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反射般,他一把推開黎雪,神情慌張地走了過來。
“我們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當作沒看見,搖了搖頭。黎雪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擠在我和楚洲城中間:
“玥玥姐,老板真的很愛很愛你。你看這都是他親自為你去買的早點,有你最喜歡吃的蟹黃包,芋頭餅?!?br>“我就只配吃這么幾個小籠包,黑心老板。”
黎雪拉著我的手撒嬌,沖著楚洲城做鬼臉,楚洲城無奈又寵溺地笑著。
我看著她,連帶她脖子上那條梵克雅寶的項鏈格外刺目。
那條項鏈的小票,此時還躺在楚洲城的大衣口袋。
我曾經以為這是送我的禮物,此時卻戴在了黎雪的脖子上。
“老板對你不好沒事,畢竟林小姐對自己很好,這么貴的項鏈說買就買?!?br>說完,我轉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那兩人還停在原地,一個神色緊張,一個笑意依舊。
那一頓早飯,食不知味。
臨到出發(fā)前,楚洲城纏著我陪著他去公司,我實在提不起興致卻又沒法子拒絕,只能答應。
可黎雪卻先我一步鉆進了副駕駛,隨后打開車窗朝著我說:
“玥玥姐,我坐后面會暈車,今天就辛苦你坐后面啦!”
我隔著車,和還沒上車的楚洲城四目相對,卻只看見了他的為難。
“玥玥,黎雪這兩天胃不舒服……”
我沒把話聽完,就轉身上了后座。
后座的顛簸,讓我的下腹一緊一縮,冷汗迭出的我只能牢牢抓住安全扶手才能讓自己稍微舒服點。
前座的楚洲城和黎雪說說笑笑,仿佛這車內沒有第二個人。
“玥玥,你怎么在出冷汗?”
一個紅綠燈間隙,楚洲城終于想到了我,回過頭來看我。
我忍住不適,搖了搖頭。
后來,楚洲城接二連三地回頭看我,甚至連闖了紅燈等不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他很愛我,可只有我知道,他的心里還有另一個女人。
在楚洲城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心一點點在偏向黎雪。
那個他嘴里和我很像的女孩子。
楚洲城幾乎忙一會就要抱我一下,從外人眼里看來我們難舍難分,耳鬢廝磨。
我凝神看著他的眼睛,似乎能看見楚洲城腦海里滿是黎雪的一顰一笑,而我只占5%。
我有些難受,借口出去透氣躲開了扯楚洲城。
他很是受傷,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委屈。
哇,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老板娘誒,她好漂亮。
對啊,和老板簡直天作之合。
不過老板娘和黎雪真的好像啊!
天,老板竟然是個頂級戀愛腦,秘書都要找老板娘的復刻版?
我站在不遠處,聽著別人的議論,看著黎雪微紅的眼眶緊緊盯著楚洲城。
轉身間,我們的眼神對上。
她的眼神中滿是不甘心。
我不明白她是不甘心做我的替身,還是不甘心只能做我的替身。
公司茶歇室里,我將泡好的咖啡推到黎雪面前,她卻搖了搖頭。
“我懷孕了。”
咖啡杯瞬間變得燙手,我?guī)缀跤行┱静环€(wěn),卻也強撐著站穩(wěn)了坐下來。
原來,這就是楚洲城時不時關心她照顧她的原因?
“也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因為……”
“我要引產了?!?br>我把手術同意書和離婚協議書推到黎雪面前,“如果你有辦法讓楚洲城簽字,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br>“真的?”
黎雪似乎不大相信,驚喜中帶著些防備。
我再次點頭。
我眼里向來不容沙子,一場婚姻里也承載不了五個人。
我不知道黎雪用什么方式讓楚洲城簽下了手術同意書和離婚協議。
但我核對過回傳的文件,確實是楚洲城的筆跡。
只不過,楚洲城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簽了。
手術那天,遠在國外的媽媽回來了,說是陪著我去做手術。
“你哥也回來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說的是江逸塵,她第二個老公的兒子,也是我的繼兄。
小時候,我唯一的玩伴。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自在。
當年我為了楚洲城,拒絕移民,江逸塵氣得把我拉黑。
這十年,從未聯系過我。
不過我沒時間想他,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打掉孩子離婚。
命運似乎是個愛看熱鬧的小老頭,我和媽媽在醫(yī)院里碰上了帶著黎雪來檢查的楚洲城。
隔著人群,楚洲城看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