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有個獵戶聽說山里有熊,弄了個雷管,把熊窩炸了。
結果,大熊沒炸死,炸死了一頭小熊崽。
他僥幸從發(fā)狂的母熊手底下?lián)旎匾粭l命,逃回家,半夜,整家都命喪母熊手下。
死狀凄慘,令人聞風喪膽。
田淑芬撇嘴,“你考慮那老些干啥?又不是你的崽,再說了,就算是你的崽,人家也沒聽你的啊?!?br>
提到自家那個不孝子,大隊長惱羞成怒,“你沒事提他干啥?”
“不干啥,”田淑芬端了洗干凈的衣服打算晾起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你是大隊長,又不是人家爹娘。
人家樂意干啥就干啥。想做獵戶,合法合規(guī),你憑啥不讓人家干?”
要田淑芬說啊,這蕭振東指不定跟山里有點淵源呢。
她可聽甜甜說了,下鄉(xiāng)頭一天就從山里撿了頭狼回來,一般人哪有這運氣。
大隊長想到蕭振東輕而易舉把自己舉起來的那股子勁兒,心里也忍不住開始犯嘀咕了。
難道,這真就是個獵戶命?
……
當天夜里,野豬下山。
還把先前開的荒,已經(jīng)灑下種子,出了苗的田地給糟蹋了。
大隊長心疼的臉綠,蕭振東也覺著心驚,這野豬要是不處理掉的話,下一次,保不齊就鉆哪里去了。
那破木屋跟事發(fā)地也就一里路。
要是鉆了進去,就屋子里住的那幾個老胳膊老腿兒,跑都不贏,洗干凈脖子等死吧。
“曹叔,”蕭振東上前,皺著眉頭,一臉凝重,“不能再等了,這次糟蹋的是田地,下次呢?”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牛棚,絕口不提破木屋,“你看看這到底多近,那里住著的,可是咱們大隊的牛。
要是出了什么閃失的話,秋收的時候,誰來拉車送糧食?”
蕭振東此話一出,附和聲起,“是啊,大隊長,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傷著牛,那就造孽了。”
大隊長深吸一口氣,“我這就去公社批條子?!?br>
他帶上張慶輝跟蕭振東要走。
蕭振東:“?”
他挑眉,“我也去嗎?”
大隊長斜了蕭振東一眼,“你不是要當獵戶嗎?得去公社報備,一起吧,還能趕個趟?!?br>
“妥了?!?br>
昨天上工,加起來沒干仨小時,今天上工,還沒下地,蕭振東就跟著大隊長走了,給周復興嫉妒的都要變形了。
“東哥!注意安全?。 ?br>
小皮鞭噠噠甩,牛鈴叮當響。
張慶輝坐在能把人屁股顛八瓣的牛車上,激動的手都在發(fā)抖,他想,他終于有機會替妹妹報仇了。
~
“什么?新下鄉(xiāng)的知青要做獵戶?!”
公社領導覺著,蕭振東半瘋,曹得虎應該是徹底瘋了。
“他……”公社領導陳勝利本想說,讓蕭振東這樣的上山干啥?給老虎、豹子送零嘴的?
可看著蕭振東一米八多的身高,鼓鼓囊囊的肌肉,登時一噎。
行吧,不是瘦板片子身材。
可話又說回來,“他這城里長大的娃娃,不知道山上的危險,難不成,你不知道嗎?”
“領導,我覺著我能勝任?!?br>
陳勝利擺擺手,“你會用槍嗎?”
蕭振東:“……”
他當然會,只是,這時候肯定沒辦法說。
他又沒一個獵戶出身的爹,從哪兒學會打槍的?分分鐘露餡。
“不會。”
陳勝利:“……槍都不會用,那你上山干啥?摟豬草啊?”
嘖,罵人真臟。
“不會用槍,我可以學,而且我用的不是槍,是刀。”
掏出自己的小彎刀,公社辦公室靜悄悄。
眾人面面相覷,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天老爺,這么點小彎刀,要是真遇見熊瞎子了,是給它們撓癢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