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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三年,裴菁菁在他面前扮演的從來都是連生活費都難以負擔的窮人,剛畢業(yè)時,他們租住在逼仄潮濕的地下室,全靠阮虞四千塊的工資過活。
最困難的時候,他只買了一份炒飯帶回家,謊稱自己在外面吃過了。
當時裴菁菁只吃了一半就不肯吃了,阮虞吃光剩飯,還自我感動的想,這是特意留給他的。
現(xiàn)在想來,她是單純的嫌這種小攤不干凈吧?
真是賤啊。
臥室里傳來裴菁菁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帶著笑意和寵溺。
幾分鐘后,臥室門被打開,裴菁菁皺眉看著滿地狼藉,“我有事出去,你趕緊把這打掃干凈!”
經(jīng)過他時,還冷冷拋下一句,“你這種人我最清楚不過,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也少在我面前裝可憐!”
阮虞低頭,看著不停顫抖的手,忽然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
他是什么樣的人?
是大學時期為了給她買鞋子而吃了三個月的白水饅頭的白癡?
還是拼命兼職賺錢,只為她一句,攢夠二十萬就結(jié)婚的蠢人?
二十萬對于剛畢業(yè)的他來說,是筆天文數(shù)字了,卻也是那條送不出去被隨手丟棄的領帶的價錢。
真好笑啊。
裴菁菁一夜未歸,換成平時阮虞早就急瘋了,但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心只有無盡的悲哀。
對自己的悲哀。
就在他考慮要放棄這段感情時,卻接到了爸爸的電話,說他媽媽腦出血住院,需要做手術,問他手頭寬不寬裕。
阮虞整個人幾乎癱倒,再顧不上鬧別扭,連忙給裴菁菁打電話。
連續(xù)打了十幾個,那邊才接起,聲音滿是不耐,“你是不是腦子有???我不就一夜沒回來,你打這么多電話是催命嗎?”
阮虞聲音發(fā)抖,“我媽病了急需用錢,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br>“得了吧?!?br>裴菁菁嗤笑了聲,滿是不屑,“你現(xiàn)在為了逼我回來,連你媽得病這種話你都扯的出來?阮虞,我是說過不計較,但你也別沒事找事?!?br>“跟蹤我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不乖乖認錯,還想?;樱 ?br>“是真的!我沒跟你開玩笑!”
他急的怒吼出聲:“我不會用我的家人開玩笑,我們攢的錢都在你那里!你的那部分我不會動,我只拿我的那份!”
“什么你的我的,這可是我們一起攢的!”
她聲音帶著不滿,“當初說好攢錢結(jié)婚的,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要——”
話說到一半,那邊忽然傳來男人的驚呼聲:“菁菁,快過來,我燙到了,好痛?!?br>裴菁菁匆匆說了句,“行了,沒時間跟你扯這些!我馬上要出差,有事等我回來再說?!?br>電話被毫不留情的掛斷。
阮虞再回撥過去已經(jīng)打不通了,想來是裴菁菁嫌他煩,把他拉黑了。
聽著聽筒里傳來嘟嘟忙音,阮虞的眼淚掉出來,絕望無助強壓下來,難以喘息。
怎么能這樣!
怎么可以這樣!
這就是他看上的人,當初不顧一切追尋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