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喬念蕭衡的女頻言情小說《為奴三年后,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喬念蕭衡無刪減全文》,由網絡作家“莫小棄”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喬念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這樣問,看著她老人家眼底的期盼,喬念忽然就明白了,老夫人是想撮合她跟蕭衡。哪怕昨日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對蕭衡沒有什么意思了,可在老夫人看來,他們二人是青梅竹馬,蕭衡又正得圣寵,是喬念能托付的最好的人選了。但,從前她與蕭衡的關系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如今他與林鳶早已情投意合,她根本沒有立場,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插上一腳。當下便是搖了搖頭,“祖母,蕭將軍今日還托我?guī)Я烁恻c給林鳶,他們才是一對兒,您以后就別想這些了。”老夫人也并非固執(zhí)的人,當下便是嘆了一聲,“唉!祖母只是覺得你從前與蕭家那小子這樣好,你們就這么斷了,真是可惜?!眴棠罟粗旖切?,將頭靠在了老夫人的肩上,“孫女如今只想陪著祖母,真的?!彼雷约号c蕭衡從青梅...
《為奴三年后,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喬念蕭衡無刪減全文》精彩片段
喬念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這樣問,看著她老人家眼底的期盼,喬念忽然就明白了,老夫人是想撮合她跟蕭衡。
哪怕昨日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對蕭衡沒有什么意思了,可在老夫人看來,他們二人是青梅竹馬,蕭衡又正得圣寵,是喬念能托付的最好的人選了。
但,從前她與蕭衡的關系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如今他與林鳶早已情投意合,她根本沒有立場,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插上一腳。
當下便是搖了搖頭,“祖母,蕭將軍今日還托我?guī)Я烁恻c給林鳶,他們才是一對兒,您以后就別想這些了?!?br>老夫人也并非固執(zhí)的人,當下便是嘆了一聲,“唉!祖母只是覺得你從前與蕭家那小子這樣好,你們就這么斷了,真是可惜?!?br>喬念勾著嘴角笑,將頭靠在了老夫人的肩上,“孫女如今只想陪著祖母,真的。”
她知道自己與蕭衡從青梅竹馬走到今日,在老一輩的眼里的確會有些可惜,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她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蕭衡而讓自己深陷泥潭。
她只想陪著祖母,過好自己的日子。
暮色漸深。
喬念陪著老夫人來到了前廳。
下人們早已準備好了極其豐盛的佳肴,林侯爺與林夫人等人也早早就到了,見到老夫人,二人便齊齊上前來,擁著老夫人坐在了圓桌的上首。
他們二人便分別坐于老夫人的左右。
“你們也坐?!崩戏蛉饲浦苁歉吲d,往年的團圓飯,因著喬念不在,她總是不大高興。
可今年任憑誰都能看出來,老夫人是歡喜的。
林侯爺跟林夫人瞧著老夫人這模樣自然也歡喜,紛紛看向了喬念,“念念,快坐?!?br>喬念微微點了點頭,卻是有些不自在。
她從前的位置就在林夫人的身旁,可如今,那個位置早已被林鳶坐去了。
林燁的額頭還纏著紗布,因著昨日的事,他并沒有跟喬念打招呼,而是自顧自的在林侯爺的身側坐下了。
偌大一個圓桌便只剩下了一個空位給喬念。
左邊是林燁,右邊是林鳶。
若是可以,喬念想轉身就走。
但她不愿掃老夫人的興,就只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席間,林侯爺與老夫人說著近段時日的趣事,林鳶時不時地咳嗽兩聲,惹來幾人的關心。
倒是林燁,全程一言不發(fā),與喬念一樣。
似是看出了二人之間的不尋常,林侯爺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這才輕輕碰了林燁一把,“給你妹妹夾點菜。”
這明顯是在為林燁遞臺階,林燁也懂,畢竟昨日的事的確錯在他。
于是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魚肉放進了喬念面前的碗中。
“我記得你最愛吃魚。”
末了,他加了一句。
算是特意的討好了。
林侯爺跟林夫人看著都很欣慰,就連老夫人也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可喬念看著那點魚肉卻是發(fā)起愁來。
但滿座的人都如此高興,這種闔家歡聚的日子里她也不想尋什么麻煩,于是輕聲道了謝便自顧自地吃起別的東西來。
林燁一開始以為喬念也是順著臺階下了,可沒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他給她夾的魚肉仍舊靜靜地躺在碗里,連著魚肉旁的那些飯粒喬念都沒碰過。
當下,整個人的氣壓都低了下來。
但礙于老夫人在場,他也并未立刻發(fā)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便說累了,讓下人扶著她回去休息。
喬念下意識就想起身陪老夫人回去,卻被老夫人推拒了,“你繼續(xù)吃,祖母年紀大吃不了多少,你替祖母多吃些?!?br>無奈,喬念只好留了下來。
老夫人的本意是想讓喬念跟林侯爺夫婦多待一會兒。
到底是自幼養(yǎng)大的女兒,怎么可能會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呢?
多待一會兒,多處些感情出來就好了!
可誰知老夫人剛走后不久,林燁就將喬念面前的碗奪了過去。
林夫人當即皺了眉,“燁兒!你又犯什么混!”一邊低喝,一邊查看著林侯爺的臉色,生怕林侯爺又會動了怒。
但林侯爺并未對此說什么,反倒是看向了喬念,“你親生母親將你留在侯府十五年,這十五年里,侯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我與你娘也將你當成掌上明珠護著,你阿兄更是處處維護你,不管你想要什么他都會去給你弄來?!?br>這一番話出口,廳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林夫人有些擔憂地看了喬念一眼,隨后便是去戳林侯爺的背,“你說這個做什么?”
一旁的林鳶則是連咳嗽的聲音都小了許多,生怕惹了林侯爺不高興。
但,林侯爺并未回答林夫人的話,只是繼續(xù)看著喬念道,“三年前的事,的確是我侯府對不起你,但那日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不是你就是鳶兒,我知你這三年過得辛苦委屈,可你就當是抵了那十五年,不行嗎?”
相似的話,林燁也曾說過。
可見林侯爺等人心里其實都早已默認讓她去浣衣局受苦的這三年并未委屈她。
她只是為先前的十五年抵過了。
心口一陣陣地泛著疼,喬念低垂下眼眸,一言不發(fā)。
見她如此沉默的樣子,林侯爺卻升起了怒,他從座位上站起,看著喬念,眼中滿是失望,“自你回來后,你祖母心疼你,你娘也多次為了你的事掉眼淚,鳶兒親自去你的院子里給你賠罪認錯,你阿兄雖沖動了些,卻也是為了給你報仇才進的宮!”
“我們全家都在特意地討好你,可說到底,我侯府根本就不欠姓喬的什么,你又何必端這么大的架子?你若真不愿意留在侯府,大可自行離去,我絕不攔著!”
“侯爺!”林夫人大叫了一聲,滿是著急地看了喬念一眼,這才壓低了聲道,“你是喝了多少酒才說了這許多醉話!”
“爹說的不是醉話?!绷譄畲盍饲?,將喬念的碗放到了桌子中央,也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碗里那點魚肉還完好無損地躺著。
一時間,林夫人看向喬念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失望。
怎么就這么倔呢?
只是一點魚肉罷了,吃了又能如何呢?
林燁冷冷地看著喬念,“爹說得對,你不想待在侯府,只管離去就是,沒人會攔著你。你不必從早到晚地擺臉色給我們看!說到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娘,我林家不欠你!”
靖國,臘月二十八。
正是天寒地凍的日子。
喬念洗完上午的最后一件衣裳,還沒來得及擦干早已凍得青紫麻木的手便聽浣衣局的嬤嬤沖她喚道,“喬念,快,侯府來人接你了!”
她怔愣在原地。
侯府,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
她曾在侯府做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卻在三年前被告知自己是個假的。
是當年接生的嬤嬤懷了私心,將自己的孩子與真的侯府千金調了包,又在臨死前良心發(fā)現(xiàn),說出了真相。
喬念清楚記得那一日侯爺夫婦與真千金林鳶相認時有多激動,她們相擁而泣,又哭又笑,而她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著,不明白自己喚了十五年的爹娘,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許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林侯爺向她保證,說她依舊是侯府的千金,甚至還讓林鳶喚她做姐姐,就連林夫人也說,他們還是會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去疼愛。
可,那一日他們親眼看著林鳶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看著林鳶的丫鬟將這罪過推到她身上,看著她被公主責罵,看著她被發(fā)配來這浣衣局為奴為婢,他們卻只是護著林鳶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
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女兒了。
“喬念,還愣著做什么?別叫小侯爺等急了!”嬤嬤的催促聲拉回了喬念的思緒。
她抬眸朝著浣衣局的門口看去,便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外頭,冬日的陽光帶著一絲慘白,落在他的身上卻仿佛染著一層熒光。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喬念那顆許久都已經沒有什么感覺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是林燁。
她喚了十五年的阿兄,曾為了她不遠萬里去往江南尋一顆舉世難得的夜明珠,也曾為了林鳶將她從二層的小樓上推了下去。
時隔三年不見,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竟突然涌了出來。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子委屈生生壓了下去,面上始終無波無瀾。
她朝著林燁走了過去,近到跟前方才跪地行了禮,聲音淡淡,隱約透著幾分疏離,“奴婢見過小侯爺?!?br>在來之前,林燁也曾想象過他們兄妹相見時的情景。
想著,按照她原本的性子,要么是撲進他懷里,一邊撒嬌一邊哭訴著這些年來的委屈。要么是滿心恨意,連見都不愿見他一面。
唯獨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平靜地走到他跟前來,跪下。
這可是他寵了十五年的妹妹?。?br>她的刁蠻任性,她的高傲都是他一手寵出來的。
怎么如今卻......
林燁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負于身后的手緊緊握起,喉間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氣方才開了口,“祖母思你心切,皇后娘娘念在她年邁的份上,特準你離開此地?!?br>說完這句,林燁自覺語氣過于生硬了些,眉心擰了擰,便俯身上前將喬念扶起,刻意溫柔道,“隨阿兄回家吧!”
喬念低垂著的眼眸猛地顫動了兩下。
隨阿兄回家吧!
天知道這短短的六個字,她盼了多久。
初來浣衣局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日日夜夜都在盼著林燁能來接她回去。
可日復一日,盼望變成了失望,到如今她對于回候府之事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沒想到,他卻來了。
她往后退開一步,不動聲色地掙開林燁的手,欠身行禮,“奴婢多謝皇后娘娘恩典,多謝老夫人恩典?!?br>語氣真誠,態(tài)度也很是恭敬,但那字字句句間透出來的陌生與疏遠令得林燁心口越發(fā)難受。
他收回手,眉心擰成了一個結,語氣莫名染上了幾分氣惱,“父親從未剝去你的身份,你雖在浣衣局三年,但戶籍依舊在侯府,你從不是什么奴婢?!?br>他自幼寵大的嬌嬌女,怎么可能會是什么奴什么婢?
可聽著這話,喬念卻只覺得諷刺。
三年來,她每日天不亮就得起來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洗到雙手潰爛。
浣衣局里的管事嬤嬤動不動就對她非打即罵,她在這兒的身份便是連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
身份?戶籍?
有什么用?
眼見著喬念不說話,林燁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莫名的怒意,道,“府里什么都有,你也不必再去收拾什么,走吧,莫要叫祖母等急了。”
說罷,便是率先轉身離去。
沒走多久他便會回頭,見喬念就那么不遠不近地跟著,視線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想著從前她纏著自己撒嬌的模樣,心中的怒意便是怎么也壓不住了。
以至于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喬念三年前被林燁推下小樓后,腳腕便落了舊疾,眼下自然是跟不上了,等來到宮門口時,林燁早已坐上了侯府的馬車。
車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認得喬念。
見喬念走來,便是行了禮,“老奴見過小姐。”
喬念欠身回了一禮,而后上了馬車,坐在了車夫的身旁。
車夫有些驚訝,“小姐不進去坐?”
喬念搖了搖頭,“不合規(guī)矩?!?br>話音方落,馬車里突然伸出一只腳來,猛地將喬念踹到了地上。
林燁掀開車簾,怒意橫生,“初見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滾回你的浣衣局繼續(xù)做奴婢去!”
喬念眉心緊擰,一張臉痛得失了色,她的腳腕怕是又扭到了。
卻聽林燁冷聲質問道,“還是說,你覺得委屈,故意給我擺臉子呢?林念,你頂替鳶兒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罷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車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有沒有資格擺出這副做派給我看!也免得回府見到祖母后還是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臉,徒添晦氣!”
林燁說罷,便是一把甩下了車簾,沖著車夫一聲冷呵,“回府!”
車夫不敢不從,擔憂地看了喬念一眼便駕車離去了。
看著遠去的馬車,喬念心中倒是沒什么太多的情緒。
畢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們拋棄過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掙扎著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卻是沒多久,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撩起車簾,一雙眸子冷漠疏離,“林姑娘?”
喬念與明王是認識的。
畢竟德貴妃與林夫人乃是手帕交,所以她們的孩子自幼便時常一起玩耍,可明王到底是個皇子,身份尊貴,他們與之玩耍起來時總會有所顧忌。
后來幾人年紀都大了,明王課業(yè)繁重,又不能經常出宮,與他們玩的就少了。
所以關系算不得太好,只能說是認識。
喬念入了浣衣局之后還見過明王一次,只是那時候她穿著一身宮婢的衣裳,跟在嬤嬤的身后跪地行禮,明王應當是沒瞧見她。
而眼下明王就坐在德貴妃的身旁,一身素凈的錦衣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格外儒雅。
他身形高大,哪怕是坐著也比德貴妃高了一個頭。
明王長得像皇上,五官硬朗,唯有一雙眼眸像極了德貴妃,看誰都是溫溫柔柔的,有時還透著一股子慈悲與憐憫。
正如此刻,他看著喬念,眸中的憐憫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喬念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
可明明不是。
“快起來?!钡沦F妃上前來,親自將喬念扶起,“你娘昨日才派人傳信與我說起此事,也真是晚了些,要不前兩日我就拉著你多說會兒話才對?!?br>喬念垂著眼眸沒說話,看上去像是在害羞。
可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林夫人看著德貴妃如此喜歡喬念,心里也高興,視線不禁落在一旁的明王身上,見他一雙眸子始終盯著喬念,心中越發(fā)歡喜,忍不住開了口,“明王殿下生得真是越發(fā)俊逸不凡了?!?br>聞言,明王這才站起身對著林夫人拱手作揖,“嬸娘謬贊?!?br>一聲嬸娘,倒是一下子將幾人的關系都拉近了。
德貴妃與林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瞧出了滿意的神色。
但喬念卻想不明白,德貴妃明知道她不是侯府嫡女,甚至連庶女都算不上。
而她先前又在浣衣局待了三年,平白背上了個奴婢的身份。
明王如此高貴,要哪家的貴女沒有?
德貴妃怎么會對她滿意呢?
但德貴妃又的確是有心撮合的,只見她沖著明王使了個眼色,“祈兒,帶念念去御花園逛逛。”
這是在給二人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明王恭敬應下了,便是沖著喬念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喬念便回以一禮,跟著明王離去。
是一前一后的那種跟。
她就跟在明王的身后,保持著很禮貌的距離,以至于一路上明王都沒有機會與她說上一句話。
直到入了御花園。
御花園一年四季都有花綻放,這冬日里開的自然就是梅花。
明王走到了一株赤梅前,伸手折下一枝送到了喬念的面前,“本王記得你喜歡赤梅?!?br>能記得她喜好的人真的很少,哪怕如今喬念已經不喜歡了,還是雙手接過,應了聲,“多謝王爺?!?br>“你不必與本王如此客套生疏,左右,不出三個月你便會是本王的王妃了。”
明王淡淡笑著,說出的話卻是讓喬念震驚不已。
三個月?
她驚訝地瞪著自己的眸子,這么快嗎?
就見明王笑意漸濃,“既已封王,那自然是要回去封地的,三個月后本王便會離開此處去往菰城,到時你也會跟著本王一起去?!?br>喬念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進宮是為了見自己未來的夫君,卻怎么也沒想到,這才剛見面就要成親了?
這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些?
看著喬念呆愣的樣子,明王只覺得好笑,忍不住寬慰道,“放心,菰城位于江南,那邊風景秀麗,哪怕是入了冬也不會像京中這樣冷,到時候你的凍瘡就不會再復發(fā)了?!?br>喬念沒料到明王居然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凍瘡,她下意識地將手藏進了衣袖中。
明王只當沒有看到,繼續(xù)道,“菰城盛產絲綢,到時候你會有穿不完的新衣服,菰城的毛筆也是一絕,本王知道你寫得一手好字,你一定會喜歡那里的?!?br>此時此刻的明王在喬念看來就像是首飾鋪里的小二,正極力地與她推銷著什么。
這樣熱情的樣子,叫人實在看不懂。
喬念微微皺了皺眉,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不知民女可否問殿下一個問題?”
明王微微點頭,“自然?!?br>“殿下一表人才,又如此尊貴,朝中貴臣之女無數,樣貌才華在民女之上的比比皆是,不知......為何是我?”
聽著喬念這樣問,明王的眸中有一絲陰暗一閃而過。
卻見他揚著和煦的笑容,應道,“自然是因為嬸娘的提議,而本王又恰好要選一名王妃?!?br>喬念一雙清亮的眸子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明王。
哪怕林夫人與德貴妃交情頗深,可事關明王的婚姻大事,德貴妃又怎會只顧及什么姐妹情分呢?
正如她方才所言,明王這樣的身份要什么樣的沒有?
就是當今宰相的嫡女,明王也是能娶的。
怎么就偏偏選中了她這個身份如此離奇難堪的了?
她可是前幾日還被折辱了一番呢!
她這樣的身份,萬不該配如此尊貴的明王。
明王垂下了眸來,長長嘆了一聲,“若非要說個原因的話,那便是母妃喜歡你。”
明王的話,惹得喬念又是一愣。
卻見他再次抬眸看向了她,眸中那一絲柔情熠熠生輝,“那日你進宮送完衣裳之后,母妃便一直念叨著你。你與她說的那個宮婢不出一個時辰就被她調來伺候了,老實說,本王還從未見母妃對什么事如此上心過。”
那個宮婢柳娘,喬念今日也遠遠瞧見了,的確是在德貴妃的寢宮做著清掃的活。
喬念眉心微擰,的確沒想過貴妃娘娘會如此上心,心中也頗為感激。
卻不料,明王竟是忽然朝著喬念又靠近了一步。
他生得高大,原本她就需要抬頭看他,這會兒他那高挑的身型壓下來,倒是逼得她不得不低下頭去了。
卻聽那道溫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而且,本王也早已鐘情于你?!?br>喬念大驚,猛地抬頭看向明王,旋即落入一雙溫柔似水的眸中。
這距離,太近了。
近得讓人一時亂了方寸,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瞬,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利刃刺破了這一切。
“臣,見過明王殿下。”
竟是蕭衡!
喬念甚至來不及將剛剛脫下的外衣再披上就沖了出去,“什么情況?誰在喊?”
凝霜也是一臉焦急地跟在喬念的身后連連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剛聽到喊,小姐您穿件衣服,外頭冷!”
可喬念哪里還有心思穿衣服?
林鳶落水,還能是落在哪兒?
可不就是芳荷苑的荷花池嗎?
當年林鳶打碎一個琉璃碗她就被活活折磨了三年,若是林鳶在她這兒出了事,不說別人,單說那林燁只怕是都會將她給活活打死!
喬念趕到的時候,林鳶還在水里撲騰。
結了冰的水面早已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石橋上已經有不少丫鬟跟小廝在看著。
喬念大步沖了過去,“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會水嗎?為何不救人?!”
卻見幾名小廝一臉為難,“奴才們倒是會,可,可若是毀了二小姐的清白怎么辦?”
“清白還能比命重要?!”喬念惡狠狠地瞪了那說話的小廝一眼,不由分說地一頭扎進了水里。
池水并不算深,卻是冷得刺骨。
河底又滿是淤泥,根本站不穩(wěn),稍有不慎還會陷下去。
喬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林鳶給救了下來,岸邊凝霜早已準備好了厚實的衣物,待喬念跟林鳶出了水后便將二人緊緊裹住。
“還愣著做什么?傳府醫(yī)??!你們幾個,幫我把兩位小姐扶回屋去!把爐子都燒起來,備熱水姜茶!”
凝霜一聲令下,圍觀的下人們瞬間作鳥獸散,各自忙活去了。
而此時,林鳶的丫鬟小翠終于也沖進了芳荷苑來。
跟在小翠身后的,還有林燁。
見林鳶落了水后臉色蒼白,無比狼狽的樣子,小翠一下子就急了,猛地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林鳶,“小姐,您沒事吧?怎么會落水了?”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翠猛地朝著喬念看了過來,“是你,是你推我家小姐下水的!”
那一副理直氣壯指著她的鼻子冤枉她的樣子,真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喬念只覺得自己心底的火一下子就躥了上來,可還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凝霜已經先一步沖了過去,一巴掌甩在了小翠的臉上。
“啪!”清脆的一聲響,響徹芳荷苑上空。
有那么一瞬間,喬念連呼吸都停頓了。
便是林燁也愣在當場,不曾料到凝霜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唯獨凝霜氣鼓鼓的,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小翠的鼻子咒罵,“你這賤婢,好端端一張嘴不會用我便幫你撕了!若不是我家小姐不顧安危跳下水去救人,你家主子這會兒都硬了!身為丫鬟見到主子落了難,不說立馬上來照顧,倒只會滿口噴糞!我家小姐救人可是芳荷苑十幾雙眼睛瞧見的,你說我家小姐推了你主子你便拿出證據來,若拿不出來,看我不將你這張爛嘴撕稀碎!”
......
好猛啊!
喬念一臉震驚地盯著凝霜,從未想過這個身材矮矮的,年紀小小的丫頭居然這樣厲害。
而此時周圍的人也都已經反應了過來,特別是林鳶。
此刻她還是由其他的丫鬟扶著,因著在水里掙扎了許久,嗆了幾口水,這會兒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沒力氣。
她微微咬著下唇,一雙眸子如血般通紅,“你,你怎可動手打人?”
這維護自己丫鬟的小模樣真是委屈極了。
林燁也立時皺了眉,沖著凝霜厲喝了一聲,“大膽!竟敢在本小侯爺面前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我?!?br>喬念就這么輕飄飄地開了口。
她緊緊裹著身上厚實的棉衣,臉色被凍得有些發(fā)白,發(fā)絲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落,卻也有不少已經結成冰。
比起林鳶,她顯得尤為平靜,明明她與林燁之間也不過幾步的距離,卻讓林燁莫名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好遠好遠。
“我的丫鬟在我的院子里教訓一個對我不敬,慣會冤枉我的賤婢,我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br>慣會冤枉。
這四個字,無疑讓林鳶跟林燁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樁事。
林鳶縮在丫鬟懷里,可憐兮兮地嗆咳了兩聲,這才柔柔弱弱地出了聲,“可,可也不能打人啊......”
眼見著林鳶的眼淚不住往下落,林燁又免不得想起了族譜的事,想著此刻喬念這般故意提及不就是為了想讓他愧疚,當下便是擰起了一雙眉,格外凌厲道,“鳶兒說得對,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打人!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會水?!?br>最后一句話,是對著喬念說的,目光冷冽,像是認定了她就是在撒謊一樣!
自己的妹妹,到底會不會水他能不知道?
想當年他們一并去郊外游船,喬念不慎將蕭衡送的耳墜子落入了湖中,當場就急得跳下了船去,若不是他跟蕭衡水性都好,喬念那日怕是就活活淹死了。
所以凝霜說人是喬念救起來的,林燁根本不信。
喬念的身子開始微微發(fā)起抖來,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冷的還是被林燁給氣的。
“所以,小侯爺也覺得是我推了林小姐?”她冷聲反問,聲音打著顫,心底的怒火將要迸發(fā),但到底還是被她死死地壓了回去。
林燁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看著她這副樣子,那些傷人的話莫名就說不出口了。
于是,喬念又看向了林鳶。
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可對上她的目光,林鳶便沉默地低下了頭去。
如同三年前一樣,一言不發(fā)。
以至于,方才在屋內時她聲淚俱下的道歉都顯得尤為可笑。
“呵!”
喬念也確實笑出了聲。
不大的聲音里卻透出無比濃烈的譏諷。
林鳶的身子跟著發(fā)起顫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林燁是真瞧不得林鳶這副模樣的,心頭一橫,卻又無法對喬念發(fā)怒,便只能沖著凝霜怒喝道,“自己滾去領板子!”
凝霜一張小臉滿是不服氣,但她也不愿喬念為難,當下便要行禮應下。
可,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攔下了。
喬念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眸中分明藏著恨意看著林燁,“凝霜今日不得空,她還得伺候我沐浴更衣。至于林小姐到底是如何落水又是被何人救起來的,小侯爺事后細問便可知真相?!?br>說著,她便拉著凝霜往回走。
只是還未走出兩步便又停下,微微側過頭來緩緩說道,“之前是不會水的,但一年半以前幾名宮婢聯(lián)手將我丟進了浣衣池中,站在岸邊拿著晾衣棍防著,足足半個時辰后才許我上來,那之后就會了。”
蕭衡垂眸看著手中裝著藥材的禮盒,并未說話。
林燁卻越發(fā)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傳召,是特意去宮門口接她的?”
蕭衡依舊未說話。
林燁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如何能不知道這是默認?
當下便壓低了聲,“蕭衡你是不是有???從前念念纏著你時你愛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鳶兒的未婚夫,倒是對她在意起來了?我警告你,我就這兩個妹妹,你別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沒得做!”
聞言,蕭衡卻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燁,滿是嘲諷,“林兄這般說辭,倒顯得你有多在意念念似的?!?br>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念念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話就將林燁所有的憤怒都哽在了喉頭。
他死死盯著蕭衡,絞盡腦汁卻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別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樣怨恨你!”
“我知道?!笔捄饽乔謇涞穆曇羧缡堑?,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馬車里的糕點,她沒動?!?br>別說糕點,就是那個手爐也是原封不動地擺在原位。
她連碰都沒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說辭,恐怕她連他的馬車都不會上。
她對他的第一句話說的是什么來著?
奴婢見過蕭將軍。
可明明從前她最愛在他面前說的話是:念念喜歡衡哥哥。
思及此,蕭衡整個人的氣壓便越發(fā)陰沉下來。
而林燁顯然沒想到。
他能猜到喬念心中對他跟蕭衡都帶著怨恨的,可明明當年不論她如何生氣,只要蕭衡展露出一丁點兒的友好,她就會屁顛屁顛地撲過去。
沒想到如今蕭衡如此明顯的示好,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想到她手臂上的傷,林燁眸中莫名便染上了怒火。
浣衣局的那群狗東西,怎么敢對他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公主示意,可念念畢竟是他侯府的千金,她們竟是連這點顧忌都沒有嗎?
心口悶悶地發(fā)著疼。
林燁沒好氣地瞪了蕭衡一眼,“你軍中的傷藥可帶來了?”
蕭衡軍中的傷藥是從藥王谷得來的,格外靈驗。
“沒有?!笔捄饫淠貞瑓s還是從懷里取出一個藥瓶,“但她扭了腳,這瓶藥酒應該管用。”
林燁一把奪過,“謝了?!闭f罷,便是轉身離去。
可還未走出兩步,林燁又轉了回來,一把抓過蕭衡的衣領便是低聲警告道,“休要再動不該動的心思!”
蕭衡就這么瞇著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卻是在說:你管不著。
林燁氣極。
他的確是管不著蕭衡,不過,他能管住念念!
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蕭衡單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這才抬手招來遠處的一名丫鬟,將手中的禮盒遞給她,“送給老夫人?!?br>說罷,便也轉身離去。
侯府外,蕭衡的副將荊巖正等在外頭。
見蕭衡出來,不由得驚訝,“將軍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蕭衡沒答他,卻從懷中取出了一瓶傷藥,道,“給林姑娘送去?!?br>荊巖點頭應了聲好,脫口問道,“林鳶姑娘受傷了?將軍怎么不親自送去?”
話音落下,只得了蕭衡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眼神。
荊巖這才明白了過來,這傷藥是送給另外一位林姑娘的。
當下便是閉了嘴,轉身入了侯府去。
而此時,凝霜正拿著從府醫(yī)那得來的傷藥,小心翼翼地給喬念擦拭著。
小姑娘淚窩子淺,自打看到喬念手臂上的傷后眼淚就一直不曾斷過。
看著她一邊抹淚一邊給自己上藥的樣子,喬念終于還是不忍心,勸道,“你再這樣哭,被人瞧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br>凝霜趕緊抹了一把淚,聲音卻還是免不得染著哭腔,“小姐,你受苦了。”
明明是林燁的人,卻如此心疼她。
喬念心里有些說不上的怪異,暗暗嘆了口氣,便沒再說話。
可凝霜開了口便有些止不住了,一邊抽泣著一邊道,“小侯爺也太不是東西了,明明受了苦的是您,滿身傷的也是您,怎么就一個勁地替二小姐說話!小姐你也太委屈了!嗚嗚嗚......”
凝霜的眼淚再次決堤。
喬念被她哭得有些無奈,只好扯起了嘴角笑,“你這樣說他,就不怕他回頭抓了你回去問罪?”
“奴婢已經被派到芳荷苑了,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他才管不著奴婢!”凝霜憤恨著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枉費奴婢從前還覺得小侯爺是個好人,呸!”
看著凝霜滿臉的怒意,喬念一時有些搞不明白她是真的心疼自己,還是只是為了奪取自己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計。
明明連曾經最親最愛的人都一個個地拋棄了自己,她實在無法確定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說話都不超過十句的人會真心對她。
真心這個東西,于她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當真會有人是真心對她的嗎?
看著凝霜的小臉,喬念著實想不明白,便只能轉開了眼去。
可視線落在半開的窗戶外,她那一雙眉頭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只見兩人正從荷花池上的石橋走來,其中一人是林燁院里的小廝,而另一人,身形高大健碩,步子也邁得飛快。
瞧著倒是有些眼熟。
可她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了。
察覺到喬念的視線,凝霜便也往外看去,這才驚訝道,“那位不是荊副將嗎?”
荊副將?
“荊巖?”喬念想起來了,他們是見過的,荊巖從五年前起就已經是蕭衡最得力的部下了。
可他怎么會來她這兒?
喬念的腦海中不自覺就浮現(xiàn)出了那張高傲冷峻的面孔,心口微滯,“你去看看他們來做什么?!?br>“是。”凝霜應了聲便出了屋去,喬念透過窗戶看到荊巖與凝霜說了幾句后將什么東西交給了凝霜,而后抬眸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透過那扇半開的窗戶,二人的視線交匯,便見荊巖不急不緩地對著她拱手行了一禮,隨后才轉身離去。
不多久凝霜便回來了,手上拿著兩個藥瓶,“小姐,這是蕭將軍送來的傷藥,還有這個,是小侯爺送的藥酒,不過奴婢看著,這也是軍中的東西?!?br>的確是軍中的東西。
可林燁向來與蕭衡關系極好,會有軍中的藥酒也不稀奇。
只是,她不明白他們給她送這些來做什么。
是為了她的傷,還是為了撫平他們心中那點廉價的愧疚?
特別是林燁。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很有趣嗎?
“賞你了?!彼谅曢_口,并不打算接受那兩樣東西。
凝霜想勸,可看著喬念那微冷的面孔,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