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云策醒后便告訴了太后所有的一切，讓太后免除我的罪名。

太后見他虛弱不已，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刺激他，且他確確實(shí)實(shí)已經(jīng)醒了，便只能放過了我。

沈柔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

惟靈單獨(dú)為她治療時，我去看了她。

沈柔已經(jīng)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薄衾掩住了她的身子，底下卻是不停流出來的濃水。

一見了我，她情緒激動不已：“宋錦婳，為什么獨(dú)獨(dú)就你能安然無恙？！”

我和惟靈站在一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用再多說什么，她便明了了一切。

沈柔瞪大了眼：“你們……你們合謀害我？！

不可能！

張軍醫(yī)說了，你和她從小斗到大，你們是死對頭，恨不得對方死的！”

我扯了扯嘴角：“那不過是謠傳。”

“你服下的確實(shí)是噬心蠱，但它可沒有什么引血功能，就是毒蠱?！?br>
沈柔雙眼充血通紅。

她拍打著床，脖子用力到青筋凸顯，像是想起身撲向我。

我淡漠地看著她掙扎，繼續(xù)道：“沈柔，我的孩子因?yàn)槟闼懒?，你的孩子日后如何，我就不能保證了。”

聽了這話，沈柔愈發(fā)激動，十分艱難才喊出一句：“不許傷害我的孩子！”

她愛謝將軍，更愛謝安。

她說，她知道自己孤兒寡母活得艱難，機(jī)關(guān)算盡，都是為了給謝安找個靠譜的后爹，讓他還能是尊貴的嫡子，而不是沒了爹的野孩子，遭人指點(diǎn)。

“我沒錯！”

沈柔堅(jiān)定道。

惟靈聽完，冷笑道：“所以你就用搶的？！

你夫君戰(zhàn)死沙場，是忠烈，你和成王更有青梅竹馬的情誼，皇家定會庇佑你們母子?！?br>
“可你貪得無厭，挑撥離間宋錦婳和成王的感情，還想要宋錦婳的命，你還有理了？”

沈柔憤恨地瞪著我和惟靈，身體的疼痛令她面目扭曲，顯得猙獰恐怖。

她從床上滾了下來，氣若游絲：“你們害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要去告訴阿策，我要他處置你，你這蛇蝎心腸的女人……你連夫君都害……”地上，全是她向前爬時，拖出來的膿水和血跡。

漸漸地，她痛的說不出話，也爬不動了。

在她體內(nèi)的蠱蟲已經(jīng)吃掉她的五臟六腑。

咽氣前，沈柔不甘地回頭盯著我，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死狀難看，慘不忍睹。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若不是惟靈救了我——死得這樣難看的人，就是我了。

……沈柔死后，李云策竟然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他將后事全權(quán)交由下屬去辦，自己反而常常在我院外徘徊。

惟靈被我以照顧我身體為由，強(qiáng)行留在我院里住著。

張軍醫(yī)見了沈柔的死狀，又見我把惟靈留下，心知事情不簡單。

無奈他幾次來找惟靈都被攔在院外。

直到沈柔快要下葬的前一日，我讓人將他放了進(jìn)來。

他說他要和惟靈單獨(dú)聊聊，尋了個無人的角落，火急火燎道：“夫人的死必有蹊蹺，將軍臨終前，囑咐過我等一定要照顧好她的！

圣女，你快隨我去驗(yàn)尸，不然晚了，夫人就得枉死了！”

惟靈道：“張軍醫(yī)，夫人死時我在場，并無什么異樣。”

她越是冷靜，張軍醫(yī)就越急。

“圣女，當(dāng)初是你說的，能讓王妃以命換命，把夫人救活的！”

“如今夫人死的不明不白，他日下了地府，我如何跟將軍交代！”

“什么以命換命？！”

突兀的男聲驟然響起，把張軍醫(yī)嚇了一跳。

他回過頭，就看見我和李云策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