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寧小蟬顧長留的其他類型小說《寒門學(xué)士:我就想當(dāng)個咸魚寧小蟬顧長留前文+后續(xù)》,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南宮沉沉”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顧相公,你回來了。”回到家,天色已經(jīng)已昏黃,寧小蟬坐在門口,拿著手繃?yán)C著帕子,見到顧長留回來,她連忙站起身來,清麗的小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活像只受驚的小鹿。我有這么可怕嗎?顧長留心想道,面上卻是露出笑來,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她,“本來想要買幾斤肉回來,可是去得晚了,屠夫已經(jīng)收攤了,便買了一只燒雞。”寧小蟬接過東西,掃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柔和,心中松了口氣,“那我這就去給你做吃的。”她將東西放在灶臺上,又跑到門外,將笸籮收了起來,而后去灶臺前,整理他帶回來的東西來。見到他買了糧食跟豬油,她心下一松,這些糧食省著點(diǎn)吃,多放點(diǎn)青菜,他們吃個十天八天都不成問題,這樣,等到時候她的繡帕賣到了錢,就再也不擔(dān)心餓肚子了。再一看,他今天怎么還買了燒...
《寒門學(xué)士:我就想當(dāng)個咸魚寧小蟬顧長留前文+后續(xù)》精彩片段
“顧相公,你回來了?!?br>
回到家,天色已經(jīng)已昏黃,寧小蟬坐在門口,拿著手繃?yán)C著帕子,見到顧長留回來,她連忙站起身來,清麗的小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活像只受驚的小鹿。
我有這么可怕嗎?
顧長留心想道,面上卻是露出笑來,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她,“本來想要買幾斤肉回來,可是去得晚了,屠夫已經(jīng)收攤了,便買了一只燒雞?!?br>
寧小蟬接過東西,掃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柔和,心中松了口氣,“那我這就去給你做吃的?!?br>
她將東西放在灶臺上,又跑到門外,將笸籮收了起來,而后去灶臺前,整理他帶回來的東西來。
見到他買了糧食跟豬油,她心下一松,這些糧食省著點(diǎn)吃,多放點(diǎn)青菜,他們吃個十天八天都不成問題,這樣,等到時候她的繡帕賣到了錢,就再也不擔(dān)心餓肚子了。
再一看,他今天怎么還買了燒雞?
啊,還有香胰子。
這東西她一直都想買,可是舍不得,沒想到他倒是給自己買了,她偷偷瞟了一眼,見他進(jìn)了屋,不由得拿起香胰子,放到鼻端一聞,嗯,是她最喜歡的桂花味。
這個梅花味的,她也好喜歡,真好聞。
“喜歡嗎?”
在她輕嗅著香胰子的時候,顧長留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后,寧小蟬連忙將東西放了下來,轉(zhuǎn)過身來,一副犯錯的樣子。
這丫頭,膽子也太小了一些。
顧長留心下丫頭,手卻是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別怕,這香胰子是我特意給你買的,你拿著用,別人有的,你以后一定也會有?!?br>
“顧相公?!?br>
聽到顧長留這般溫和的話,寧小蟬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顧相公,我……我不用這些的,你的運(yùn)氣不會天天這么好,你下次還是別去賭了吧?!?br>
“你以為我這錢是去賭場贏來的?”
顧長留一愣,有些生氣,“我先前跟你說了,我不會再去賭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見他又開始發(fā)怒了,寧小蟬往后一縮,“我……對不起?!?br>
見她這般模樣,顧長留怒氣杳然消散,心又軟了下來,肯定是原主屢次不改,小蟬才會這般不信任他吧。
“對不起,是我不該兇你,但是我說過的,我會改,我就一定會改的,這錢不是我賭來的,是我賣詩賺的?!?br>
他拉著她的手,細(xì)細(xì)同她解釋,“鎮(zhèn)上的王少爺你應(yīng)該見過吧?就是他,找我買了一首詩,給了我一百多兩銀子呢,我明天就帶你去鎮(zhèn)上買東西?!?br>
“真的嗎?”寧小蟬有些不信。
“當(dāng)然是真的了?!鳖欓L留說著,將銀票拿了出來,“你看,這不就是嗎?”
說著,他又同她慢慢細(xì)數(shù),“明天我去鎮(zhèn)上將銀票換了,咱們再修個大點(diǎn)的房子,再不住這一到雨天就漏雨的破茅屋了,咱們請人修個瓦房,再圍個小院,在院子里種上花,還要弄個葡萄架,以后夏天了,你就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乘涼了?!?br>
被他的話所感染,寧小蟬也不由得憧憬了起來,但很快,她便說道:“那不成,這錢留著,要給你治病呢,還是你的身體最重要。”
“不要緊的,我有辦法?!?br>
顧長留看著自己的右手一眼,他要治手,怕是還得落在那王少爺身上了。
“對了,王少爺說了,這事讓我別告訴別人,當(dāng)然你不算外人,但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知道嗎?”顧長留又叮囑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寧小蟬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我要做飯了。”
“那我給你燒火。”顧長留連忙說道。
“你以前不是常說君子遠(yuǎn)皰廚嗎?”寧小蟬說了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
“那我是懶,以此為理由罷了。”顧長留坐到灶口前,一邊燒火一邊說道:“我給你講講君子遠(yuǎn)庖廚的故事吧?”
“好呀。”寧小蟬點(diǎn)頭。
顧長留便說道:“說是以前有一個叫齊宣王的人,他見到宮人牽著牛去祭祀,見到牛嚇得瑟瑟發(fā)抖,不忍心殺死它,便說用羊代替祭祀?!?br>
“可是羊也很可憐呀。”寧小蟬忍不住說道。
“是啊,但是齊宣王只見到了牛,所以覺得牛可憐,如果他見到了羊,說不定也會覺得羊可憐的?!?br>
“我也這樣覺得。”寧小蟬點(diǎn)道,笑道:“如果讓他見到羊,那豈不是都不能用牛羊祭祀了?!?br>
“所以啊,心懷仁愛的君子,見到活生生飛禽走獸,會不忍心殺死它們,聽到它們的哀叫聲,也會不忍心吃它們的肉,所以,索性遠(yuǎn)離廚房,眼不見為凈了?!?br>
“顧公子,你懂得可真多?!睂幮∠s說著,聲音又低了下來,“有時候我也會不忍心殺死這些牲畜,但是我太餓了,只能對不起它們了?!?br>
“無妨,咱們都是普通的俗人,不必想太多?!鳖欓L留說著,繼續(xù)燒火。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說了這個“君子遠(yuǎn)庖廚”的故事的緣故,到了晚上,兩人吃這只燒雞時,心中十分不忍,眼淚都差點(diǎn)從嘴角流了出來。
哎,這只燒雞,可真香。
寧小蟬吃著燒雞,抬頭看了顧長留一眼,見他也是大口吃的很香的樣子,想起他方才說的故事,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她真的太開心了。
這樣的顧相公可真好。
若是他一直像這般這樣就好了。
“富貴兒,快給少爺去盛飯?!蓖跞缫夥愿赖馈?br>
一旁的小廝很快便找到碗筷,盛了飯放在了王如意面前,見他是使喚自己的小廝,顧長留也隨他去了。
反正,只要不是使喚他家小蟬就好。
王如意的確是餓了,這幾天陪著王懷瑾,他怕自己的吃相不好,都不敢多吃,這會兒在顧長留家,他可沒這個忌諱了,哼哧哼哧,一碗飯就干完了。
“富貴,再給爺盛一碗?!背酝暌煌腼埡?,王如意揚(yáng)起碗,又吩咐道。
“王少爺,你不會是特意趕到我家來蹭飯的吧?”
顧長留不由得說道,他尋思著,王家應(yīng)該也不缺吃喝啊。
王如意接過富貴遞過來的飯,對顧長留大倒苦水,“別提了,我三天沒吃飽飯了,三天啊?!?br>
“怎么回事?”顧長留隨口問了句。
“我們家少爺這幾天都陪著我們家京城來的大老爺呢,大老爺要求嚴(yán)厲,少爺不敢多吃?!备毁F從旁說道。
“你這小廝,瞎說,本少爺是注意言行?!蓖跞缫庹f道。
“那你來我家怎么不注意言行了?本來我今晚特意讓內(nèi)子多做了飯,是打算留著明早做炒飯的,結(jié)果被你給吃了,不行,你得付錢?!鳖欓L留說道。
寧小蟬伸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衣擺,示意他別這樣說,顯得太小氣了。
這幾天跟顧長留相處,察覺到顧長留的脾氣好了不少,她膽子也大些了。
“沒關(guān)系,王少爺家產(chǎn)萬貫,大氣的很?!?br>
顧長留湊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卻想到卻被王少爺聽見了,“顧兄此言差矣,家財萬貫也是我爹他們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僅有的零花錢,上次都給你了?!?br>
顧長留聽罷心中一動。
他跟寧小蟬早已經(jīng)吃完了飯,便在一旁看著王少爺吃,王少爺將碗里的菜都倒在自己碗里,和著油將飯吃完飯后,見兩人看著他,才說道:“咳咳,其實我自小就喜歡用油拌飯,但是我爹不讓?!?br>
“我們少爺小時候跟著夫人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一旁的富貴補(bǔ)充道。
“哎,富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你將本少爺?shù)牡锥冀o抖落出來了?!?br>
王少爺斥責(zé)了一聲,卻也沒有真生氣,因為他的事,王氏族人都知道,沒必要刻意隱瞞。
吃完飯,富貴主動幫忙去收拾碗筷,寧小蟬連忙說道:“富貴小哥,我來就行了?!?br>
“沒事,小人是下人,小人來就行。”富貴說道。
寧小蟬拗不過他,便去沏了茶,又找了一些零嘴,給顧長留端去了。
“顧相公,王少爺?!?br>
她將茶放到顧長留的書桌,轉(zhuǎn)身出去了,王少爺輕抿了一口茶,這才說道:“我今天來,是有一事找你幫忙?!?br>
“難道又是讓我?guī)湍阕髟??”顧長留說道。
“沒錯?!蓖跎贍旤c(diǎn)頭,“這次你若是幫我將詩作好了,錢我一定不少給你,我已經(jīng)找我爹預(yù)先支取了明年的零花錢?!?br>
說罷,他從懷里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放到顧長留的面前。
顧長留看著這張銀票,卻是往王少爺那邊一推,“王少爺,我給你的詩歌,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名篇,上次我是太缺錢了,這次,托王少爺?shù)母#乙呀?jīng)不缺了?!?br>
王少爺一愣,忙道:“錢難道你還嫌多?不然這樣,你再給我作一首詩,你將得到我王某人的友誼!”
顧長留聽到他這中二般的言語,也回道:“你王某人的友誼,我顧某人并不稀罕?!?br>
王如意聞言,臉色一陣變換,卻聽顧長留說道:“跟你開個玩笑,你王某人的友誼,我顧某人還是看重的,不過僅僅友誼不夠,錢我也要,你還得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br>
“什么要求?”王如意問。
顧長留抬起自己的右手,“給我找個好大夫,我要正骨?!?br>
“好!”王如意看著顧長留的手,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又道:“不過大夫能不能接好,我不敢保證?!?br>
“行?!鳖欓L留也點(diǎn)點(diǎn)頭,隨手將桌上的銀票收起來,“說說你的要求?!?br>
“富貴兒,進(jìn)來跟顧兄說說?!蓖跞缫庹賮硇P。
富貴走了進(jìn)來,朝顧長留行了個禮,將王懷瑾的要求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們?nèi)タ戳她埲?,那就是要以這口井作詩了?”顧長留問道。
鎮(zhèn)子外面的龍泉井,他也去過,那是一口十余尺見方的,不規(guī)則的泉井,據(jù)說里面曾經(jīng)有龍在里面盤旋過,還將龍珠留在里面,所以此井,井水甘甜,便是天旱,也連綿不絕,鎮(zhèn)民名其曰龍泉井。
“龍泉井的話,喝水不忘挖井人這句就用不上了,王少爺你趕緊想想你昨天在井邊看到的東西,如此,你伯父才能相信是你所作?!鳖欓L留說著,腦子也在瘋狂回想著有關(guān)井的詩句。
他一直頗愛詩詞,那幾年詩詞大會更是將他的熱情勾了起來,家里與詩詞有關(guān)的書籍,他是買了不少,也當(dāng)真背誦不少,他想著自己也去報名參加一次,站在舞臺上,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戰(zhàn)成名。
然而沒想到,他這還沒報名呢,哐當(dāng)一聲,莫名其妙的,來到勞什子大月朝了。
“井邊還有樹?!蓖跎贍斦f道。
“井水通過一塊石板橋,流到一個小池塘里,里面種了荷花,不過還沒開。”富貴說道。
“井、樹、石板橋,未開的荷花,再想想?!鳖欓L留再次問道。
“我還看到了蜻蜓?!蓖跎贍斣俅握f道。
“有了!”
顧長留在腦中過濾掉幾首描寫井跟荷花的詩句,選中了最合適的一首。
“泉眼無聲惜細(xì)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br>
“好好好,昨天正好是晴天,顧兄大才,寫的真是太好了?!币婎欓L留果真作出了詩,王如意不由得佩服至極。
“顧公子真是好才華!”
富貴也是十分驚訝,他是老爺派給王如意的,平常既是王如意的書童,又是他的陪玩,作為下人出身,他絲毫不敢懈怠,可以說,他的學(xué)問絕對要比王少爺好。
是以,王如意也就覺得這首詩寫的好,但是富貴卻被顧長留的才華所折服,僅僅憑著他們描繪的幾個意向,就做出了一首這么符合當(dāng)時情景的詩歌,真是太厲害了。
不行,這樣一個能人,他回家得告訴老爺。
“哪里哪里。”顧長留謙虛的答了句。
其實這首詩也不是完全的契合鎮(zhèn)外的龍泉井,但是沒辦法了,他暫時只能想到這了,勉強(qiáng)可行吧。
“哼,你照顧他這么久,這布匹就合該你拿著?!泵状夯ㄕf道。
本來先前寧小蟬還想要跟她解釋,顧相公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窮,只是因為兩人時不時的要去那邊新房處,給蓋房的村民們送茶送水什么的,所以才會穿破舊衣裳。
但是這會兒,她怕米春花找顧長留要錢,從家里順東西,便也懶得解釋了,只是不住的問她爹娘的事,“嫂嫂,爹到底怎么樣了?什么時候病的,如今真的下不了床了?”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干什么,若不是如此,我怎會特意過來找你?”
米春花說著,開始動手取床上掛著的蚊帳,“好妹妹,你快去收拾收拾東西,等會咱們一起回去?!?br>
寧小蟬這屋子,倒也沒什么箱籠之類的家具,她的衣裳、物什都是整齊的放在床里面,米春花伸手就能夠著。
見到她床頭竟然還有兩盒頭油,她忍不住往自己手心倒些,往自己頭發(fā)上抹去,然后順手放到了自己懷里。
寧小蟬看到了她這動作,倒是也無可奈何,她現(xiàn)在無比慶幸的是,顧長留給她的錢,她都藏好了,這若是讓米春花看到了,那怕是保不住。
“顧相公,我爹病了,我怕是得回家一趟?!睂幮∠s出門,去跟顧長留說這事。
“你爹病了,我作為準(zhǔn)女婿,也該跟你回去一起探望?!鳖欓L留便說道:“這次我跟你一塊去吧,順便正式去你家提親?!?br>
“那大可不必,我爹現(xiàn)在病著呢,不想要見你?!?br>
米春花將寧小蟬房里那些布料、衣裳啥的用蚊帳一卷,做成了一個大包袱,背了出來,聞聲答了句。
顧長留看著她身后的包袱,眼神一凝,米春花心下一虛,隨即挺直了胸膛,“怎么著?我妹妹回家,帶點(diǎn)行李回去也不成?”
“當(dāng)然可以。”
顧長留并不在意這些東西,他更為在意的是寧小蟬。
“小蟬,走,我們回家。”米春花背著東西,伸手去拉寧小蟬。
寧小蟬也惦記著父親,只同顧長留說道:“顧相公,我今天去探望我爹,我很快就回來,至于提親一事,等以后你手傷好了再來,我不想我爹娘看輕你。”
“可是小蟬,我擔(dān)心你?!?br>
顧長留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懷疑,“我怕他們是以你爹病了為理由,騙你回去,我怕他們會將你關(guān)起來,會將你嫁給別人?!?br>
寧小蟬聞言,心中也是一個咯噔,米春花則是挺直了腰背,義正言辭的說道,“你戲文看多了吧,小蟬多年未歸,家人本就想她,小蟬,難道爹娘不生病,你就不回家了嗎?我犯得著編造個這樣的理由來騙你?”
“嫂嫂,你別生氣?!睂幮∠s見狀,也只能壓下心中的懷疑。
她一直就很想要回家看看,只是爹娘不認(rèn)她,若是爹娘還愿意認(rèn)她這個女兒,她當(dāng)然會回家了。
“小蟬,我只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你三天沒回來,我就去你家找你?!鳖欓L留同她說道。
“嗯?!睂幮∠s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顧長留一直送寧小蟬走了很遠(yuǎn),到了村口,寧小蟬朝他揮揮手,“顧相公,你快回去吧,我不在家,你要照顧好自己,尤其是你的傷口,還沒好透,不能使重力,知道嗎?”
“我知道的,你快去快回?!?br>
顧長留雖然舍不得她離開,但他怎么也不能阻止她回去看望父親啊。
只是,因為上次杜小山設(shè)局一事,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會一去不歸,但是再一想,她爹娘總不至于將她賣了吧?自己如今也有錢了,只要她跟爹娘說清楚,應(yīng)該就沒事。
可他又擔(dān)心她這個嫂子不是個好的,怕她半路將她給賣了,一時之間,是心亂如麻。
思索了半響,最后他還是追了過去。
“顧相公,你怎么又來了?”
寧小蟬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見到是顧長留,很是意外。
“小蟬,我不放心你?!鳖欓L留追上來,說道:“我送你回去?!?br>
“???”寧小蟬沒想到顧長留竟然會這樣說,心中一時之泛起一陣甜蜜,“沒事的,我就回趟家而已?!?br>
“可是你很久沒回家了,我怕你爹娘責(zé)備你,我跟著一起去,有事也好幫你承擔(dān)。”顧長留說道。
“沒必要,我爹不想看到你,他們看到你,指不定病會加重?!泵状夯ㄕf道。
她可不想要讓顧長留跟著。
“沒事,等會去了,我站門外,若是老人家不想見我,我便不進(jìn)去?!鳖欓L留說道。
“顧相公,這樣,太委屈你了。”
寧小蟬從來沒有看到,有一個男人愿意為了女人,做到如此境地,她此時真是開心極了,哪怕爹尚在病中,可她就是為他的一番情誼感到歡喜。
“沒事,也就是多走兩步路罷了?!鳖欓L留說道。
“那好,那我們一塊兒回去?!甭牭筋欓L留這般說,寧小蟬便也不阻攔了。
有顧長留在她身邊,她什么都不怕了,她現(xiàn)在只希望自己的爹爹能夠平安無事。
米春花見到顧長留竟然對寧小蟬這么好,跟傳言一點(diǎn)都不符,心中很是嫉妒,甚至有些憤憤不平,她寧小蟬,不就是長得漂亮些嗎,憑什么是個男人喜歡她!
哼,不過他顧長留一個手殘,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夕陽西斜,熟悉的村落就在眼前了,田地里有些勞作的百姓,見到寧小蟬三人,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小蟬,你回來了。”有人善意的同寧小蟬打招呼。
但更多的人,卻是站在遠(yuǎn)處,竊竊私語,指指點(diǎn)點(diǎn)。
“這就是蔭山村的顧相公,寧家閨女當(dāng)初為了他,那是連爹娘都不要了?!?br>
“聽說他被人打斷了手,怎么這現(xiàn)在還纏著繃帶?”
“這顧相公,看著也不怎么樣嘛,聽說他連個童生都不是呢,也不知道寧家閨女看上了他什么,竟然是一點(diǎn)臉都不要了?!?br>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她一個沒臉沒皮的人,將咱們整個村的村風(fēng)都給敗壞了?!?br>
這些帶著惡意的聲音,傳入寧小蟬的耳朵,登時讓她小臉煞白。
“小蟬,你聽他們胡說,一切都有我在,你在我心中永遠(yuǎn)是最好的姑娘?!?br>
顧長留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他現(xiàn)在真慶幸自己跟過來了,不然,她一個姑娘家,該如何面對這些流言蜚語。
因為這次杜柳氏帶著杜家人上門鬧事,又傷了寧小蟬一回。
顧長留怕再遇到這樣的事,打定了主意,要早點(diǎn)給寧小蟬名分。
他也不想著等自己飛黃騰達(dá),功成名就了,第二天麻溜的就去鎮(zhèn)上買了一些禮品,請了個媒婆,去寧家村了。
因為早先給了聘禮,這次又帶了禮品,所以這次去提親,倒也算順利,寧老漢板著臉,答應(yīng)了下來。
合八字什么的,那也不用挑日子了,就在當(dāng)天,寧老漢就從后山的小廟里,請了個和尚,給他們合了八字。
結(jié)果這和尚卻是很不會說話,硬要說顧長留是早夭之相,寧小蟬是克夫命,兩人八字不合。
氣得寧家人當(dāng)場就想要打人。
面對眾人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和尚才改口,說這兩人命格怪異,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無論和尚怎么說,事已至此,兩人的婚事也不可能再變動了,雖然寧家人心中有些憂慮,但還是痛快的交換了紅綠書紙。
接下來,便是算成親的日子了。
他們兩人早先已經(jīng)住在一塊,如今寧小蟬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名聲還是很差,所以寧家人是心急如焚,成親的日子,那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因為先前這和尚口出惡言,寧老漢也不敢讓他再算了,自己去里長家借了本老黃歷,翻了個好日子。
“那就下個月十八?!睂幚蠞h翻著日歷說道。
“八月十八?”顧長留點(diǎn)點(diǎn)頭,“好。”
“那可沒多久了,來得及準(zhǔn)備嗎?”寧老太太問了句。
“有啥好準(zhǔn)備的?!?br>
寧老漢揮手說道,他是巴不得趕緊全了寧小蟬的名聲,若是可以,最好明天就嫁給這顧長留。
八字合了,日子定了,可是接下來,寧小蟬就得回家住了,一直要到下個月十八,顧長留抬轎子去迎親,才能回來了。
顧長留是半點(diǎn)都舍不得她回家。
如今的小女人,被他養(yǎng)得膚白玉嫩,一顰一笑,皆是風(fēng)情,他生怕等她回到家后,又冒出了一個楊公子、李公子的。
上次那個叫張顯德的,他也找王如意查過了,家中早已妻室,不過是覬覦寧小蟬的美貌,想要拿著銀錢,哄她回家做小妾而已。
難怪,他不在乎小蟬的名聲,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想著要將小蟬娶回家做妻子,一想到他想要將小蟬搶回家當(dāng)他的玩物妾室,顧長留心中就冒火得很。
“小蟬,我舍不得你回去,我也擔(dān)心你?!?br>
回到家后,顧長留跟寧小蟬商量起這事時,還是舍不得,他多希望能將她留在家里,可是既然要全她名聲,那就沒有在顧家發(fā)嫁的道理。
“沒事?!睂幮∠s搖搖頭,“也就二十來天了,很快就過了?!?br>
“可是沒有你的日子,我會覺得度日如年,我會擔(dān)心你,怕你在娘家過得不好?!鳖欓L留說道。
他這種擔(dān)心,不是沒有來由,寧小蟬的嫂子是個不好相處的主,哥哥沒主見,而且她爹娘,更偏疼兒子跟孫子,也沒那么疼愛她。
“不會的,到時候我勤快點(diǎn)干活就是了。”寧小蟬說道。
“都要出嫁了,你爹娘合該讓你好好養(yǎng)養(yǎng)才是,哪還有讓你多干活的道理?!?br>
顧長留聞聲更是不舍,但也沒什么好辦法,只道:“我明天送你回去時,再去鎮(zhèn)上多買點(diǎn)東西,希望他們能看在這些禮物的份上,好好對你?!?br>
“真的不必了,這段時間,你已經(jīng)花費(fèi)良多了,再亂花錢,咱們以后的日子可……”
寧小蟬很是替他心疼錢。
“沒事啊,我跟王少爺合伙做的小生意還不錯,我昨天才找他結(jié)了百余兩銀子的分紅?!?br>
顧長伸手揉揉她的頭,“這次也多虧王少爺那邊的銀錢來得及時,不然我昨天都沒法收拾那惡婦,今兒個,也沒法去你家提親了。”
“都是我不好,總讓你多花錢,昨天那杜柳氏,她打我也就打了,下次再有這事,你沒必要為我出這口氣?!睂幮∠s說道。
“那可不行,在我心中,誰也不能欺負(fù)你,等我以后有錢了,誰再敢動你一根寒毛,我就拿錢砸死她!”
聽了顧長留的話,寧小蟬忍不住笑了,又是無奈的說道,“我哪有這么金貴了。”
“在我心中就是金貴。”顧長留拉著她的手,說道。
寧小蟬聞言嗔笑了一聲,嘴角忍不住的上揚(yáng),又同他說道,“對了,昨天寒梅嬸也幫我出頭說話了,今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拿了些兩斤糕點(diǎn),還有幾塊布,去感謝了她一番。”
“應(yīng)該的。”顧長留忙說道:“若是我在的話,合該陪你一塊去的?!?br>
“你不怪我大手大腳就好?!?br>
“怎會,我只嫌給的不夠多,等你回娘家后,我去再好好的謝謝她,以后每個對你好的人,我都會對他們好,這樣便是我不在家,也有人護(hù)佑你了?!?br>
這是顧長留的真心想法,昨天他去鎮(zhèn)上跟王如意談生意上的事情,碰到了私塾的夫子,夫子讓他去私塾上學(xué),還說不收他的束脩。
再去私塾,跟那些蒙童坐一塊,顧長留倒是沒有想過,不過他若是想要走科舉這條路,總免不了要出去應(yīng)酬的。
別的不說,就說想要得到院試的資格,就需要一個秀才作保,你若是平常跟人家不來往,等到考試的時候,誰愿意給你作保?
還有就是王如意生意那邊,他也不能將書扔給人家后,就全然不管,光拿分紅了,偶爾他還是得要過去看看,出出主意的。
這次的分紅錢他拿了,因為他真的需要,可等到下次,他若是再這樣,就不合適了。
以后他肯定是要常常出門的,可若是將寧小蟬一個人放在家里,他也不放心,買個丫鬟吧,又還沒到那時候。
只能對周圍的村民好些,讓他們多多照顧小蟬了。
晚間,顧云峰家。
里長娘子正在問顧云峰縣衙發(fā)生一些事。
顧云峰一一答了,忽地,又從懷里拿出一根簪子來,“這些年來,也一直沒送你什么禮物,這只簪子你拿著。”
“怎么突然給我送禮物?”里長娘子看著他手中的簪子,滿臉意外。
“這些年來,你操持家務(wù),照顧兒女,你的辛勞,我都看在眼里?!?br>
里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握著她的手,說道:“今天在這里,我要鄭重的跟你說一句,你辛苦了?!?br>
里長娘子一聽,也有些感動,她捏著簪子,一瞬間,竟然是淚眼婆娑,“我哪里辛苦,你才辛苦,天天又要忙活家里,還得管理村子里的大小事?!?br>
“我這些年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村子里,家里事倒是做的少了,我以前一直覺得給你吃穿,就是對你好,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一直以來,是你在照顧我,是你對我好?!?br>
聽到里長這么說,里長娘子瞬間覺得自己得到了認(rèn)可,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滑下,她抬手抹了一下淚,感動的說道:
“老頭子,有你這句話,我真的死也值了?!?br>
“別哭,也別說這種喪氣話,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崩镩L拍拍她的肩膀,替她抹去眼淚。
里長娘子也很是不好意思,抬起袖子,將眼睛細(xì)細(xì)擦拭了,才走到柜子前,要將簪子妥善放好了。
“那個……咳……”
里長輕咳了一聲,“那個,家里還有多少錢?”
“你問這做什么?”
里長娘子心中升起了一抹警惕,但還是如數(shù)家珍的同他說道:“還有二十余兩,這還是這段時間,長留請你辦事,讓咱賺了幾兩銀子?!?br>
“給我拿二十兩?!崩镩L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啥?”
里長娘子一聽,臉上的感動之色也沒有了,只急急的問道:“你要拿這么多錢做什么?”
“你拿給我就行了,這錢我用了,到時候肯定會賺來。”里長說道。
“你個死老頭子,你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錢有這么好賺嗎?這些錢,可是咱們攢了一輩子的錢了!”里長娘子生氣的說道。
里長沉默的看著她,眼神有些內(nèi)疚,但還是堅定的直視著她。
“反正你不告訴我拿錢做什么,我就不給你?!?br>
里長娘子也抬頭,堅定的說道。
“那我就跟你說了吧,今天抓那杜小山去縣衙后,為了讓師爺審案,我們上下打點(diǎn),花了約莫二十余兩銀子,這錢都是長留墊付的,你知道的,他家沒田沒地,賺錢不易,以后讀書還得花費(fèi)一大筆銀子,所以這錢,我得拿去還給他。”
“讓師爺審案還得貼銀子?你莫不是在騙我?”
里長娘子很是不信,“他縣衙每天大門開著,那不就是為了審案嗎?憑什么得給銀子?那杜小山罪證確鑿,你們不是寫了狀紙嗎?咱又沒冤枉他,哪里就需要打點(diǎn)了?”
“唉~”
里長長嘆一口氣,“你是不懂這些,就好像有些人請咱們辦事,不也得提些禮物么?如今就是這樣的風(fēng)俗。”
“那能一樣么?村民們找你辦事,頂多也提些雞蛋、紅糖罷了,你這是二十兩銀子,不是二十文錢!”
里長娘子很是生氣,也很是不解,嘴中還念叨著,憑什么判壞人,還得貼錢進(jìn)去。
“好了,你別太大聲了,仔細(xì)讓那幾個孩子聽見,又要鬧得家宅不寧,這錢我先拿給長留,他以后若是出息了,也能念著咱們的好不是?!?br>
“我可沒想著別人的好處,我只想要踏實過日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攢錢,將日子過得有盼頭?!?br>
里長娘子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柜,終于從柜子的最角落里,將自己藏著的銀錢翻了出來。
她十分不舍的將它扔到里長懷里,嘴上不甘的罵道,“你個該死的糟老頭,我說你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了,又給我買簪子,又跟我說暖心話,原是為了要我掏空家底!”
“一碼歸一碼,你就是不給我銀錢,我也會給你買簪子,也會感念你的辛苦。”里長說道。
“嚇,那你將錢還我。”
里長娘子朝他伸出手,這么多錢,一家人大半生的積蓄,她還是不舍啊。
“咳,這錢我先拿著,我以后慢慢還給你?!?br>
里長連忙將錢塞進(jìn)了懷里,又低頭,摳好鞋跟,往外走去。
他這人就是這樣,若是有什么事沒辦好,那是睡覺也睡得不踏實,白天他讓顧長留墊付了錢,也擔(dān)心顧長留心中憂慮,所以他急急的要給他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