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江嵩妙兒的其他類型小說《連妙兒江嵩妙兒最新章節(jié)列表》,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曠野小鹿”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連妙兒!你騙不了我!你不會死的!”江嵩的聲音撕裂火光,震顫夜空。他踉蹌地沖進(jìn)火場,又被濃煙嗆得跌跌撞撞地退出來。他滿臉灰燼,眼神瘋狂,像一只瀕死的野獸。火光舔舐著黑夜,噼啪作響,如同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懊顑?!”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暗巷里,任眼淚流得肆無忌憚,胸口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可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路。“江嵩,我們就到這里吧?!蔽业袜宦?,轉(zhuǎn)身走入夜幕。初見江嵩,是在父親的壽宴上。那時的他,還是初入朝廷的小將軍。我端著酒杯穿過人群,看到他低頭向父親敬酒,眉眼間是謙遜與剛毅的交織。再抬眸時,他正偷偷打量我,目光一觸即收,耳根泛起一絲紅意。那一抹羞澀,讓我忍不住揚(yáng)起嘴角。宴席散后,我徑直走到父親面前...
《連妙兒江嵩妙兒最新章節(jié)列表》精彩片段
“連妙兒!你騙不了我!你不會死的!” 江嵩的聲音撕裂火光,震顫夜空。他踉蹌地沖進(jìn)火場,又被濃煙嗆得跌跌撞撞地退出來。他滿臉灰燼,眼神瘋狂,像一只瀕死的野獸。
火光舔舐著黑夜,噼啪作響,如同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妙兒!”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暗巷里,任眼淚流得肆無忌憚,胸口像被撕裂一般疼痛??蛇@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路。
“江嵩,我們就到這里吧?!蔽业袜宦暎D(zhuǎn)身走入夜幕。
初見江嵩,是在父親的壽宴上。
那時的他,還是初入朝廷的小將軍。
我端著酒杯穿過人群,看到他低頭向父親敬酒,眉眼間是謙遜與剛毅的交織。
再抬眸時,他正偷偷打量我,目光一觸即收,耳根泛起一絲紅意。
那一抹羞澀,讓我忍不住揚(yáng)起嘴角。
宴席散后,我徑直走到父親面前:“父親,我愿嫁江嵩?!?br>
父親眉頭微蹙:“妙兒,他寒門出身,與你身份相差太遠(yuǎn)?!?br>
“但他是個能托付終生的人?!蔽艺Z氣堅定,沒有任何猶豫。
父親最終拗不過我,而江嵩在得知提親的消息后顯得有些惶然,但很快便點頭應(yīng)允。
婚禮那天,他牽著我的手,低聲道:“妙兒,此生定不負(fù)你?!?br>
那一刻,我信了他。
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倒頭便睡。
我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安頓在床上,輕聲道:“阿嵩,日后咱們一定能相敬如賓,和和美美。”
他微微頷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我看著他疲憊的面容,心底劃過無限喜悅,更添幾分對未來的希冀。
可是,那樣的溫情只是一場短暫的幻夢。
婚后的第三天,他便借口軍務(wù)繁忙,將我獨自留在偌大的江府。
后面他也常常夜歸,我一開始總是命人備好熱湯,親自點著燭火等他。
每當(dāng)門外傳來馬蹄聲,我的心便止不住地雀躍,想著他進(jìn)門時會不會喚一聲“妙兒”,或是與我說幾句貼心的話。
可每次等到深夜,他才推門進(jìn)府,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阿嵩,你回來了!快用些熱湯吧?!蔽矣先?,接過他手中的披風(fēng)。
他卻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聲音冷淡:“不用了,我累了,去書房看看折子?!?br>
我愣了愣,攥著他的披風(fēng),想說些什么,卻最終作罷。
目送他徑直走向書房,連目光都未曾分給我半分。
我站在原地許久,終于默默退下。
那一刻,心中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卻仍抱著希望:他只是習(xí)慣冷淡而已。
翌日清晨,我親自煮了粥端到書房,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桌上攤開的不是奏折,而是一封信。
那字跡娟秀清雅,一看便知是女子筆跡:“阿嵩,夜里記得添衣,莫讓我擔(dān)憂?!?br>
我的手一抖,瓷碗險些掉在地上。
他聞聲抬頭,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卻很快掩飾得毫無破綻。
“誰的信?”我逼自己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他神色不耐,語氣更顯冷淡:“妙兒,這是我私事,與你無關(guān)?!?br>
一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在我的心上。
我怔怔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信紙上,心中最后一點希冀被碾得粉碎。
幾日后,我終于聽聞了那女子的名字——蘇映雪。
他從未與我提起過,卻在婚后不久將她接入江府,還安排了最好的院子給她住。
而這一切,我如今才知道。
我試圖與他溝通,試圖挽回一絲屬于妻子的尊嚴(yán),可一直無果。
某夜,我在書房等了許久,直到他披著一身寒氣歸來。
“阿嵩,你是否可以讓蘇姑娘離開府中?她住在側(cè)院,名聲……”
話未說完,他便猛地打斷:“妙兒,你是我的妻子,怎么連一點氣度都沒有?”
“我不是沒有氣度,我只是……”
“映雪是我的恩人,我欠她的命,護(hù)她一生是我的責(zé)任!”他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怒意,仿佛是我這正妻的存在才是罪過。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心中有一處逐漸裂開的地方,隱隱作痛。
蘇映雪是他的“恩人”。
府中的下人說,蘇映雪在他最落魄時,賣掉首飾替他應(yīng)急。
“夫人,蘇姑娘在府中本就不合規(guī)矩,您為何不說呢?”丫鬟忍不住為我抱不平。
我輕聲一笑:“又能如何?是他心甘情愿護(hù)著她的?!?br>
可話是這么說,我還是夜夜等他歸來,卻夜夜等空。
終于有一晚,我鼓足了勇氣,站在他必經(jīng)的回廊處,攔住了他。
“阿嵩,這么晚了,為何不回來用膳?”我的聲音不大,卻藏著期盼。
他停下腳步,眉頭一皺,似乎因我的問題感到不耐煩:“妙兒,映雪身子弱,我去看看她。”
只是短短一句話,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我滿腔的熱切澆得冰涼刺骨。
他甚至未曾正眼看我,隨即轉(zhuǎn)身離去,腳步毫無停頓。
那夜,我一個人坐在飯廳里,看著冷透的飯菜,強(qiáng)忍的眼淚終究還是滑落。
燭光搖曳中,我輕輕用手觸碰那碗湯,冰冷得如同他的態(tài)度。
有一次,我無意中路過側(cè)院,聽到里面?zhèn)鱽硭穆曇簟?br>
他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雨夜微涼,薄霧籠罩著院落。透過半掩的窗戶,我看見他將蘇映雪擁在懷中,拿著帕子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聲音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映雪,別哭,我在呢。”他輕聲哄著她,那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情。
蘇映雪淚眼婆娑,卻抬眼看向門口,目光與我相撞。
她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仿佛在說:看到了嗎?這是屬于我的東西。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釘住了一般,心底有什么東西徹底碎裂,一寸寸剝離,鮮血淋漓。
我是他的妻子,卻從未被他這樣溫柔對待。
他的擁抱、他的承諾,甚至他的一句關(guān)心,都只屬于另一個人。
雨越下越大,我捂住嘴,強(qiáng)忍住不發(fā)出聲音,轉(zhuǎn)身離開,背后的笑聲隱隱傳來,像針扎在我的心頭。
我終于忍不住與他爭執(zhí)。
“江嵩,側(cè)院的蘇映雪,是不是該有個說法?”我站在他面前,語氣帶著幾分顫抖。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她是我的恩人,僅此而已。”
“恩人?恩人便能入府?便能占據(jù)你的所有目光?”我情緒失控,聲音愈發(fā)尖銳。
“妙兒,你何時變得如此咄咄逼人?”他皺眉,眼底滿是失望,“映雪救過我, 她值得我尊重,而你這樣爭強(qiáng)好勝,只會讓我更厭煩?!?br>
我的喉頭像被什么堵住了,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目光如刀,狠狠剜在我心上。我自以為是的堅持與愛護(hù),在他眼中竟成了不堪。
那夜,我輾轉(zhuǎn)難眠,腦海里是他眼中的深情,卻全然不是為我。
我終于明白,在這場婚姻里,我不過是他通往權(quán)勢的一塊踏腳石,而他的柔情蜜意,終究只屬于另一個女人。
次日清晨,我在梳妝臺前坐了很久,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輕聲自嘲:“連妙兒,你在期待什么呢?”
希望被一點點掏空,疼痛填滿了心。
蘇映雪懷孕的消息傳來的那日,全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氣氛中。
仆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臉上堆滿笑容,恭維的聲音此起彼伏。
“蘇姑娘有喜了,真是府中的大喜事?。 ?br>
“將軍有后了,可喜可賀!”
我獨自站在庭院中,看著遠(yuǎn)處忙碌的人群,像一片飄零的枯葉,無所依靠,任冷風(fēng)將我吹得四散。
當(dāng)夜,我提著燈,親自端了一碗安胎湯送去書房。
無論如何,我是江府的夫人,我不能坐視不理。
推開門時,他正翻看軍務(wù),聽到動靜抬起頭,眉間帶著一絲不耐。
“何事?”
我深吸一口氣,將湯盞放到桌上,語氣平靜卻壓抑著顫抖:“聽聞蘇姑娘懷孕了,這是安胎湯,望你……親自送去吧?!?br>
他看了看那碗湯,目光中掠過一絲復(fù)雜,但很快被冷淡取代。
他未伸手去接,只淡淡道:“妙兒,我會讓人好好照顧映雪的身子,你若無事,便別過問這些了?!?br>
他的語氣,仿佛我只是個多余的人。
他越是漠然,我心中的苦澀就越濃烈,指尖微微發(fā)顫,忍不住開口道:“江嵩,我才是你的妻子。”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樣近乎哀求的語氣去爭取原本屬于我的位置。
他聞言,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的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譏諷:“是啊,你是江府的夫人,母儀下人即可,何必事事與映雪爭呢?”
那一瞬間,我的世界仿佛徹底崩塌。
他的每一個字,像刀鋒一般割在我的心口。
“爭?”我喃喃重復(fù)著這個字,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江嵩,我是你的正妻,我何時需要與旁人爭?”
他卻避開了我的眼淚,站起身背對著我,語氣疏離:“妙兒,映雪是無辜的。她只是因懷孕才需要更多照顧,你無需自取煩惱?!?br>
“所以,我呢?”我?guī)缀跏窃诘秃?,聲音因為悲痛而顫抖,“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br>
他停頓了一瞬,卻沒有回答,直接邁步離開。
我聽到他走向側(cè)院的腳步聲,一步步,重重踩在我的心上。
那碗安胎湯依舊擺在桌上,微微冒著熱氣,我卻覺得那湯比冰水還要冷。
然而幾日后,我從府中隱隱傳來的竊竊私語中聽到一個更深的隱秘。
“聽說蘇姑娘懷孕的孩子,將軍特別重視呢。”
“可那孩子……”聲音戛然而止,仆人似乎察覺到不該多嘴,迅速住口。
我心中一震,趁仆人不注意,拉住了其中一個丫鬟低聲問:“你剛才說什么?什么孩子?”
丫鬟慌亂地低頭,搖頭支吾:“夫人……奴婢不敢說?!?br>
“你不說,我就讓你現(xiàn)在離府!”我第一次失去了冷靜,語氣中帶著強(qiáng)硬的威脅。
丫鬟這才不得不開口,聲音如蚊:“夫人,那孩子……那孩子可能不是將軍的……”
我的腦海中轟然炸開,這句話將我最后的平衡徹底摧毀。
當(dāng)天夜晚,我特意經(jīng)過側(cè)院,聽見蘇映雪在與人交談。
“你真的認(rèn)為我不配嗎?你看看這肚子,將軍多重視?”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炫耀,刻意提高的音調(diào)讓我無法忽略。
丫鬟連忙附和:“是是,將軍心里自然是以您為重?!?br>
蘇映雪輕笑一聲,似乎是無意,卻一句句話都刺入我耳中:“夫人再有權(quán)勢又如何?男人要的終究是體貼、溫柔,而不是那些冷冰冰的規(guī)矩和地位?!?br>
我忍住沖動,轉(zhuǎn)身離開,可眼淚早已涌出。
我愛的人,將我推向深淵;而他寵愛的人,一邊欺騙著他,一邊踩著我的自尊耀武揚(yáng)威。
那一晚,我坐在燈下,摸著手腕上的嫁妝鐲子,忽然覺得,它的冰涼竟然比我的心還要溫暖。
我到底把蘇映雪的事告訴了江嵩。
他一臉厭惡的盯著我,仿佛在看什么十惡不赦之人。
“連妙兒,你現(xiàn)在都淪落到,要靠編排這種謊言來爭寵了嗎?”
爭寵?呵,多么可笑。
我的心在他厭惡的眼神下徹底涼了,當(dāng)晚我就回了國公府。
“母親,我想和離?!?br>
我跪在母親面前,聲音低沉卻堅定。
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念頭,心中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卻更多的是無法承受的疲憊。
我再也沒有力氣去面對江嵩,面對他的‘恩人’。
然而母親一向溫和的臉色卻驟然冷了下來。
眼神如寒霜一般壓在我身上:“妙兒,你瘋了嗎?和離的事若傳出去,國公府的臉面何在?”
她的話如雷般擊在我的心頭,讓我忍不住攥緊了衣袖,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
我仰起頭,紅著眼眶看向她,聲音哽咽:“可是母親,他心里根本沒有我?!?br>
“他不愛你又如何?”母親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從未見過的嚴(yán)厲,“妙兒,你是嫡女,是國公府的臉面,是這個家族的榮耀。你的婚姻不是兒戲,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而且,這婚事不是你自己選的嘛!”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石頭壓在我的心口,叫我透不過氣。
是啊,是我自己求來的。
我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能低聲喃喃:“可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母親……”
母親的神情微微一震,但她很快恢復(fù)冷靜,語氣仍舊冰冷:“過得好一點?妙兒,你知不知道,這世上多少女子羨慕你能嫁給他?一個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將軍,你作為他的正妻,便是他的榮耀。他若偶有疏忽,你該寬容大度,怎能為一點委屈鬧和離?”
“母親,那不是偶有疏忽……”我抬起頭,眼中滿是淚光,“他心中只有蘇映雪。我等過他,求過他,可他從未回頭看我一眼。”
母親嘆了口氣,目光中掠過一絲無奈,卻依舊語重心長:“妙兒,你終究是國公府的女兒,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婦人。
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容不得任性。你若和離,外人會怎么看我們國公府?
他們會說國公府的嫡女容不下旁人、善妒成性,甚至說你不賢不慧,這些流言蜚語,如何承受?”
“可是母親,我不想這樣耗盡一生!”我抬高了聲音,淚水模糊了視線,“如果他心里只有別人,我又何必苦苦糾纏?何必守著一個根本不愛我的婚姻?”
母親閉上眼睛,仿佛在忍耐我的“胡鬧”。
半晌,她才開口,語氣中多了一分冷漠:“妙兒,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整個家族的臉面。除非他主動提和離,否則,這段婚姻你不能退。”
“你父親,也絕不會允許這件事發(fā)生!”
我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原來,無論我有多么痛苦,家族的榮譽(yù)始終是壓在我肩頭的一座大山,我再掙扎也推不開。
從母親房中走出來時,我步履沉重,腳下仿佛灌了鉛一般。
外面的風(fēng)吹在臉上,我感到刺骨的寒冷。
低頭看著手腕上戴著的嫁妝鐲子,那是我出嫁時母親親手給我戴上的,我曾以為這是幸福的象征,如今卻像一道牢籠的枷鎖,將我困在他冰冷的深情之外,再也無法掙脫。
絕望到極致,我終于明白,自己在這場婚姻里不過是一個笑話。
既然和離無望,那么我只能假死脫身了!
為了結(jié)束這一切,我策劃了一場自己的“死亡”,也將最后一絲希望與過去的自己埋葬在熊熊烈焰中。
那一夜,庫房燃起滔天火光,里面堆放著我全部的嫁妝——那些象征榮耀和權(quán)力的物件,此刻成了焚毀我婚姻的助燃劑。
火光映紅了整個夜空,仆人們驚慌失措地大喊:“起火了!快救火啊!”
我提前把所有能換成銀票的嫁妝都換成了銀票,全部揣在懷里。
我站在遠(yuǎn)處的陰影中,看著這場混亂逐漸蔓延,手緊攥著披風(fēng),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覺疼痛。
耳邊突然傳來江嵩嘶啞的喊聲:“妙兒!妙兒——”
我的心微微一顫,抬眼望去,他衣衫不整地從房中沖出,目光四處搜尋,臉上滿是前所未見的慌亂與恐懼。
他大步朝火場沖去,然而蘇映雪的聲音緊隨而來:“阿嵩,不要進(jìn)去!火勢太大了!”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驚懼。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他用力掙脫了蘇映雪,吼道:“妙兒還在里面,我不能丟下她!”
這一句話如針扎在心頭。若非我用火海逼他,他是否永遠(yuǎn)都不會選擇我?
他沖向火場,卻被幾個下人拼命攔?。骸皩④?,火勢太大,不能進(jìn)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江嵩瘋了一樣掙扎,眼眶赤紅,嗓音嘶啞到幾近破碎:“妙兒還在里面!她會怕,她會疼!”
我站在暗處,淚水無聲滑落。
他這一刻的絕望像烈焰燒灼我的心,但也讓我清醒:他的痛悔,來得太遲,終究無濟(jì)于事。
我在的時候他對我不聞不問,百般嫌棄,如今‘死’了,他這是深情給誰看?
熊熊烈火整整燒了一整夜。
第二日,府中一片寂靜,唯有燒毀的庫房還冒著絲絲青煙。
仆人們跪在地上,沒人敢出聲,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
江嵩跪在灰燼前,雙手顫抖著翻找著什么。
他終于撿起了一枚被火熏黑的玉鐲,那是我出嫁時隨身帶著的。
他的手指撫過那枚玉鐲,仿佛撫摸著什么至寶,眼淚一滴滴砸在灰燼上。
“妙兒……你為什么要去庫房……你為什么……”他的聲音哽咽,低得幾乎聽不清。
蘇映雪站在不遠(yuǎn)處,低聲勸道:“阿嵩,人死不能復(fù)生,你節(jié)哀吧……”
“閉嘴!”江嵩猛地轉(zhuǎn)頭,眼神像刀一般鋒利,“若不是因為你,她不會受這么多委屈!你走——滾出江府!”
蘇映雪愣住了,臉色蒼白,嘴唇微張,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下,看著這一幕,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笑。
他的悔恨,如今終于顯露,可這一切不過是遲來的覺悟。
我死了,他才愿意為我痛徹心扉;可活著時,他從未肯珍惜分毫。
如今又把當(dāng)初對我的厭惡,加駐到了蘇映雪身上。
我轉(zhuǎn)過身,將視線從火場和江嵩身上移開。
那個曾經(jīng)愛得卑微、忍氣吞聲的連妙兒,已經(jīng)葬身火海。
如今的我,再也不會為他流一滴淚,停下一步路。
這一場烈火燒盡的不僅是我的嫁妝,更是我曾為他燃燒的心。
——
三年后,一個秋日的午后,我正在院中采摘藥草。秋風(fēng)溫柔地吹過,田野一片金黃。
這樣平靜的日子,我已過了三年。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看見了那個我以為再不會見到的人。
——江嵩。
他瘦削憔悴,雙目布滿紅血絲,鬢角的幾縷白發(fā)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將軍,如今看上去像一個被生活壓垮的流浪漢。
“妙兒……妙兒!你果然沒死!我就知道你沒死!終于被我找到了!”他一見到我,竟直接跪在地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激動,淚水無聲滑落。
我愣了一瞬,心中生出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但很快,我平復(fù)了心緒,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冷然。
“江將軍,你認(rèn)錯人了?!蔽艺Z氣淡漠,仿佛在說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事實,“連妙兒早在三年前的那場火災(zāi)中就死了。如今你眼前的,只是一個鄉(xiāng)野農(nóng)婦?!?br>
他搖頭,眼神慌亂而痛苦:“不!妙兒,我知道是你!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這些年我辭官四處尋找你,夢里多少次都希望你能活著……如今我找到了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嘶啞,手緊緊攥著泥土。
他滿臉悔恨,曾經(jīng)的倨傲和冷漠蕩然無存。
我看著他的模樣,心底沒有絲毫波瀾,只有疲憊。
我緩緩說道:“江將軍,我已經(jīng)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從火中走出,就已經(jīng)埋葬了過去。你的悔恨,與我何干?”
他仿佛沒聽見我的拒絕,猛然起身向我靠近:“妙兒,我知道我錯了!是我瞎了眼,是我傷了你,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跟我回去吧,我會好好待你,彌補(bǔ)過去的錯!我們重新開始!”
他的話語真摯而痛苦,但只讓我感到荒唐和可笑。
這時,身后傳來穩(wěn)健的腳步聲,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娘子,別怕?!?br>
顧承遠(yuǎn)走到我身旁,他的眼神平靜而篤定,對江嵩說道:“江將軍,你來晚了。妙兒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br>
江嵩的眼神從我的臉上移到我們相扣的手上,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無法掩飾的震驚與失落,仿佛整個人的支撐都被抽空了。
他緩緩垂下肩膀,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江將軍,”我看著他,目光依舊淡漠,“有些人和事,錯過了就是永遠(yuǎn)。你想找回妙兒,可惜,她早已不在了?!?br>
他怔怔地看了我許久,眼中漸漸涌出更多的淚水。良久,他聲音低沉而沙?。骸笆前 顑赫娴乃懒恕?br>
他的手垂落在身側(cè),眼中的光徹底熄滅。
他轉(zhuǎn)身離去,步伐踉蹌,整個人像被壓垮的山巒般低沉無力。
我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眼神無波無瀾。
顧承遠(yuǎn)溫柔地握緊了我的手,低聲問道:“后悔嗎?”
我微微一笑:“不曾后悔?!?br>
江嵩的離去,像一道傷口的最終愈合。
那一夜的大火,燒掉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過去的一切。
我不再是那個卑微等待丈夫回心轉(zhuǎn)意的連妙兒,我是一個全新的自己,重新為自己而活。
遠(yuǎn)處的山間,夕陽將整個天地染成絢爛的橘紅。
后來聽聞,江嵩因失手打死續(xù)弦,被送入牢獄,最終自盡。
那日,我正在院中晾曬衣物,聽到消息只是輕輕一嘆:“他也算徹底解脫了?!?br>
陽光暖暖地灑下,我轉(zhuǎn)頭看向顧承遠(yuǎn),笑意淺淺:“日子還長,咱們該好好過。”
顧承遠(yuǎn)握緊我的手,眼神堅定。
從此,那些過往的一切,都如灰燼般隨風(fēng)散去,再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