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沈岳桓陳全的其他類型小說《誰言西洲不知意沈岳桓陳全最新章節(jié)列表》,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鐘耳”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那些人聽出來顧西洲在罵她們,臉色很難堪,但沒人敢反駁,都找安靜的角落避風(fēng)頭去了。大廳里很快又熱鬧起來。許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窺探他的目的,但一無所獲。她很意外他的出現(xiàn)。他出行時身邊都圍著四五個保鏢,很少獨(dú)身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見他一面難如登天。她更意外他竟為自己解了圍。但許知意寧可顧西洲沒幫她。她下意識去尋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臉色恢復(fù)如常,但他無意識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滲出的狠毒與殺機(jī)讓許知意下意識一抖。她想遠(yuǎn)離顧西洲,可他卻抱的更緊?!邦櫪习灞习a了嗎?”任憑許知意如何奮力掙扎,他都像一堵墻,紋絲不動。“軟香如玉,確實(shí)舍不得松手。”他滾燙的下頜有意無意擦著她的臉頰,視線也越來越放肆,沿著她的紅唇一路向下,“...
《誰言西洲不知意沈岳桓陳全最新章節(jié)列表》精彩片段
那些人聽出來顧西洲在罵她們,臉色很難堪,但沒人敢反駁,都找安靜的角落避風(fēng)頭去了。
大廳里很快又熱鬧起來。
許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窺探他的目的,但一無所獲。
她很意外他的出現(xiàn)。
他出行時身邊都圍著四五個保鏢,很少獨(dú)身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見他一面難如登天。
她更意外他竟為自己解了圍。但許知意寧可顧西洲沒幫她。
她下意識去尋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臉色恢復(fù)如常,但他無意識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滲出的狠毒與殺機(jī)讓許知意下意識一抖。
她想遠(yuǎn)離顧西洲,可他卻抱的更緊。
“顧老板抱上癮了嗎?”任憑許知意如何奮力掙扎,他都像一堵墻,紋絲不動。
“軟香如玉,確實(shí)舍不得松手?!彼麧L燙的下頜有意無意擦著她的臉頰,視線也越來越放肆,沿著她的紅唇一路向下,“許小姐知不知道,今晚你的打扮很誘人。”
他的目光直白坦蕩,眉眼漾起不羈的笑,爾后貼在她耳邊說道,“我真想在這辦了你?!?br>
他的聲音不小,至少兩米內(nèi)的人都聽到了。
許知意氣的發(fā)抖,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顧西洲明顯一怔,舌尖故意觸及她皮膚的紋路,在她手心里留下一團(tuán)濡濕的纏綿。
許知意氣急敗壞要收回手,卻被他快一秒牢牢握在手里。、
“你的手真香,我有些嫉妒沈少帥了?!?br>
“你混蛋?!痹S知意力氣不敵,手抽不出。
“哦,還有嗎?“他不以為意,得寸進(jìn)尺細(xì)細(xì)摩挲那嫩白的指尖?!边€有嗎?“
“你無恥。“
“再說點(diǎn)我不知道的。“他一臉無賴相。
“你,你很丑!“許知意咬牙恨恨道。
他一怔,眼角的笑意一圈圈漾開,“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許知意氣餒,干脆閉嘴,他又開口,“今晚這一出英雄救美,許小姐打算怎么謝我?”
“顧老板不是幫我,是害我,我男人就在旁邊,讓他誤會了我會有好下場嗎?”許知意滿臉冷淡。
“你可真是個小白眼狼。”他懲罰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幾秒離開后,手又伸向天花板,兩指捏住了什么東西對準(zhǔn)了吊燈,風(fēng)流又痞氣,“你惹惱了他,回去再討好就是了,再狼狽,也只給他一個人看,但若今晚我不出手,以后在這南城,許小姐還能抬得起頭嗎?”
許知意認(rèn)出他指間分明是她戴的珍珠耳釘,還是沈岳桓送她的。
“那也輪不到顧老板?!彼焓謸寠Z,卻被他側(cè)身避開,她卻順著重力撲進(jìn)他懷里。
“許小姐才見我三面就迫不及待投懷送抱了嗎?“
許知意面紅耳赤,想離開卻被他箍的更緊,他胸膛里心臟的跳動聲充斥著她的耳朵。
這時,突然出現(xiàn)的一團(tuán)黑影籠罩在兩人上方。
“顧老板,不喝一杯嗎?“來人的聲音不急不躁,不冷不熱,卻暗藏殺機(jī),許知意一僵,冷汗也落了下來,那聲音分明是沈岳桓的。
“沈少帥怎么突然有興致找我喝酒了,您這不是自降身份嗎?“顧西洲諷刺道,他沒抬頭沒起身,托在她腰間的手也沒有抽離的打算,輕視的意味越發(fā)明顯。
“這要問顧老板怎么偏偏喜歡動我的?“沈岳桓瀕臨爆發(fā)。
“偶爾看到心癢的人,忍不住想插手。“他的視線自始至終停留在她臉上,饒有興趣打量她。
“許小姐考慮考慮,要不從今天開始跟了我吧?“他抬手輕撫她早已空蕩蕩的耳垂。
許知意狠狠一推,從他懷里掙脫,她低頭瞧著沈岳桓不斷起伏的胸膛,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到他眼中遍布的怒氣。
顧西洲撣了撣襯衫的褶皺,接過手下的酒杯若有所思看著不遠(yuǎn)處的海棠銀旗袍,妝容精致剛挽著沈岳桓手臂的女子,“提前恭喜沈少帥?!?br>
許知意的心一揪,她忽然想到要嫁到沈家的秦家三女兒秦宛。
沈岳桓冷笑。
他們沒有碰杯,但出于禮節(jié),又默契的同時喝下去。
沈岳桓撂下酒杯就走,與許知意隔了很遠(yuǎn),又重新看向她,那一眼,要多陰森有多陰森,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
許知意不敢再留,忙避開人群想溜出去,顧西洲在身后叫住她,“許小姐,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不打算認(rèn)真考慮一下?“
“顧老板,您別拿我打趣了?!?br>
她快步走到門口,認(rèn)出候在那的沈岳桓的司機(jī),“許姑娘,請留步。”他攔住她。
許知意鉆上了車,沒一會,沈岳桓也出來了。
“你下去。”他對著司機(jī)命令,臉比這天色還要黯淡。
鴉雀無聲的車廂里只剩他怒意膨脹的呼吸和她的心跳,車停在僻靜處,四周沒人,沈岳桓也顧不得不遠(yuǎn)處的司機(jī),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fā),將她的頭往上薅。
許知意哆哆嗦嗦仰面,見他暴戾的面容像染了一層濃重的墨,陰森的化不開。
“你跟我多久了?嗯?
“六個月。”許知意忍痛小聲答
“我的規(guī)矩你清楚嗎?“
“清楚?!霸S知意的眼淚滑下來,”今晚不賴我,是有人冒充你的副官給我送了請?zhí)?,還送了這件衣裳?!?br>
沈岳桓將信將疑打量她。
“我也是被人騙過來的,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她眸子澄澈的映出心里的無助柔弱和幾分堅定可信。
沈岳桓沒撒手,臉上怒意凜凜半分未削,“他碰你哪了?這碰了嗎?“他戳了戳她的大腿。
許知意嗚咽搖頭。
他撒開手,惡狠狠盯著她,“我養(yǎng)你這么久不碰,是因為心里覺得你比她們重要,舍不得你變成婊子,但你敢背叛我一點(diǎn),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記住了嗎?”
“記住了?!痹S知意忙不迭點(diǎn)頭,雙手緊緊扣著墊子,她有點(diǎn)后悔今天來這了。
沈岳桓撇下她,吩咐司機(jī)將她送回去。
路上,許知意故意讓司機(jī)繞遠(yuǎn),經(jīng)過長安堂,她命令司機(jī)停下。
“許姑娘,您這是干嘛去?少帥讓您回家里等著他。“
許知意砰一聲關(guān)了車門,背影瀟灑,只丟下兩個字,“算賬?!?br>
長安堂最大最漂亮那棟洋房里,住著沈岳桓的新歡景韻。許知意大力拍著門,門口的傭人問她是誰,她沒理,徑直推開她走了進(jìn)去。
院子里有池塘有假山,牌面果真比許知意的氣派。
“這位小姐,你找誰???“傭人小跑著跟在后面,要攔住她。
許知意腳步匆匆,已進(jìn)了正門,景韻正慵懶的倚在真皮沙發(fā)上,神情悠閑的吃葡萄。
她洗了把臉,驀地想起兩年前的巷子里,當(dāng)著她面殺人的顧西洲。
那天以后,許知意再沒睡過一個好覺,一閉上眼睛,就是一灘刺眼猩紅的血跡,還有葉三死時睜大的雙眼。
一年后她全家被殺,她顧不得害怕,縮在娘和奶媽的尸體下躲過了一劫,打那后,她也就不怕死人了,只是偶爾夢到曾經(jīng)的一些景象,醒來時滿臉的淚。
何汐說那是她娘在夢里守著她,才不做噩夢了。
估計著沈岳桓他們差不多說完了,許知意才往回走。還沒到包房,幾個滿身酒氣的混混擋住了她的去路,為首的胖子滿臉橫肉,邪笑,“喲,這小娘們長得真水靈?!?br>
許知意注意到他們別在腰間的槍,眼睛尋著逃跑的路。
“我們大哥跟你說話呢,啞巴啦?“一旁的禿頭男湊了上來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開我?!霸S知意大力掙了一下,剛往后退了兩步,那群人便圍了上來,他們鬧得動靜挺大的,有幾個客人路過,都挺害怕胖子拿在手里炫耀的槍,沒人敢管閑事。
許知意想逃,胖子揪著她的后衣領(lǐng)將她揪了回來,“性子還挺烈,一會看你還能不能烈起來?!八呎f著,邊掀她的衣服。
許知意瞅準(zhǔn)機(jī)會狠狠咬了他一口,胖子吃痛放開了手,許知意瞄了個看起來最弱的人,猛地將他一撞,那人沒有防備,竟叫她跑了。
許知意飛快跑回包房,將門掩住。沈岳桓和陳全還在談?wù)?,沒在意她回來。許知意松了口氣,她剛坐好,門猛地被人踹開,胖子的力氣很大,震得頭頂上的吊燈都晃了晃,灰塵洋洋灑灑的落下來。
沈岳桓當(dāng)即收了聲音,身體后傾,房間的光線很暗,他避開燈光,輕易將整張臉隱匿于黑暗中。陳全的身份比許知意還要敏感,很明顯沈岳桓并不想被人認(rèn)出來。
椅子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許知意心一揪。
陳全起身擋住了胖子打量沈岳桓的視線,扯著兩分客套的笑“我說,走錯門了吧?!?br>
胖子故意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槍,槍口指了指許知意,“這個小娘們咬了老子,還把我兄弟撞傷了?!?br>
沈岳桓側(cè)過頭注意到許知意旗袍上的褶皺,沒吭聲。
陳全吐了嘴里的煙,笑意更甚了,“怎么個意思?”
胖子不耐煩,槍口對準(zhǔn)了陳全,“我要人你不給?”
陳全的笑意更盛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我說了不算,得聽我們大哥的?!闭f完,他微微側(cè)身低頭請示沈岳桓,后者的臉色一寸寸往下沉著,許知意跟了他六個多月,從沒見到他眼神這么兇狠,甚至透出兩分殺意。
他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寒意森森的字,“放肆?!?br>
話音剛落,陳全拔槍對準(zhǔn)了胖子,“你他媽算個屁,還敢動我們大哥的女人?”
胖子毫不示弱的舉槍回對著,他想看看陳全口中的大哥是誰,還沒上前一步,陳全舉槍高過胖子頭頂,“你要是還沒活夠,我勸你別往前走?!?br>
胖子身后的人也紛紛舉起了槍,跟陳全杠上了。
因為要見沈岳桓,陳全帶的幾個人都在樓下守著,就算聽到動靜上來了,也不敵胖子人多。
許知意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沈岳桓,他倒是平靜,從容的撣了撣身上落下的煙灰,只是眉間戾氣不散。
今天的事沈岳桓不露面解決不了,可要他露面,也就暴露另一個身份。許知意心驚膽顫,她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怎樣,她招惹了這么大麻煩,一定不會好過。
包房內(nèi)鴉雀無聲的對峙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亂,胖子的馬仔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他面色慌張,附耳在胖子旁邊嘀咕著什么。
胖子忍不住唾了一口痰,“什么?洲哥的女人?”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許知意,“我怎么不知道洲哥帶了女人過來?”
馬仔又說了幾句,胖子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似乎是對方說了一句狠話,他急忙收了槍,眼有不甘的看了眼許知意,“我們走?!?br>
陳全將槍往口袋一揣,“這幾個人恐怕是外地的,連我都不認(rèn)識,怕是給大哥提鞋都不配嘞?!?br>
“誰傳的話?”沈岳桓單刀直入。
“好像,是顧西洲的人。”陳全撓了撓后腦勺,納悶道,“這顧西洲,從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啊。”
他的每個字都讓許知意心驚膽顫,片刻沉默后,沈岳桓開口命令道,“脫衣服?!?br>
許知意臉色刷的白了下去,她不敢違抗,慢騰騰的解著旗袍扣子,后趕來的手下和陳全都傻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嫌她動作慢,沈岳桓伸手一扯,單薄的衣裳刺啦一聲碎開了口子,他抓著她的頭發(fā)將她扔在了地上,怒吼道,“都背過去?!?br>
許知意想解釋,沈岳桓一腳踩在她不著寸縷的后背上,“顧西洲為什么插手?他說你是他的女人,你跟我之前和他睡過?”
許知意拼命搖頭,無力的重復(fù)著,“我沒有,我沒有……“
“許知意,“他喊她的名字,腳下加重的力道,”你最好別騙我?!?br>
在南城沈岳桓一向以暴力出名,不僅是對敵人,還有手下的兵,罰的極重,又有手段,連他父親沈大帥征伐大半生,也忌憚他的手段。今天,許知意才真正領(lǐng)教了他的恐怖。
淚順著她的臉頰吧嗒吧嗒流到地毯上,她抽搭著,口齒不清,“沒有,沒有……”
他用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跟過誰,我都會徹查?!?br>
“桓哥,嫂子她……”陳全背著身剛要開口求情,沈岳桓側(cè)目,一記寒光如利劍般射出,壓迫冷冽,陳全哽住,馬上改口道,”許姑娘她應(yīng)該不敢騙您,怕是顧西洲的詭計。“
沈岳桓收回腳,許知意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抱住了他的腰,比起疼,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被拋棄,害怕墮入地獄。
沈岳桓毫不憐惜,反手一巴掌,她不堪重力,跌坐在地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狼狽的模樣,這是她第一次哭的這么慘。沈岳桓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將隨身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穿好?!?br>
他先一步出了門,許知意不敢怠慢,裹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盯緊顧西洲,他在南城折騰起什么水花我不管,但他敢動我的,一定讓他橫著走?!吧蛟阑付?。
“放心吧桓哥,前幾次和他交手是我大意了,這次他敢再犯一定要他好看。“
連著六日,沈岳桓都沒來。
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獨(dú)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許知意也不是最受寵的那個,他不來很平常。
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現(xiàn),他來了也......
出門時陳全帶著小弟從前門離開,沈岳桓帶著許知意從后門走,兩人剛出門口,只見道兩旁停滿了清一色的小汽車,整齊顯眼,比沈岳桓出門的陣仗還要大。
二月的南城冬還未過,洶涌的酒氣順著呼吸鉆進(jìn)了許知意的鼻腔,沈岳桓穿著單衣制服,他喝的有點(diǎn)多,燥熱的解開領(lǐng)口的扣子,半露著精壯的胸膛,寒風(fēng)一吹,噴薄的肌肉跟著收縮,他的皮囊不錯,很有男人味,換作以前,即使沒這層身份許知意也愿意跟著他,何況他也挺寵她,沒強(qiáng)迫過她半點(diǎn)不情愿的事。
許知意下定決心,一定要遠(yuǎn)離顧西洲。
注意到最中間的小轎車有人下來,沈岳桓胳膊搭住許知意的肩膀,單手蓋住了她的臉。
幾個穿清一色黑衣的馬仔簇?fù)碇粋€男人往飯店走,那人穿著青藍(lán)色的大風(fēng)髦,深咖色西裝,同色馬甲,雪稠襯衫托得他俊朗尊貴。
沈岳桓的司機(jī)在身后低語,“少帥,是顧西洲?!?br>
兩年前許知意也見過他,此刻他與那時的落魄完全不同。細(xì)看他的樣貌剛毅俊美,鼻梁高挺,利落的短發(fā)被摩絲固定住,臉部的輪廓端正深邃,毫無兇相,倒像個讀書人,
他停在他們剛走下來的臺階上,隨意的把玩著一只銀色的打火機(jī)的帽蓋,他無意中朝著許知意的方向看,停了動作。
沈岳桓也沒動,兩人這么無聲的對峙著。
離顧西洲最近的馬仔注意到他的視線,看清了月色下的沈岳桓,試探性的問了句,“洲哥,要過去嗎?”
當(dāng)今的天下軍閥當(dāng)?shù)溃蚣矣质悄铣堑耐粱实?,哪怕他顧西洲有天大的本事,他都該過來打聲招呼。但他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都沒說,轉(zhuǎn)過身揚(yáng)長而去。
沈岳桓被駁了面子,鉆進(jìn)車?yán)飼r大力摔了門。
那天以后,沈岳桓再沒到許知意這來,聽下人說,他正與新來的景韻姐打的火熱,甚至有些交際應(yīng)酬的場子都毫不避諱的帶著,比當(dāng)初的司靈還要受寵。
許知意一點(diǎn)也不意外,只是更恨起顧西洲來,只要他一出現(xiàn),她便會噩夢不斷。只是有一件事許知意好奇,那天陳全的話里分明說他們早與顧西洲打交道,甚至幾次吃虧,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淵源?
七天后,許知意的傷好全了,才換了身低調(diào)的衣裳傍晚時出了門。黃包車?yán)龔某悄系匠潜?,車還沒停,遠(yuǎn)遠(yuǎn)就見前方的霓虹閃爍,過往不斷衣著靚麗的男女絡(luò)繹不絕,車鳴,吆喝聲,不絕于耳,這便是南城最繁華的地界,夜晚的熱鬧更勝白晝。
許知意在一張墻高的畫像前下了車,仙樂林三個大字在她的瞳仁中倒映著,她壓了壓頭上戴的仿英式帽子,面紗掩住她的眼睛,她又左右看了看,才邁開步隨著人流朝里走。
仙樂林的舞廳很大,足以容納近千人,繁復(fù)的枝盞錯落,光線五光十色,絢麗妖嬈,在時而嘈雜時而繾綣的樂曲中,舞小姐們平添幾分神秘旖旎的風(fēng)情。
許知意剛?cè)腴T,便敏銳的感覺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她循著望過去,瞳仁映著那位干凈利落的美人兒,她著絳紫長裙站在臺上,裙玦曳地,端莊又艷治的風(fēng)情完美融合著,皮和骨都顯得極姿媚,只是她太過明艷,一雙狐貍一樣的眼睛,總閃爍著烈烈風(fēng)情。
這樣的女人無需多費(fèi)心打扮自己,平常的一顰一笑也能勾住男人,只是這樣的女人也招人記恨,特別是南城費(fèi)盡心思將丈夫留在家里的富太太們。
那女人勾起嘴角,傾城的笑容讓在場的男人無一不沸騰,唱完歌她端起酒杯,對臺下所有人示意,仰頭喝個干凈,任憑歡呼聲再高,她也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徑直下了臺。見此,許知意壓低了帽子跟了過去。
仙樂林的后臺并沒有前面那么光鮮,白色凸起的墻皮稍微剮蹭就會掉,下雨天屋頂還會漏水,不僅是表面如此,做的生意也是。
有個年輕瘦弱的姑娘早候在那,引著許知意順樓梯往樓上走,到了盡頭的房間,她將門拉開一條縫,對著里面說,“何小姐,人來了?!?br>
里面?zhèn)鱽硪宦暎爸懒??!?br>
許知意這才走進(jìn)去。房間里很寬敞,里面堆滿了包裝精致的月季和玫瑰,那個穿紫色長裙的女人正對著梳妝臺卸妝。
“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了?”她擺弄著頭發(fā),轉(zhuǎn)頭看著許知意。
許知意笑了笑,拿起離她最近的一束花擺弄著,“何汐小姐的粉絲真是一如既往的狂熱。”
“少來,還不是多虧了你跟了沈少帥才保住我的飯碗嗎?找我什么事,說吧?!昂蜗珜y卸干凈,素著臉換衣裳,她從不顧忌許知意,背對著她脫了裙子。
許知意當(dāng)初能入沈岳桓的眼,是靠的何汐幫忙,這一年來何汐沒少幫襯她。
憑她們的交情,許知意也不用客氣,將那天遇見顧西洲的事如數(shù)說了,何汐倒聽的津津有味。
“三年前,顧西洲還沒現(xiàn)在這么狂,帶著弟兄和生意來南城試水,結(jié)果走漏了風(fēng)聲,人和貨都被沈少帥扣下了,顧西洲損失慘重,還差點(diǎn)丟了一條命,他倆的梁子就是在那個時候結(jié)下的?!焙蜗珜⑺麄兊臏Y源娓娓道來,她的消息比軍營當(dāng)差的還要可靠靈通。
”據(jù)說顧西洲的生意擋了沈少帥發(fā)財?shù)牡溃賻洸刨I通顧西洲的手下想來個甕中捉鱉,不料竟然讓顧西洲給跑了,僅僅兩年他東山再起,再回到南城處處搶少帥的生意。“
沈岳桓發(fā)財?shù)牡啦粌H僅是利用少帥的位置撈油水,這兩年太平不怎么打仗,他的手也伸的越來越長,碼頭煙館賭場舞廳,能不能見光的買賣他都做。
在這亂世中,活在道德邊緣聲色犬馬的人,沒有不貪的。
知道沈岳桓有第二個身份的南城不超過五個,何汐卻了如指掌,她手頭里還握著不少軍官的把柄。
她不僅美艷,聰明,還能看得清局勢,也能進(jìn)退有度,以前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美麗的女人,如果沒頭腦還天真,不是尤物,是玩物。
“不過,顧西洲怎么會突然幫你,我想他要的,絕不會是女人那么簡單?!焙蜗闷鹱郎系拿倒鍨t灑的拋進(jìn)垃圾桶?!芭?,情愛,對高高在上的男人而言就像這朵玫瑰,好看卻不中用?!?br>
許知意也想過,也許從有人為難她開始便是顧西洲的一個陰謀。
離開院子前,景韻以勝利的姿態(tài)停在了門口,她微揚(yáng)著頭打量著許知意,而后挑了挑眉,嫣紅的唇角勾起,輕蔑一笑。
許知意的背挺得越發(fā)直了,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景韻想看到的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她淡淡掀起眼皮直視景韻,公然迎上那道挑釁的目光,那種毫無波瀾不是麻木,是司空見慣后,不會失寵的自信和看戲般的有趣。
景韻沒有她正室一般的底氣,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時險些絆倒。
她露怯了。
許知意無聲松了口氣,雖然景韻的風(fēng)頭遠(yuǎn)勝于以前的司靈,可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難對付,中原的頭牌,大抵只是個噱頭罷。
許知意端了杯茶走到書房,腳下繞開橫七豎八撒了一地的文件。沈岳桓背對著她系腰帶,轉(zhuǎn)過頭看她時,嘴里銜了一顆未點(diǎn)的煙,含糊不清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從不避諱當(dāng)著她的面犯渾,許知意也佯裝毫不知情。
她摸起一枚打火機(jī)為正在上下口袋里找火的沈岳桓點(diǎn)了煙,“剛回來的。”
沈岳桓低頭配合她,他吸了一口煙,看向她時眼有深意,“不高興了?”
許知意搖搖頭,頭枕在他肩上,逼迫自己忽略他身上傳來屬于另一個女人的香氣?!霸阑福阆矚g我嗎?“
他凝視著她,“今天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你告訴我會不會?“
沈岳桓將一半的煙摁滅在桌子上,拉過她貼上自己,“等你生日過了,我會天天來你這。“
說白了,他喜歡的是她的身子,不經(jīng)常來這是她咎由自取不讓碰。他一向好色,卻恪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已經(jīng)是破格的對她最大的寵愛了。
“那你以后,會不會愛上我?“許知意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她甚至做好了被他甜言哄騙的準(zhǔn)備。
可沈岳桓的臉色驟然冷了下去,這句話似乎踩了他的雷,幾乎是推開她,言語上也發(fā)了狠,“許知意,我留你這么長時間是因為你識趣,懂事,可你在開口之前,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說完揚(yáng)長而去,許知意知道,即便她什么都沒問他也不會在這留宿,景韻的車并沒走。
而她對他而言和外面那些漂亮女人沒什么區(qū)別,如果她打破在他心里的優(yōu)點(diǎn),他也會不要她。
許知意單手撐門才勉強(qiáng)站住,她清楚自己接近沈岳桓的目的就是光復(fù)家族和復(fù)仇,他留她在身邊也是貪圖美色,可她或許違背了這場權(quán)色交易的規(guī)則,這場相互利用里,最忌諱的就是動情。
“許姑娘?!皠傔^來的小梅擔(dān)憂問她。
許知意直起身,臉上的淚痕也擦拭的干干凈凈,“我沒事,你把這收拾一下?!?br>
“是。“小梅應(yīng)聲,目送那道單薄的身影走遠(yuǎn)。
第二天,剛用過早飯,有位眼生的副官抱來了長禮盒,頭低低的,“少帥讓您好好打扮下,晚上過去?!?br>
許知意捧著盒里裝的那份來自沈家燙金的請?zhí)壑械那榫w晦暗不明。
小梅在一旁很高興,“恭喜許姑娘,您終于熬出頭了,這場宴會沈家請的都是南城的權(quán)貴名流,少帥這是公開承認(rèn)您了?!?br>
許知意若有所思撫著請?zhí)卵龐频陌祷ㄥ\緞旗袍,開口的聲音無悲無喜,“這樣好看的衣裳,少帥也是有心了?!?br>
她抬眼打量著畏畏縮縮幾乎要把頭低到地上的副官,吩咐小梅,“賞?!?br>
小梅從錢袋里掏出幾塊大洋,“許姑娘賞的,還不接著?!?br>
副官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許知意摘了腕上的翠玉鐲子一并塞在他手里,”這也賞你了。“
“許姑娘,這可是您最喜歡的鐲子啊?!靶∶凡唤狻?br>
許知意眼里漾了兩分難得的喜色,“今兒高興?!?br>
請貼上注明的宴會時間是八點(diǎn)開始,許知意打扮隆重,到了沈家已經(jīng)晚了一會,她向門口的侍者遞上請?zhí)麍罅诵彰?,對方的臉色變得很微妙,笑著引她往里去?br>
許知意有些別扭,剛感覺到不對勁,就聽到侍者朝里面大喊一聲,“許姑娘來了?!?br>
里面的人紛紛朝她望來,許知意腳一僵,她分明看到人群正中間的沈岳桓,他詫異的盯著她。很明顯,這并不是他邀請許知意來的。
而他旁邊寸步不離的依偎著一個穿洋裝的時髦女人,正好奇的打量她,她臉上帶著不屑和宣示主權(quán)的風(fēng)范。
一霎間,許知意的后背冒出一層冷汗,她想別過臉原路返回,可引她進(jìn)來的侍者卻牢牢鉗著她,“許姑娘,您不是要找沈少帥嗎?他就在里面呢,我?guī)^去找他。”
他這一句話,把許知意的后路都斷了,沈岳桓的臉猛地沉了下去。
許知意進(jìn)退兩難,她想裝作不認(rèn)識沈岳桓也不行了。
周圍有人認(rèn)出許知意來,大聲議論著,“莫不是仙樂林的那位許姑娘?”
“就是那個第一晚唱歌風(fēng)靡權(quán)貴,見一面都被拍成天價的許姑娘?”旁邊的人附和著。
“就是那個狐貍精,據(jù)說她會媚術(shù),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心呢。”
“什么媚術(shù),不過是閨中下三濫的招數(shù)而已?!彼齻兂钢更c(diǎn)點(diǎn),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這種議論許知意不是第一次聽,她甚至聽過更不堪入耳的,男人們追捧她,女人們則嘲笑她。
許知意的心臟不會脆弱到聽不下去幾句不入流的話,她害怕的是舞池心比臉冷的沈岳桓。
正當(dāng)她慌亂無神的時刻,身后突然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騷動,一身墨藍(lán)色條紋西裝的顧西洲在眾多保鏢的簇?fù)硐伦呷胙鐣d,斑斕的燈光下他看向她,依舊不可侵犯的疏離和狂傲里微薄的夾帶了點(diǎn)溫柔和寵溺。
顧西洲忽略了和他打招呼的賓客,徑直朝她走來,不等許知意反應(yīng),伸手?jǐn)堊×怂难瑢⑺龎合驊阎?,他眉眼含笑,“亂跑什么,又和我賭氣?”
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侵入式席卷她的呼吸,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泳池旁的糾纏,分不清是他還是她的心跳聲灼燒著,她抬起紅了一片的臉頰,注視著他臉上真假難辨的溫柔,忘了答話。
那些對許知意議論的人沒想到她竟是顧西洲的人,一時間都噤了聲,偌大的宴廳一時鴉雀無聲。
顧西洲單手擁著她,欣長挺拔的身軀擋住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不老實(shí)跟著我,眼睛瞎了的人還以為你是進(jìn)來蹭吃蹭喝沒主的女人?!彼恼Z氣低沉渾厚,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