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琬之的哭訴中,許卿音拼湊出了她和傅景深的過往。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對別人冷若冰霜的傅景深,對她卻有求必應(yīng),溫柔至極。
誰知唐琬之突然喜歡上一個流浪詩人,還悄然跟他私奔,說要去看詩和遠方。
詩人卻對她不好,不但出軌,還動輒打她。
忍無可忍的她,黯然帶著孩子回來了。
唐琬之抹淚。
“景深,我這次來,就是來看你一眼。既然你已經(jīng)成家,我就不打擾了,豆豆還在招待所等我,我......走了?!?br>一貫沉穩(wěn)的傅景深,聲音發(fā)了急。
“琬之,你也是我的家人。放心,我會安排好你和豆豆的,有我在,以后沒人敢欺負你?!?br>眼看兩人動情地抱在一起,許卿音倉皇逃離。
她渾渾噩噩在外面游蕩到很晚,回去時,卻不見傅景深。
他一夜未歸。
第二天,許卿音一進文工團,便看到傅景深一手抱著個孩子,另一只手牽著唐琬之走進來。
“這位是你們的前輩唐琬之,六年前,她的《比翼雙飛》跳得舉世無雙,請大家歡迎她歸隊?!?br>所有人一邊鼓掌,一邊驚疑地望向許卿音。
唐琬之則笑著打量許卿音。
“果然長得有幾分像我。我不在的這些年,謝謝你替我陪著景深,也謝謝你替我跳《比翼雙飛》給他看?!?br>許卿音沒有理會她眼神里的挑釁。
在一片震驚的、探究的、同情的目光中,她只望著傅景深。
可他什么都沒說。
他默認了唐琬之的話。
許卿音掐著掌心,心痛得仿佛在滴血。
原來,那些夜晚的抵死纏綿,只是透過她,思念另一個女人。
原來,他目光炙熱地看她跳《比翼雙飛》時,心里想的卻是唐琬之。
原來,她只是一個可笑的替身。
許卿音曾經(jīng)很愛很愛傅景深,可知道真相的這一刻,那顆滾燙的心,一寸寸涼了下來。
收回思緒,許卿音回到家,聽見電話在響。
她跑過去接起,里面?zhèn)鱽砀稻吧畋渲袔е瓪獾穆曇簟?br>“你明知琬之很在意今天的匯演,卻不去禮堂給她加油。趕緊到招待所餐廳來,我們在這給琬之慶祝,你正好來賠罪?!?br>“我沒有錯。我也沒有義務(wù),去給搶走我領(lǐng)舞的人加油?!?br>“許卿音,你跟琬之爭什么!你是沾了她的光,才能嫁給我,把領(lǐng)舞讓給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傅景深說得毫不避諱,許卿音卻沒有如往常那樣心如刀割。
“那我們離婚吧,我不想沾誰的光?!?br>那邊的怒意戛然而止。
傅景深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哪里不舒服嗎?怎么突然就胡言亂語了?!?br>不,是認真的。
連離婚申請都提交了。
可許卿音還沒來得及說,唐琬之柔柔的聲音便傳來。
“景深,卿音不肯來嗎?她是不是還生我的氣?她心里不痛快,發(fā)發(fā)脾氣也是正常的,不然我去給她道歉吧?!?br>“琬之,你說什么呢,她偷走了你的幸福,現(xiàn)在讓讓你怎么了。而且這是我決定的,誰也怪不到你頭上?!?br>經(jīng)過唐琬之的打岔,傅景深對許卿音的態(tài)度重新變得冰冷。
“許卿音,發(fā)脾氣也要有個度!別以為提離婚就可以爭寵,小心弄巧成拙!
“既然如此,你想來我也不會讓你來了,免得破壞琬之的心情。你就在家里好好反思吧?!?br>電話被傅景深掛斷。
只?!班洁洁健钡拿σ?,像一把錘子,狠狠敲打在許卿音心上。
傅景深再次徹夜不歸。
自從唐琬之回來后,許卿音已經(jīng)記不得這樣的情況有多少次了。
最初,她煎熬得徹夜難眠。
也曾鬧過,傅景深只會一臉不耐,斥責(zé)她思想齷齪,說他和唐琬之是純潔的友誼。
如今,不再有期待,許卿音閉上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許卿音去找指導(dǎo)員批條子,申請離開幾天,去一次滬市。
她解釋,自己找到了家人,要去滬市辦一些身份驗證手續(xù),為出國做準備。
指導(dǎo)員恍然:“怪不得你要轉(zhuǎn)業(yè),原來是要去國外和家人團聚啊。只是這樣一來,你和傅總之間,豈不是真的就......”
以傅景深的職位,是斷不能出國的。
半晌,指導(dǎo)員嘆口氣:“哎,我理解你的決定,畢竟還是家人重要?!?br>“什么家人?”
門外,傅景深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