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他這樣的反應(yīng),心仍然是涼了一大截。
他捏著皺皺巴巴的遺體捐贈協(xié)議,遞給方母。
他看都沒看一眼,就大筆一揮簽了字。
甚至還嘲諷他兩句:“廈廈,你弟弟說自己快死了,你信嗎?”
方遙廈抿著嘴唇,有些委屈:“謹一,我知道,這段時間是我太麻煩你了,但你也不用編出這樣的謊言吧……”他低聲說道,“我已經(jīng)在找熊貓血了,不會一直麻煩你的,你放心。”
他說完,顧言言便走進來。
手里拿著一捧方遙廈最愛的滿天星。
“誰惹方大小姐生氣了?”
方遙廈含著淚笑出聲:“既言言,你別逗我啦,沒人惹我生氣,是我自己不好意思?!?br>
“我身體不爭氣,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要用弟弟的血來救命……”
顧言言略一頓,看向了方謹一。
他站在那里,身形看上去骨瘦如柴,臉頰凹陷下去,像是生病了。
也可能是這段時間,有點貧血。
顧言言打著圓場:“怎么會呢?謹一是你弟弟,肯定不會怪你?!?br>
方母更是不耐煩道:“方謹一,還不趕緊跟你哥道歉?”
“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么還不懂感恩?要不是你哥生病,你以為我們會生你嗎?更別說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威脅我們了?!?br>
方謹一僵在那里,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力量,又被簡短兩句話,輕易打散。
他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方遙廈重度貧血,又是熊貓血。
方父方母根本不可能生他。
他根本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他自身的價值全盤被否定,方謹一仍覺心如刀割,幾近窒息。
他下意識地看向顧言言。
從前,是她告訴他,他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可如今的顧言言,卻避開了他的視線,說:
“謹一,醫(yī)生說了,遙廈現(xiàn)在不能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