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意識到自己多嘴,立即噤聲低頭。
秦湛視線重新落到對面,那抹藕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微微蹙起了眉,沉聲問,“人到了嗎?”
助理恭敬回答,“已經在貴賓室等您?!?br>
九月末的蘇城,夜晚已經有些微涼。
姜予惜走出酒店后門的時候,涼涼的秋風吹來,讓她身子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左肩的衣料已經完全淋濕了,緊緊地貼著她起伏的曲線,潮濕粘膩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剛剛在躲那群人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端著香檳的服務生,身上被淋濕了一片。
姜予惜自嘲地笑了下,看來她今晚也沒討到什么便宜。
習慣了。
反正她的運氣好像從來沒好過。
今晚老宅的司機送她過來,路上車子突然出了故障,她只好半路打車過來。
這散伙飯沒吃上,還消耗了不少體力,又冷又餓。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到司機剛發(fā)來消息說車子要過幾天才能修好。
看來只能打車回去了。
蔥白纖細的手指剛劃開打車軟件,手機突然就進來一個電話。
姜予惜繾綣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拿著手機的小手微抖。
屏幕上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但是她卻能熟悉地背出來。
號碼的主人是秦湛。
因為不可能聯(lián)系,所以她沒有存上這個號碼。
為了斷掉自己的妄想。
他是秦家三代單傳的獨子,未來秦氏集團的繼承人。
當然對秦湛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繼承人的身份他根本不屑一顧。
僅僅三年,他就憑借自己驚才絕艷的經商頭腦,就在華爾街成立了東臨資本,闖出自己的一片天,是當?shù)刎斀浶侣劆幭葓蟮赖慕鹑谛沦F,更是蘇城萬千少女的夢。
而她只是寄住在秦家,靠秦家養(yǎng)育資助的孤女。
手機鈴聲還在響著。
姜予惜回過神來,手指劃過接聽鍵,軟綿的聲音微顫:
“喂......”
她幾乎是屏息聽著對面的話筒里的聲音。
“右手邊?!?br>
清冽低沉的男聲灌入她的耳蝸,沒頭沒尾的三個字讓她腦子一瞬空白。
好一會,姜予惜才找回一絲清醒,轉頭往右邊看去。
路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著。
男人一身深色西裝,肩寬腿長,單手插著兜,另一只手拿著手機,頎長的身軀慵懶地倚在車門上,在黑夜中有種矜貴的痞雅。
那深邃優(yōu)越的五官輪廓,即使距離很遠,也能看出是一張極其漂亮的臉。
他挑著好看的丹鳳眼,目光和姜予惜對上,菲薄的唇微勾,再次開口。
“過來?!?br>
清冷的聲線透著漫不經心,短短兩個字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蠱惑。
姜予惜的手心變得滾燙,心跳快得不像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朝著他走去。
秦湛掛斷電話,掏出煙盒,抽出一根放在唇上,低頭點火的時候,火光短暫地照亮他短發(fā)下的俊顏。
姜予惜的視線沒有一瞬移開過。
長得帥的人,連抽煙也很有魅力。
許久未見,那張雕刻般的臉,依舊好看得讓人失智,配上此刻不羈桀驁的表情,足以勾魂攝魄。
“咳咳...咳......”
姜予惜走到秦湛面前時,他剛好仰頭吐出一口白煙,嗆得姜予惜直咳嗽。
秦湛眉心蹙了一下,夾著煙的手移開,后來干脆將煙甩到地上碾滅。
沒想到一口煙能把她嗆成這樣。
他嗤笑一聲:“嬌氣?!?br>
姜予惜側過身子,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時的狼狽。
可是越是想努力壓制,咳得越厲害。
很快白皙的脖頸憋得通紅。
“走這么近干什么?!?br>
聽見身后語氣帶著一絲嫌棄的聲音,姜予惜原本咳得通紅的臉更加紅了,連耳尖都憋紅了。
秦湛下意識抬手輕拍她彎腰抖動的薄背。
本想安撫她,卻在碰觸的一瞬變了味。
炙熱的手心輕拍在輕薄的雪紡衣料上,隱隱透出內衣的輪廓映入他漆黑的眼眸。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并攏,輕拍變成了輕撫。
隨后又迅速抬了起來,仿佛剛剛只是不經意的觸碰。
姜予惜終于緩了過來,腦海里還在思考怎么回答秦湛剛剛的話。
她轉過身來,抬頭對上秦湛的視線,嬌軟的聲音因為咳嗽變得有些沙啞,
“對不起,我......我剛才有點走神了?!?br>
秦湛視線掃過她泛紅的臉頰,一雙濕漉漉的杏眼微紅,眼睫繾綣濡染了淚痕,嬌滴滴的模樣。
心里嘖了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怎么欺負她了。
見秦湛沉默,姜予惜低頭垂眸,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秦湛的目光輾轉,放肆地打量著她。
藕粉的雪紡裙,很襯她瓷白的膚色,簡單不失優(yōu)雅的設計,十分貼她略帶青澀和稚氣的書卷氣。
近一年不見,身段出落得比之前更加玲瓏有致。
最后他視線落到她濕透的左肩上。
起伏的曲線上,隱隱透出細細的白色肩帶。
秦湛喉間的弧線輕滾了一下。
“被人潑的?”
“嗯?”
姜予惜疑惑抬眼,這才注意到秦湛盯著自己的左肩。
她有些局促地捂住胸前潮濕的衣料。
怎么偏偏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樣。
女孩語氣軟綿地說,“沒有......就是不小心灑到的?!?br>
秦湛仍盯著她看,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解著西裝的扣子。
不是被潑的?
那他剛剛看的戲碼是怎么回事?
很好。
開始會騙他了。
他一顆顆解開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襯衣,隱隱透出緊實的胸肌線條。
姜予惜心跳急速,還以為秦湛是想要給她披外套。
心跳的頻率在他脫下外套的時候達到頂峰。
下一秒。
秦湛轉身打開車門,隨手將西裝扔進后座。
姜予惜:“......”
好吧。
她松了口氣。
雖然有期待。
但是如果秦湛真的給她披外套,她應該會緊張到不知所措。
有一瞬,她在心里自嘲。
秦湛這種高嶺之花,怎么可能做這種給人披衣服的貼心舉動。
更重要的是,秦湛從小討厭她,不欺負她就不錯了。
因為剛剛一瞬間的自作多情,姜予惜有些心虛尷尬。
見秦湛不說話,她試圖打破僵局。
“那個...你怎么回國了?”
她很少和秦湛單獨說過話,也不知道聊什么。
不過秦湛的關注點好像跟她不一樣。
“砰——”
車門被重重甩上。
秦湛挑眉看她,“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