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奶奶后沒多久,我家大門被發(fā)瘋一般用力打砸。
“哐哐哐——!!”
“呯呯呯——??!”
我冷漠地聽著,在聲音再次響起前,猛地一把將門拉開。
門外跌跌撞撞摔進來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渾身泛著油膩的煙黃色,戴著暴發(fā)戶標配的大金表。
在他用力砸門的那刻,我打開了門,他力氣沒能收住,像肉球一般栽倒在地。
想來,他就是307的戶主張勇了。
“靠,臭娘們,陰老……子……”
他罵罵咧咧地站起來,卻在看清我臉時,不由得結(jié)巴起來。
我一直用一朵蓮花做頭像,院長大叔說這樣看起來更平易近人。
很顯然,張勇一直以為我是個中年女人,卻沒想到是個這樣年輕的小姑娘。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幻莫測。
“小丫頭,我在群里讓你交WiFi費,你看見沒?”
“你是新來的我不怪你,現(xiàn)在我告訴你,我是這棟樓的管理員,所有人都得聽我的,明白沒?”
“你不交WiFi費,我可就要剪網(wǎng)線了,到時候一棟樓都沒網(wǎng)用?!?br>他說的理直氣壯。
我忍不住笑了,“那你剪啊,好像你不是這棟樓的人似的?!?br>我可不覺得張勇會是那種為了老婆懷孕,直接選擇退網(wǎng)不使用手機的人。
張勇不悅地皺起眉頭,“你這話什么意思?看來是不打算交了?”
“我告訴你,我老婆肚子里懷的可是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不然呢?”我無語地看著他,“兩百塊錢交給你當喪葬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br>張勇這個人真的是好大的膽子,每個月都收一次所謂的WiFi補償費,每戶一次二百元。
一棟樓共計十六戶,他每月無痛血賺三千二百元。
厚顏無恥。
想到這兒,我看向他的目光更帶幾分鄙夷。
卻沒想到張勇收錢不成,竟對我惡語相向。
他那狹小的綠豆王八眼一轉(zhuǎn),死死盯著我,語氣充滿嘲弄和挑釁。
“嘖,二百塊補償費都交不起,怎么買得起這么大的房子?”
“你個小姑娘一個人住在這兒,該不會是有錢人包的二奶吧?”
“也不知道平時干的是不是正經(jīng)交易,我可得去物業(yè)那里說說,決不能讓你壞了我們小區(qū)和樓棟的風氣?!?br>從進我家門的那刻,張勇就開始四處打量,顯然是發(fā)現(xiàn)鞋架上只有女鞋,斷定家中只有我一人居住。
當然,我也從不想瞞著自己是一人獨居,畢竟男人對我來說,除了帶來風險,沒有任何益處。
“說完了嗎?”
我抱臂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繼續(xù),但我已經(jīng)不想聽了。
“啪——”的一聲,我直接一個耳光,狠狠甩上了他的肥臉。
張勇被一下子打得眼冒金星,幾乎是有些懵了。
“小賤人,竟然敢打我?”
他終于回過神來,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怒火。
我家的大門還敞開著,我眼神瞥過去,張勇似乎是怕我逃跑,先行一步跨過去,直接將門狠狠關上。
“這下看你怎么辦!”
他惡狠狠道,似乎對教訓我一頓勢在必得。
卻沒想到正合我意。
沒給他碰到我的機會,我直接從背后鉗住他脖頸,用力踢在他的膝蓋窩,將人放倒在地。
隨后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肥碩的臉上。
“一把年紀了,你媽沒教會你說人話,我來教你!”
天王老子來了我都敢扇一巴掌,像這種人渣,我更是降龍十八掌!
原本想要教訓我一頓的張勇,這下痛苦地朝門口蠕動爬行,嘴里不停地哀嚎著“救命”。
我拿起桌上剛擦完柜子的抹布,團成一團,直接塞進他嘴里,堵住了他喉頭的呻吟。
“唔唔唔——?。 ?br>張勇哼唧著哀鳴,卻沒辦法說話。
我扯住他稀疏的頭發(fā),踩在他腰上,又狠狠對他眼睛來了一拳。
嗯,還是不夠?qū)ΨQ。
強迫癥使得我對他另一只眼也揮下一拳。
這下舒服了。
我長長呼了一口氣。
“曉燕,你沒事吧?你開開門?!?br>門外傳來王奶奶的聲音,急切的不行,“我聽見你家里有點吵,張勇是不是去你那兒了?”
張勇匍匐在地上,流露出一分“終于要得救了”的神情。
卻沒想到,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帶著哭腔道。
“王奶奶救救我,張勇要打我……”
“救命!你快幫我報警,嗚嗚嗚——??!”
“別打我了,我害怕,我錯了……”
我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和臉上冷漠的表情截然相反。
倒在地上的張勇瞪大了熊貓眼盯著我,似乎在說“你這個騙子!”。
“唔哼哼你唔……”
他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哼哼唧唧。
我知道,他想說——
等警察來了看你怎么圓。
于是,當著張勇的面,我單手卸掉了自己的胳膊。
“咔噠”一聲,我的左臂脫臼,慘兮兮地掛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