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寒珩又離開了三天,隨著日歷上一頁頁紙撕掉,記憶逐漸模糊,情感逐漸淡漠。
郁遙坐在房間,不斷寫著日記,對父母朋友的不舍,統(tǒng)統(tǒng)記錄在上,生怕手術(shù)后忘卻。
沒有柯寒珩的煩心事,郁遙這幾天過的挺不錯。
倒是柯家對兒子的行為極其不滿,據(jù)說大吵一架。
郁遙對此漠不關(guān)心,距離手術(shù)還有二十五天,既覺得時間過的太慢,又怕過的太快。
腦袋疼痛的頻率越來越高,郁遙開始用鎮(zhèn)痛藥,為了徹底忘掉柯寒珩,寧愿承受一個月的痛苦。
如今的她對柯寒珩的記憶,只保存印象最深刻的救命之恩。
柯父打來電話,話里話外,充滿關(guān)心。
不過郁遙明白,他們害怕郁家因此斷掉對柯家的幫助,導致兩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
郁遙知道二老人不錯,小時候經(jīng)常受到照顧,更明白兩家的合作屬于雙贏。
柯父見郁遙如此寬容,心里越發(fā)愧疚,在電話里狠狠罵了兒子。
郁遙神色平靜聽完,然后掛掉電話。
她不會再為不值得的男人傷心難過。
連柯父都找不到的柯寒珩,郁遙知道對方的所有行蹤,夏青瑤每天都在更新朋友圈。
這幾天,柯寒珩或許是因為要迎娶郁遙,覺得虧欠對方,所以盡量彌補。
他們?nèi)チ松巾斂慈粘?,也去了海邊觀賞夕陽。
兩人手牽手坐在游樂園過山車。
他們在懸崖邊上擁吻。
夏青瑤屏蔽所有人,唯獨讓郁遙看到,意思不言而喻。
換做以前,郁遙會妒忌發(fā)狂,如今只覺得手段真幼稚。
她差不多忘卻了柯寒珩,一個不重要的男人,不值得生氣。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郁遙差不多將日記寫完,抬起頭,窗外的陽光照在臉上,溫暖注入了冰冷的身軀。
日歷上還有二十頁。
郁遙覺得在手術(shù)之前應(yīng)該好好逛逛這座城市,自從回國后,一直圍繞在柯寒珩身邊,失去自我的生活,幾乎沒有閑暇觀賞風景。
手術(shù)的事情,除了小姑之外,其他人不知道,郁遙不希望爸媽擔心。
郁遙來到鏡子面前,望著滿臉憔悴的自己,不禁感慨。
她簡單收拾一番,恢復幾分氣色要出去,剛打開門便撞見柯寒珩回家。
四目相對,不待郁遙說話,柯寒珩一把將她推開,徑直走進家門。
原以為你格局大,不喜歡計較,沒想到會去我爸媽那邊告狀。
柯寒珩青著臉,坐在沙發(fā)上,滿臉怒火。
郁遙臉色平靜,自己這幾天一直待在家,沒心思理會其他事情。
不過她大概猜到應(yīng)該是柯父見兒子實在過分,所以用了一些手段,逼著柯寒珩回家。
柯寒珩其實知道事情與郁遙無關(guān),更知道自己理虧,但習慣性將怒火發(fā)泄在郁遙身上。
他望著郁遙,目光冰冷,驕傲等待對方道歉。
郁遙站在原地,神色平靜,無動于衷。
柯寒珩察覺到郁遙情緒很平靜,不同于以往的謹小慎微,心中咯噔一下。
大概是察覺到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夏青瑤,忽略了對方。
他沉默片刻,語氣變得柔和,難得解釋起來:這段時間,夏青瑤犯了抑郁癥,雖然我們已經(jīng)分手,但事情由我造成,所以得負責。
你不要多想,我們的婚禮會正常進行。
柯寒珩說完,等著郁遙感激涕零。
可郁遙早就對他失望透頂,輕輕點頭:明白。
柯寒珩愣住,覺得不可思議。
郁遙的反應(yīng)不該如此才對,以前他希望對方不要太過干涉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為何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舒服。
這次有個聚會,你陪我去吧,既然要結(jié)婚了,也該見見我的朋友。
不知道是柯父要求,還是柯寒珩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帶她出去。
這是郁遙曾經(jīng)最希望的事情,如此證明對方將她放在心上。
郁遙笑了笑:不用了。
柯寒珩臉色大變,覺得她欲擒故縱,猛地站起身:你到底要怎么樣,不要覺得救了柯家,我就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待郁遙回答,柯寒珩氣沖沖離開,臨走前,拋下一句話: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道珍惜,到時候別來求我。
大門狠狠關(guān)閉,可見柯寒珩的怒火多大。
郁遙揉著太陽穴,搖搖頭,想要說點什么,卻忽然覺得沒必要。
柯寒珩在心中的印象越來越弱,以至于不會影響半點情緒。
郁遙來到日歷面前,平靜撕下一頁。
還剩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