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家是心靈的港灣,一點都不假。
熱水淋在身上,帶走一身疲憊。
我打開一罐啤酒,斜靠在自家的陽臺上,兩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目光卻是停留在隔街相望的賓館之中。
而我家的陽臺更是絕佳之地,不為別的,因為居中。
完全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如今沒了錢,也就圖點樂子
我熄了燈,灌一口酒,抽一口煙,目光正對一個窗戶。
“嘖嘖,這兩口子真會玩!”
我夾著煙的手指猛地一顫,雖然隔著一條街,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出那個朝思暮想的背影和側臉。
那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婆。
我蹲在地上,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撥通老婆的電話,試圖妄想著證明不是她。
過了不久,電話通了。
“喂,老婆,在家么,我想你了!”
“嗯。。嗯。。在,在家!”
聽著她略帶波動的聲音,我呆滯地看向天空中那輪有著黑點的圓月,吐出一口苦澀的煙圈:“你在干嘛?孩子睡了吧!”
我探出半個腦袋,看到對面女人耳邊似乎正在接聽電話,頓時感覺五雷轟頂。
“嗯。。。嗯。。。我有點困,先睡了,拜拜!”
嘟嘟嘟。。。忙音響起,我的心也被碾得稀碎。
皎潔的月光灑在臉上,而我的面色卻是顯得格外慘白。
很好,很好!
嘭!
我一拳砸在墻壁上,煙頭順著鮮血熄滅,緩緩掉在地上。
我的心在滴血,躺在陽臺上久久不能動彈。
許久之后,我發(fā)瘋似地沖出家門,一路狂奔!
或許她不知道,我一個建筑工地的泥水工會突然回家吧?
或許她不知道,我前幾天已經從那個“好心”介紹工作給自己的朋友那邊辭職不干了。
踹開酒店那扇令我羞恥的房門,已經人去樓空。
我猶如孤魂一般在城市街頭游蕩,尋找那個剛剛掛電話的賤人。
仰天咆哮,無人回應,淚水決堤而下,卻迎來更多鄙視與冰冷的目光!
但這又能如何?偌大的城市,就像是巨大的泥沼,讓人彌足深陷。
夜已深,我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去了屬于自己的民房,最終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照進房間,我微微皺了皺眉。
睜開疲倦的雙眼,有些酸澀,也有些腫脹。
洗漱過后,埋頭細心整理手中的資料,因為它關系到我是否能夠東山再起。
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想要點燃一支煙,但看著空空如也的煙盒,順手將其捏扁,然后毫不留情地丟進垃圾桶。
干癟的煙盒,恰如我現在的口袋!
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忽然又想起我的老婆,王有容。
這個美麗如畫中人的賢妻良母,昨晚應該就在某個男人的懷里吧!
一想到這里,強烈的怒火在我胸膛肆虐,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甚至于我的身體都在顫抖。
一個男人,不分高低貴賤,在知道老婆背叛之后,必定會五內俱焚!
但昨晚的發(fā)泄,竟然讓我有了一絲心若死灰的明悟。
如果!
我還是像之前那樣風光!
還是那個受人追捧、揮金如土的工程承建商,這一切是不是不會發(fā)生呢?
我的手指都在震顫,因為憤怒,因為不甘,因為屈辱,但更多的,是因為不理解。
這個跟自己相伴將近七年的女人,怎么就會轉身投入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我豁然起身,腦海閃過離婚的念頭。
但是我不能,我沒有證據,無法獲得女兒的撫養(yǎng)權,也無法將這個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女人從房產證上除名。
恍恍惚惚過了兩天,到了本該回家的日子。
我才在自我安慰下,準備回那個已經冰冷至極的,即將支離破碎的家。
在清晨的陽光下,走出了民房,跨上了自己的電動車。
一年之前,我的座駕還是寶馬740!每次出門不說前呼后應,身邊也總有幾人跟著。
再看看現在,唯一能聽從我調遣的就只有這一輛二手小電驢。
去超市買了兩包廉價煙,就直接回到自家小區(qū)。
用鑰匙打開了門,我走了進去。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還是早上6點。
點燃一根香煙,緩緩走進廚房,緊緊握住拳頭,雖然手有點抖,但還是毅然打開了臥室房門。
王有容穿著一身薄紗睡裙,十分奈斯。
那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
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如此女神,曾經是我的驕傲,是我的臉面,也是我的一切。
只是如今,我恨不得一拳打死她!猛抽一口香煙,握著的右手關節(jié)有些泛白。
我的表情略顯猙獰,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碾碎,一把將被子扯飛。
“粑粑,你的表情好嚇人哦!”
我仿佛被雷電擊中,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豆豆,你不是去外婆家了么?”
“粑粑,你抽煙了哦,不乖!”
我松開拳頭,怕是忍不住在女兒面前,做出令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王有容緩緩睜開眼睛,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極盡諷刺:“你瘋了么!程磊!”
呵呵,我又緊了緊拳頭!
我是瘋了,我是被你逼瘋的!
或許是豆豆發(fā)覺了什么,她抱住了我左手,搖晃著手臂說道:“粑粑,我要吃豆?jié){!”
我有些于心不忍,她本該是個快樂的小公主。
真要這么做么?
到時候豆豆怎么辦?
深呼吸,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更加瘋狂的計劃。
我揉了揉她漂亮的小腦袋,緩緩說道:“嗯,爸爸去買!”
“嗯嗯,謝謝粑粑,豆豆愛你呦!”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可惜卻不知道,原本美滿的家庭即將碎裂。
正在這個時候,還有些睡眼朦朧的王有容忽然皺了皺眉頭:“你抽了多少煙,離我遠點!”
我離你遠點?
多么諷刺的一句話!
是不是其他男人都不抽煙,你對他們都是卑躬屈膝的像一條聽話的母狗一樣?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著胸膛那股火,猛然竄到了小腹。
強行讓自己冷靜,立馬轉身出門買了早點,送豆豆去了學校。
回來時,王有蓉已經不在。
我起身走到衛(wèi)生間,打開淋浴沖了一個涼水澡。
這幾乎成了我每天的習慣,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坐在餐桌前,我打開了一包煙,然后點燃一支,然后看了一眼時間。
上午11點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