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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發(fā)表時(shí)間: 2024-11-25



            七年之癢,可僅僅三年,我卻再也無法體會(huì)到那種“癢”的感覺了。

            我是她相依為命的丈夫。

            我也是一條在她面前搖尾乞憐的狗。

            每天,我都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巧笑嫣然。

            她,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條狗而已。

            也是時(shí)候離開她了。

            我手里捏著剛剛檢查出腦癌晚期的報(bào)告單。

            生命最后三個(gè)月,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但她卻拉住了我,眼神迷離凄楚,又帶著極度的不舍與乞求。

            “林峰,不要走好不好......”

            我甩開她的手臂,表情冷漠異常。

            “林小姐,請(qǐng)你自重,我們已經(jīng)是要離婚的人了!”

            她不依不饒,像個(gè)八爪魚一樣,把我纏得無法呼吸。

            不論是身體,還是,心。

            但。

            我的心,早就死了......

            ------

            “林先生,對(duì)不起,您的病,我們無能為力?!?br>
            中心醫(yī)院。

            主治大夫搖了搖頭。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死亡這件事,我知道我早晚會(huì)經(jīng)歷,但是當(dāng)它擺在我的面前的時(shí)候,我卻不知道如何來面對(duì)它了。

            我的手心有汗水溢出,打濕了手中的報(bào)告單。

            腦癌晚期。

            僅僅三個(gè)月可活。

            這是醫(yī)生給我下得結(jié)論。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轉(zhuǎn)身便走。

            “等等,您的藥還沒拿,還有,在這期間保持心情平靜,不要沾煙酒,或許能延長一些時(shí)間......”

            醫(yī)生的話在我耳邊回響,我卻充耳不聞。

            活著?

            我還有什么值得活著的事情嗎?

            最后三個(gè)月,多一天,我也不想要了。

            但是這三個(gè)月,我要為自己而活。

            深呼吸一口氣,我離開了醫(yī)院的大門,一聲電話不合時(shí)宜地響起。

            林挽月!

            看著手機(jī)上的三個(gè)字,我微微失神。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但我卻沒有半分波動(dòng)。

            林挽月語氣冰冷,熟悉的命令語氣從電話中傳來。

            “怎么半分鐘才接電話?趕緊回來,明修想喝你煲得湯了!”

            陳明修,林挽月的新歡。

            我張口想要拒絕,但那邊卻只剩下了一陣陣“嘟嘟”的聲音。

            仿佛這句話不是請(qǐng)求,而是命令。

            事實(shí)上,也是命令。

            作為自己的妻子,她也有權(quán)利知道我的病情,即便,她并不稱職。

            我握緊了手中的報(bào)告單,驅(qū)車回到了家里。

            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但家里的江景別墅依舊富麗堂皇,燈火通明。

            我打開大門,看來了妻子林挽月在和一個(gè)皮膚如奶油一般細(xì)膩的男生說著話。

            林挽月挽著他的手臂,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她從未在我面前露出過這種姿態(tài)。

            從前不會(huì),以后,或許也不會(huì)。

            我靜悄悄地走了進(jìn)來,沒有打擾到她們。

            直到廚房里響起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林挽月才注意到了我?br>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林挽月皺眉,走進(jìn)了廚房,指著坐在沙發(fā)上的陳明修道。

            “明修已經(jīng)等你一個(gè)小時(shí)了,為什么這么慢?”

            我......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原本手里僅僅攥著的報(bào)告單,也被我扔到了廚房無人注意的角落。

            我們是一樣的。

            林挽月見我沉默,眉毛倒豎,剛要發(fā)火。

            門外,陳明修走了進(jìn)來,輕輕挽住林挽月的手臂,柔聲念道。

            “沒關(guān)系的,林大哥可能是今天累了,不想給我煲湯,我喝不喝其實(shí)無所謂的......”

            陳明修說的話,看似是在幫我解圍,但我了解林挽月,這樣,只會(huì)讓她更加變本加厲。

            林挽月臉色陰沉如水,冷聲道。

            “明修體質(zhì)差,容易感冒,就等你煲得雞湯給他暖身子,快一點(diǎn),耽誤半分鐘,你就不用做了!”

            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住。

            林挽月的話讓我喘不過氣。

            我想解釋,但是我怎么開口呢?

            說我得了癌癥,那恐怕也得不到林挽月的一句關(guān)心吧。

            廚房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

            聽著門外的笑聲,我默默地煲起了湯。

            一塊散發(fā)著刺鼻性味道的洋蔥被我熟練得切開。

            紅點(diǎn)從我的手腕一直蔓延到手肘。

            我做得雞湯,需要加三片洋蔥。

            但一直以來,我都為曾說過,其實(shí)我對(duì)洋蔥過敏。

            林挽月也從沒問過。

            或許,她也沒注意過吧。

            再或許,問了,也就是問了,也無須在意。

            我默默地把所有配料扔進(jìn)鍋里,很快,一陣陣的香味飄了出來。

            我的胳膊,愈發(fā)紅腫了。

            直到,我端不動(dòng)那盆雞湯......

            “沒用的東西!”

            林挽月和陳明修喝湯前,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這一晚,我耳邊全是歡笑聲。

            每一晚,我耳邊都是歡笑聲。

            但是今天,格外地刺耳。

            直到餐桌只剩下一片狼藉,我的胳膊,已經(jīng)看不到一片完好。

            就像狼藉的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