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的手緊緊捏著輪椅的扶手,指尖發(fā)白,垂眸沉默著不說話。
蘇晚櫻整個人陷入凌亂,包括在場的丫鬟婆子們?nèi)俭@慌失措。
蘇晚櫻身子顫抖著問:“姐姐,她們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蘇晚晚這才緩過神,沖她微笑:“自然不是真的?!?br>
“可是,徐家圖謀姐姐的嫁妝,要往您身上潑臟水,我們該怎么辦?”
蘇晚晚捏了捏疲憊的眉心,只是道:“明天再操心這些事,今天太累了,我想早點休息。”
……
煙花表演結(jié)束后,陸行簡去了東宮。
相比于氣派威嚴(yán)的乾清宮,他更喜歡自幼生活的清寧宮和后來住了很多年的東宮。
周婉秀今天也隨太祖母來賀壽了,只是一直沒什么機會見到陸行簡。
臨離宮時,卻被李總管叫住。
“皇上今日有點醉酒,勞煩周姑娘去送趟醒酒湯?!崩羁偣芤馕渡铋L地說。
周婉秀心跳如雷,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
周家往李總管這里塞過很多銀子,就是希望他能提攜周婉秀。
沒想到今天會有這個機會。
周婉秀接過食盒,整個人渾渾噩噩地踏進(jìn)大門,感覺跟做夢一樣。
許多年前,她也曾做過這事,那時候她才十四歲,來給還是皇太子的陸行簡送醒酒湯。
卻怎么都敲不開東宮大門。
思來想去,她去拉蘇晚晚一起過來,果然被迎了進(jìn)去。
然而,進(jìn)去后也是被晾在那等了好半天,壓根就沒見到陸行簡的人。
蘇晚晚不愿陪她傻等,就先一步走了。
她就傻傻地等啊等,然后內(nèi)侍過來告訴她,太子爺已經(jīng)睡了,讓她回去。
那種心酸,那種委屈。
她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遭遇五年前同樣的境況。
東暖閣沒點燈,黑漆漆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借著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陸行簡坐在靠窗的炕上,拿著酒壺啜飲。
慵懶優(yōu)雅,攝人心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緊張得聲音都有些磕巴:“皇上,臣女來送,送醒酒湯……”
陸行簡沉默,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個字:“坐?!?br>
語氣低沉,很顯然心情不好。
然后把另一個酒壺擺在小炕桌上,有請她喝酒的意思。
周婉秀受寵若驚地坐下,拿起酒壺輕輕抿了一小口,頓時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流出來了。
陸行簡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地偶爾喝一口酒,一言不發(fā)。
可能是酒壯慫人膽,周婉秀又抿了幾口酒,心思百轉(zhuǎn)千結(jié),過了好久,終于鼓足勇氣,抑制著聲音里的顫抖,“皇上,您要是喜歡晚姑姑,不如直接告訴她,迎她入宮?!?br>
話說完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滴血。
哪個女人真的那么大度,勸自己深愛的男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對面卻什么動靜都沒有。
死一樣的寂靜。
她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傻子,田莊之行,陸行簡對蘇晚晚的心思已經(jīng)完全擺到了明面兒上。
這幾天她的腦海里翻江倒海,結(jié)合來龍去脈,也把陸行簡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她不明白他。
既然喜歡她,當(dāng)年為什么不娶她做太子妃?
現(xiàn)如今顧子鈺都當(dāng)眾請求賜婚蘇晚晚了,他還在這里喝悶酒。
可見他的喜歡也只是喜歡。
和想娶回來長相廝守完全不是一碼事。
或許,他還嫌棄她嫁過人。
想到這里,周婉秀心里舒服多了。
她一直愛他,為他守身如玉,為他堅持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