眼。
“我送你們回去?!彼p聲開口。
許悠然沉靜地看著地面濺起的水花,內(nèi)心毫無波瀾。
“可是只有一把傘,要不你先送悠然宿舍,我在這等你?!?br>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思緒離家出走的許悠然,眸光暗淡轉(zhuǎn)瞬即逝,看向林悅語氣溫和:“你怕黑,我先送你回去吧?!?br>
在林悅充滿甜蜜的笑容中,許悠然聽到沈景承冷漠的話語:“你在這等一會?!?br>
看著兩人互相依偎躲在傘下并肩前行的畫面,許悠然沉悶地深吸一口氣。
沈景承只怕是再不愿意回想過往。
曾在無數(shù)個黑夜里,他為了哄她睡覺,耐心又溫柔地講了一個又一個的童話故事。
如今卻把她丟在這里。
她倚靠著墻面靜心地翻看借來的書籍。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發(fā)出叮咚的響聲。
是林悅發(fā)來的信息。
“悠然,我們在校門口看到彩虹了,第一次看到夜晚的彩虹,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站直身體,沒了支撐的她險些摔倒,發(fā)了回絕的信息。
“那好吧,景承會在這里陪我待一會,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跟其他同學借傘?!?br>
看到這句話,許悠然握緊手機,心里升起一團怒火。
隨即,那邊發(fā)來一張圖片。
是林悅靠在沈景承肩膀上的畫面。
她關掉手機捂著脹痛的腦袋,只身一人沖進大雨中。
在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她察覺到自己的腳步越發(fā)漂浮,手掌在包里胡亂摸索著,還沒找到手機就直直地往地面栽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病床上。
趴在旁邊桌子上睡覺的室友聽到動靜迷糊地睜開眼,趕忙上前攙扶她坐起來:“悠然,你終于醒了,你發(fā)燒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br>
她感到抱歉,悻悻地笑了笑,環(huán)視周圍一圈:“是你一直陪著我?”
“對啊,醫(yī)院護士打電話給你哥,他說要陪女朋友去旅游,讓醫(yī)院請護工,錢到時候他過來付?!?br>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難過。
但現(xiàn)在,她只覺得不用和他接觸心情格外輕松。
她靠著枕頭,真誠地同室友道謝。
“咱倆的關系還需要這么客氣嗎?”她替許悠然拉好被子,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開口說道:“先喝點水,我找醫(yī)生過來?!?br>
她點了點頭,接過水杯湊到嘴邊,淺笑著看她離開,才微微抿了一口。
溫熱的液體滑進口腔里,喉嚨處一陣瘙癢,她突然開始瘋狂咳嗽,抽出紙巾捂住嘴巴。
霎時間,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紙巾。
她怔了幾秒。
聽到走廊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趕忙用紙巾擦掉唇角的血漬,將它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
醫(yī)生給她做了一番檢查,語重心長地告訴她病情惡化了,不接受化療怕是撐不過今年。
許悠然仍舊拒絕。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了。
許悠然下意識地掙脫,包包滑落,里面的東西全都掉了出來。
包括那張體檢報告單。
看她手忙腳亂的收拾,沈景承目光落在飄到自己腳邊的紙張,正要撿起,卻被許悠然先一步拿走。
看她著急的模樣,他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那上面寫了什么?”
“沒什么。”許悠然強裝鎮(zhèn)定。
“給我看看?!?br>
“這是同學寫給我的情書,是我的隱私?!?br>
她隨口扯了個理由。
她疏遠的態(tài)度讓沈景承很不滿,眼底藏著一抹慍色。
“收到情書是好事,讓哥哥給你參謀一下?!?br>
見他如此執(zhí)著,許悠然捏著紙張,遲疑地遞過去。
在他要接過的瞬間,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景承,我肚子又不舒服了,你們?nèi)ツ牧???br>
“別怕,我馬上回去。”
他掛斷電話看著許悠然欲言又止,頓了幾秒才冷沉開口:“少跟品行不行的人接觸,明天我親自帶你去公司報道?!?br>
直到他走遠,許悠然緊繃的情緒才有所緩和,呼出一口濁氣,把報告單撕碎丟進垃圾桶里。
她打完水往回走,拐過走廊看到迎面走來的一群人。
聽他們的對話,許悠然知道他們是林悅的下屬。
“你說這主管該不會怪我吧?”
“不會吧,她非要跟你換的,明明她那杯奶茶就沒有放花生?!?br>
“她是知道做奶茶的店員是新來的才換的,你們說她們兩人不會是認識吧?!?br>
他們討論著,在到林悅病房前全都閉上嘴巴。
不遠處的許悠然明白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不甘地握緊拳頭。
等到那群人全部離開,她才慢悠悠進去。
“悠然,你怎么去那么久,你哥哥回公司了,麻煩你照顧我。”
“給我倒一杯水,說那么久都渴了。”
她理所當然的使喚讓許悠然心里的怒火更甚,倒了一杯溫開水猛地砸在桌上,液體在杯中搖晃,濺到桌子上。
“抱歉,我還有急事得先走了?!?br>
林悅嚇了一跳,看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很是錯愕,隨即憤怒地把杯子掃在地上,任由它四分五裂。
......
次日九點,她跟著沈景承來到公司。
他去和老板談事,許悠然來到財務部,就看到冷冷盯著她的林悅。
她居然是財務部的主管。
但她是表演系畢業(yè)的啊。
想來是沈景承的功勞吧。
許悠然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身旁的男生同她打招呼。
“你是實習生?”
看著他陽光帥氣的面龐,許悠然低落的情緒有所緩和,點了點頭。
“我叫周澤牧,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雖然我也剛轉(zhuǎn)正不久。”
“謝謝。”她不自覺淺笑:“我叫許悠然。”
“名字真好聽。”他毫不吝嗇的夸贊,微笑時嘴角的兩個小酒窩格外搶眼。
透明玻璃外的沈景承看到兩人有說有笑,內(nèi)心無法控制地急躁。
他就那么死死地盯著,直到林悅挽住他的胳膊才回過神來。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br>
“剛和李總談完,順路過來看看?!?br>
“放心吧,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悠然的?!?br>
他笑得心不在焉,沒太聽清林悅的話,胡亂點頭:“好。”
正在和周澤牧討論工作的許悠然不關心兩人的膩歪,更沒有看到林悅挑釁的眼神。
她正翻看文件入神,林悅拿來一份報表,讓她在下班前整理好。
在出租車上,她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不想被人看到毫無血色的臉。
到維修店弄好了因為雨水浸泡而打不開的手機。
剛開機,就不停地叮咚作響。
還是林悅,她發(fā)來了美麗的雪景圖。
后面跟著幾張她依偎在沈景承懷里的圖片。
他寵溺地摟著她的細腰,俯下腦袋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落下深吻。
任誰看了,都會夸一句神仙眷侶。
許悠然當然明白林悅的意圖,但她懶得理會,關掉手機靠著車窗打瞌睡。
回到沈家,保姆劉姨告訴她,沈景承陪著林悅去云南看雪山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沈景承還真是煞費苦心,無論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告知他和林悅是多么的恩愛。
但她已經(jīng)不在意了,心不在焉地點頭,拖著沉重的身體上樓了。
她坐在床沿,從抽屜中拿出藏在最底下,多年不敢觸碰的照片。
是她和爸媽僅剩的合照。
“爸爸,媽媽,我們很快就可以團聚了?!彼龘崦掌?,滾燙的淚水重重地砸在上面。
過了很久,天邊金黃色的晚霞漸漸褪去,她收拾好情緒,拿出一本房產(chǎn)證,拜托中介盡快出手。
拋開她和沈景承之間的感情矛盾,沈家十幾年來對她視如己出,現(xiàn)在她要離開了,理應把恩情還清。
在星期天的傍晚,中介就給她的賬戶轉(zhuǎn)了一千萬。
那個房子雖然老但是地段好,一千萬還是因為時間著急賤賣了。
她把銀行卡放進抽屜里,痛的在床上來回打滾,床頭柜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打開看了一眼,是沈景承。
“明早九點去報道?!?br>
看到信息,許悠然猛然想起來實習的事情,痛得緊鎖眉頭,隨手把手機丟到一邊。
她沒打算去,在僅剩的時間里,她想離爸媽更近一點。
身體的疼痛讓她睡不著,只能一大早爬起來,吃了一片止痛藥就開始收拾行李。
剛打開衣柜,就收到室友發(fā)來的信息。
她今天有急事,要自己去奶茶店幫她兼職一天。
兩人平日關系較好,想到她對自己的照顧,許悠然十分爽朗地應承下來。
簡單化個妝來到店面,一上來就是八十杯的大單。
還不太會調(diào)制的許悠然手忙腳亂,在客戶預定的取貨時間前一分鐘做好了。
來取貨的是一個小姑娘,看她一人拎著很費力,許悠然幫著她提到后備箱。
回到店里,她直接癱坐在軟椅上,取掉口罩喘著粗氣。
接下來的都是散單,雖然忙碌但也有條不紊。
在下班前的五分鐘,突然來了一伙來勢洶洶的人。
“今天我們公司的奶茶是誰做的?把我們主管都喝進醫(yī)院里了?!?br>
看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其他店員都被嚇得不敢說話。
聽他們的話,許悠然知道是自己做的那個大單子。
自己的錯誤自己承擔,她真誠道歉,說自己會負責到底。
跟著他們來到醫(y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悅,她有些驚訝。
守在病床前的沈景承看到她很是不解,隨即眼底冒起怒火。
想來他昨晚發(fā)信息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鈞城了。
“是你在奶茶里放花生?悅悅她花生過敏,你是想害死她嗎?”
面對他的問責,許悠然始終一聲不吭。
下午忙得暈頭轉(zhuǎn)向,興許是她沒看清楚備注,只能承認錯誤。
“不好意思?!?br>
看著她九十度鞠躬,抬起頭來又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沈景承心底有說不出的焦灼,語氣中帶著涼?。骸凹热蛔鲥e了就得負責,你留下來照顧悅悅?!?br>
“景承,你別這樣,悠然也不是故意的。”林悅拉著他的手臂輕聲說道。
“是不是都錯了,她該承擔后果。”
“哥哥說的沒錯,林小姐不用替我找借口?!彼裢饫潇o地走到桌前要倒水。
拿起水壺晃了晃,面無表情說道:“我去打一壺水?!?br>
她轉(zhuǎn)身往外走,馬上要拐過走廊的時候,追上來的沈景承拉過她的胳膊冷聲問道:“為什么不去公司報道?”
“如果您對這塊地滿意的話可以先交定金。”
許悠然環(huán)顧著墓園,神色平靜,“我付全款,再額外加兩百萬用來辦葬禮?!?br>
中介欣然同意,“葬禮您希望用什么形式,如果是老人的話建議莊嚴一些?!?br>
想到包里放著的體檢報告單,許悠然苦笑道,“是我自己?!?br>
肝癌晚期,她只剩下最后兩個月的時間。
“簡單辦一下就好,不用通知任何人?!?br>
中介驚訝:“連你哥哥都不告知嗎?”
許悠然點點頭,“希望你幫我保密。”
沈景承大她六歲,是鈞城沈氏的繼承人,也是華清大學最年輕的教授。
他們原本是鄰居,因雙方父母交情好才偶爾有接觸。
直到七歲那年,爸媽帶她旅游時碰到地震。
她活了下來,拼盡全力保護她的爸媽卻不幸離世。
親戚們嫌她累贅,只有善良的沈家夫婦愿意收留她。
從此以后,沈景承就成了她名義上的哥哥。
她永遠都記得第一次跟沈父沈母回家的那天。
剛從高數(shù)班補習回來的沈景承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看著因為創(chuàng)傷后遺癥躲在沈母身后的她,眼底滿是憐憫和溫柔。
從那以后,沈景承盡職盡責的當一個好哥哥照顧她。
她怕黑,他就不顧零下五度的天氣在她房間里打地鋪,給她講一整夜的故事。
因為沒有爸媽,在學??倳黄渌瑢W議論取笑,他知道后,期末考提前交卷趕到學校給她撐腰。
他溫柔又帥氣,是她黑暗日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光亮。
可那抹光亮,在她懵懂地愛上他,又將愛意宣之于口后,徹底消散。
她是在拿到華清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表白的心意。
她想告訴他,她也在努力變優(yōu)秀,變得能和他相配比肩。
可換來的是他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許悠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哥!”
當晚,沈景承就收拾行李住去華清的宿舍,留她一個人在家冷靜。
開始她還不死心,三番五次找去學校。
直到看見沈景承開始和其他女生出雙入對,她終于心灰意冷。
她隱瞞自己所有的情緒,向沈景承保證不會再越界,他這才愿意回家,和她相處說話。
想到這,許悠然心里滿是酸楚。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在中介遞來的合同上簽字。
回到學校時,已經(jīng)是傍晚。
深秋的風刺骨得冷,她裹緊外套快步走著,卻被熟悉的聲音叫住。
“悠然?!?br>
轉(zhuǎn)身,就看見沈景承朝她走來。
“拿到體檢報告了嗎?”
沒等她開口回答,他伸出手,“給我看看?!?br>
許悠然垂下眼簾掩住眸底情緒,“跟往年一樣,各項指標正常。”
“沒事,我看一眼?!?br>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許悠然有些不安。
她不想讓他知道。
她怕他關心,更怕他不關心。
最后的時間里,她不想再一次次被他觸動,反復想起那些不該有的情愫。
“不用看了?!痹S悠然摁著包包里的報告單,慌亂得指尖發(fā)顫。
看出許悠然情緒不對,沈景承眉頭微皺,“怎么......”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沈景承掃了屏幕一眼,立刻接了電話。
聽著他溫柔的語氣,許悠然心里一陣刺痛。
掛斷電話再看向許悠然時,沈景承恢復了冷沉的語氣,“悅悅貧血頭暈,我得去看看,你沒事就自己先回家?!?br>
看著沈景承匆忙離去的背影,許悠然自嘲地勾起唇角。
她怎么還妄想他會關心她。
他所有的溫柔,早都不屬于她了。
“哥,我不會再用我的愛打擾你了?!彼蚓俺须x開的方向,低聲呢喃。
許悠然本想寒暄后各自分開,可林悅將她拉了過去,熱情地把餐盤里的雞腿夾給她。
“昨天的體檢報告顯示我有些貧血,你哥哥擔心我一個人不好好吃飯非要拉著我來學校食堂?!?br>
“你比我還瘦,多吃點肉,教師的菜品要比學生好點。”
看似關心的話語滔滔不絕,實則充滿了挑釁意味。
剛進這所學校,沈景承的飯卡是專門給她使用的。
哪怕被她花光了,他也只是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能吃是福,悠然是個有福氣的人?!?br>
可自從她告白后,他就把飯卡強勢收回了,不再過問她的事情。
看著她明媚的笑容,許悠然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嫂子?!?br>
聽到嫂子二字,林悅莞爾一笑,羞澀地看向一旁的沈景承,卻發(fā)現(xiàn)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許悠然。
眼中的情緒難以捉摸。
許悠然察覺到目光,抬頭看去,卻見沈景承細心地為林悅剝掉蝦殼。
恩愛的畫面讓在場的同學都格外羨慕。
耳邊聽著他們議論的話語,許悠然從容地吃完飯,以要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為由想要率先離開。
可林悅放下筷子,伸手挽住要走的許悠然胳膊:“我正好想去借本書,我們一起去。”
說著,她回頭笑盈盈地看著沈景承沒有說話,帶著撒嬌的意味。
沈景承當即心領神會,眼中的溫柔溢于言表:“去吧,這里我來收拾。”
許悠然內(nèi)心平靜如水,任由林悅挽著自己往外走。
快到圖書館的時候,天空突然落下綿綿細雨。
兩人小跑到門口,各自拍打著身上的雨水,許悠然看著從建筑頂部落下的雨簾不免有些擔憂。
對瓢潑大雨毫不在意的林悅看了一眼手機,徑直走了進去,把許悠然甩在身后。
安靜的圖書館內(nèi),許悠然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會計書籍,正靠在角落里翻閱,林悅也走了過來。
她來回滑動手機頁面,視線在書架上來回搜索,最后看到許悠然手中那本,降低音量開口:“悠然,這本書你急用嗎?能不能先借我?”
許悠然狐疑地看著她,不明所以。
“我最近清閑,想著考個會計師證,景承給我列了個書籍清單,這是其中一本?!?br>
她輕聲解釋道,語氣溫柔,可許悠然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話落,她還拿出了和沈景承的聊天記錄給自己看。
“我......”
她正要開口拒絕,因為她馬上就要實習,需要復習一下相關知識。
下一秒,關了靜音的手機在包里無聲震動,她疑惑地拿出來,看到消息通知欄上赫然寫著哥哥二字。
她忐忑不安地打開聊天框。
“這本書悅悅急用,你之前肯定看過了,先給她?!?br>
他說的理所當然,許悠然雖不滿,但她現(xiàn)在頭暈眼花沒有多余力氣去爭執(zhí),漠然地合上書遞給林悅。
“謝謝?!?br>
面對她的道謝,許悠然笑得敷衍,隨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來到管理人員跟前。
辦理好手續(xù),大雨正好停了,她想著現(xiàn)在跑回宿舍還不至于變成落湯雞。
但林悅始終抓著她的手不放:“悠然,天黑得好快,我一個人在這有點害怕,你陪我等景承過來好不好?”
這種工作對她輕而易舉,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周澤牧一臉崇拜:“你也太強了?!?br>
被他真誠的視線盯著,許悠然有些不好意思,抿唇微笑。
等她把報表交給林悅時卻被她來回挑刺,她以上司的身份把許悠然罵了一通。
她滿不在意地回到工位上,周澤牧看她面上神色難辨,有些擔憂:“你別放在心里,她就是個繡花枕頭,心情不好拿你出氣罷了?!?br>
許悠然朝他抿唇微笑。
到了下班時間,她正在收拾東西,周澤牧湊過來,笑容羞澀地看著她,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我想請你吃頓飯。”
“不用了,我想先回家?!?br>
她能看出來,周澤牧是個很好的男孩,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有好感。
但她現(xiàn)在身心俱疲,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人世,不應該把他牽扯進來。
被她拒絕了,周澤牧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沒有強求,退一步說自己和她順路。
兩人前后走出公司往地鐵站方向走去。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兩人跟前。
車窗搖下,入目的是一臉嚴肅的沈景承:“要去哪?”
“我回學校?!?br>
“既然出來實習了就回家住?!彼f著,眼神落在周澤牧身上,冷聲問道:“他是誰?”
“景承,你不要那么兇嘛?!备瘪{駛的林悅開口解圍:“都是同事,又是同齡人,下班一起回家很正常?!?br>
聽到同齡人這三個字,沈景承愈發(fā)陰沉,周身散發(fā)的寒意讓林悅后怕,識相地閉上嘴。
“上車。”
察覺到他的怒火,還以為是哥哥擔心妹妹的周澤牧做起了和事佬,和許悠然微笑告別:“明天見。”
沒辦法,許悠然只能坐進后座里。
一路上三人相看無言,車內(nèi)氣氛有些詭異。
直到路過一家蛋糕店,林悅開口打破寂靜:“景承,那家店的甜品那么好吃,你能不能去幫我買幾個蛋撻。”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沈景承點頭答應。
看見他進店,林悅臉上的笑容消失:“你很開心吧?”
許悠然先去宿舍拿了些實習資料,再回到沈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
看著保姆劉姨做的一桌晚飯,她卻沒有半點食欲。
劉姨見她臉色不對,關心道,“要不要先喝點湯?!?br>
許悠然搖了搖頭,“我還不想吃飯?!?br>
“飯菜不合胃口嗎,你想吃什么,我再給你做。”
她語氣很溫柔,溫柔到許悠然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鼻子一酸,許悠然微笑著搖頭。
但她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身后不遠的大門突然打開。
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猝不及防對上沈景承那雙深邃的眼眸。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挑食?”
以前,他看她的眼神總是那么溫柔,如今卻只剩下了冰冷。
“不是,我還不餓?!痹S悠然語氣平靜,“我先上樓了?!?br>
“回來?!鄙蚓俺姓Z氣嚴厲,“餓不餓都得按時按點吃飯?!?br>
許悠然原本想爭辯幾句。
但想到能和沈景承再同桌吃飯的機會不多了,她還是走到餐桌前坐下。
看著滿桌飯菜,她卻無從下手。
因為五臟六腑都在牽著疼,疼得她直反胃。
不想露出異樣,許悠然只能埋頭扒飯。
就在這時,青椒的味道突然縈繞在她鼻尖。
抬頭,就見沈景承夾了一筷子青椒放進她的碗里。
“多吃點蔬菜?!?br>
許悠然眉頭緊鎖,更加反胃。
沈景承明明知道她最討厭吃青椒,別說咽下去,只是聞到一點味道就要吐。
剛到沈家的時候,幾乎每頓飯都有青椒。
看著沈母笑意盈盈的樣子,她不忍拒絕,更不想讓他們誤會她驕縱,只能強忍著惡心咽下去,吃完飯再躲到房間里吐出來。
次數(shù)多了,就被沈景承發(fā)現(xiàn)了。
他沒直接揭穿她的掩飾,只是從那以后,包攬了每頓飯餐盤里的全部青椒。
還把她最喜歡的紅燒排骨推到她跟前,“青椒我愛吃不準跟我搶,排骨太難吃了全都給你?!?br>
見許悠然沒吃,沈景承眉頭微皺,“你不是愛吃嗎?”
“你......”許悠然聲音頓了頓,滿心苦澀,“你弄錯了?!?br>
她突然想到,林悅好像愛吃青椒。
他這是把她心尖上人的喜好,記混到她身上了。
“弄錯了也別挑食?!?br>
看著周身散發(fā)寒意的沈景承,許悠然遲疑了幾秒。
她不想讓這次難得的相處時刻氣氛尷尬。
她還是將青椒塞進嘴里,胡亂咬了幾下就咽了下去。
胃里頓時一陣翻滾,自尊心不容許她在沈景承面前失態(tài),她隨意扒了幾口飯抑制住惡心感,面色更加慘白。
沈景承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痛苦,只垂著眼簾淡淡道,“你實習不用找公司,我跟李總說好了,到時候你直接去他公司就好了。”
聽到他輕描淡寫地決定了她的工作,許悠然猶豫著想開口拒絕。
見許悠然欲言又止,沈景承皺眉,“怎么?我給你鋪好路你還不滿意?”
被他的氣場震懾到,許悠然否認,乖巧地垂下腦袋,“沒有。”
見許悠然耷拉著腦袋,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沈景承心里莫名有些煩躁。
是他語氣太差了嗎?
“哥哥,我......”
沈景承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說的話。
沈景承接聽后,電話那邊隱約傳來嬌柔的女人聲音。
是林悅......
許悠然滿心失落。
掛斷電話后,沈景承重新披上外套,“我有事,你慢慢吃?!?br>
看著他像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因為林悅離開的背影,許悠然沒了先前的心痛,反而有了些許的輕松。
她很快就要死了,很快就不會再為這些事情痛心了。
沈景承一走,許悠然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撐著虛弱的身體回到房間,趴在馬桶邊大吐了一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靠在冰冷的墻邊,意識逐漸模糊。
隱約中,她似乎看到了逝去的爸媽在同她招手。
她精神恍惚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們,卻在只差一點時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急忙趕去學校。
但一路都昏昏沉沉,應該是昨晚著涼
冷風吹過,她裹緊了衣服還是忍不住打噴嚏。
昏昏沉沉地交了小組作業(yè),她還沒搞不清楚狀況就被室友拉到食堂。
她端著盤子要走的時候,旁邊傳來了甜美的聲音,“景承,你飯卡借我刷一下?!?br>
怔了兩三秒,她沒有轉(zhuǎn)身,余光瞥見林悅親密地挽著沈景承的胳膊,男人拿出飯卡遞過去。
男俊女美,真是令人艷羨。
她本想安靜走開,沒想到一旁的室友正好喊她的名字,不遠處的兩人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悠然。”林悅笑容明媚地和她打招呼。
她也淺笑著回應,對上沈景承那雙繞有深意的眼睛。
“是不是覺得景承吃醋了?你有機會了?”
說著,林悅翻到駕駛位上,踩動油門。
車速快到模糊,其他車輛都緊急剎車大聲怒罵。
“你干什么,快停下?!痹S悠然被她的舉動嚇到。
“只有你死了,景承才只屬于我一個人?!?br>
“我跟沈景承只是兄妹。”
她緊抓著車頂扶手,被冷風吹亂的長發(fā)糊住視線,精神高度緊張的她沒聽到林悅后面的話。
“你覺得我傻到看不出他喜歡你嗎?”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橫沖直撞。
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許悠然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意識稍有回籠,她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中。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著急捶打車窗的熟悉身影。
“悠然。”
他一遍遍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這道聲音一直支撐著她來到醫(yī)院。
醫(yī)生給她和林悅做了檢查,著急地跟沈景承匯報情況:“沈先生,兩位病人都失血過多,情況十分危急,但從血庫調(diào)血需要時間,我怕她們撐不過去。”
“我是O型血,可以給她們輸血?!?br>
“是,可你給兩個人輸血身體遭不住的。”醫(yī)生很為難,提出建議:“許小姐是熊貓血,我們血庫空缺,要不您先給她輸血。”
沈景承怔在原地。
滿臉是血的許悠然虛弱地動了動嘴唇,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景承......”
聽到林悅的呼喊,沈景承終于做好了決定。
“先救悅悅?!?br>
短短的四個字砸碎了許悠然心底僅剩的期許。
她吐出一口鮮血昏迷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她想要起來,剛動彈就摸到一雙結實的手臂。
猛然醒來的周澤牧面露喜色,把她扶起來靠在枕頭上:“你可算醒了。”
“你怎么在這里?”
“上次跟你分開不久我就聽到車禍的消息,感覺是你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br>
聽了解釋的她點了點頭,偶然垂下眼眸瞥見他手臂上的淤青,疑惑問道:“是你給我輸血?”
“嗯。我也是熊貓血。”他笑容明媚耀眼:“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許悠然心不在焉地勾唇淺笑,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心事重重地說道:“你能幫我去喊醫(yī)生過來嗎?”
“好?!?br>
看著他著急跑去的背影,她很愧疚,只能在心里向他道謝。
坐上出租車,沈景承打來電話。
她思索了幾秒還是選擇接通。
“醫(yī)生說你醒了,恢復得怎么樣?”
他的聲音很低沉,聽不出什么情緒。
“挺好的?!?br>
“你好好休息,等悅悅好點了,我就過去?!?br>
她靠著車窗,面龐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蒼白:“不用,你照顧好嫂子,我會請護工的?!?br>
聽著她客氣疏離的話語,沈景承心口處突然抽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你......”
沈景承還想說什么,她突然渾身劇痛,怕被發(fā)現(xiàn)異常,只能把電話給掛斷。
她回到沈家,趁著沒人在收拾行李,把銀行卡放在茶幾顯眼位置,除了備注名字什么都沒留下。
站在街邊,她回頭看這棟生活了十幾年的別墅,心底有片刻的憂傷。
哥哥,永別了。
愿你余生平安順遂,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