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朝正打算睡覺，程暮捧著一束花回了家。
“朝朝，看我?guī)Я耸裁椿貋?。?br>程暮一臉自得的表情等待夸獎，好像白天拍照拍到一半突然走人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
打一巴掌再賞個甜棗，這就是他慣常的套路。
岑朝朝平靜地接過花。
看著面無表情的岑朝朝，程暮突然覺得有幾分古怪。
想到白天把她一個人丟在照相館，程暮有些心虛，卻還是提高了音量：
“我跑了好多家花店才買到的，你什么態(tài)度？”
“好，謝謝你。”
岑朝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拆開包裝，把花一枝枝插·進了花瓶中。
每一枝百合都很新鮮，這個時間買到這樣的花，的確是不容易。
花又沒做錯什么。
看著岑朝朝耐心地修剪著自己拿回來的花，程暮松了口氣。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他滿面笑容地回復微信消息。
岑朝朝心念一動，再次從群里找到了沈黎的頭像，點進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條是剛剛發(fā)的。
配圖是一束嬌艷欲滴的郁金香，裝在華麗精致的禮盒里。
配文是，“愛你的人，即便是深夜，都能為你送上最新鮮的花束?！?br>岑朝朝修剪花枝的手一頓。
原來自己這束百合，只是沈黎那束郁金香的附帶罷了。
她突然覺得香水百合的香氣有些刺鼻起來。
那剩下的花朵扔到陽臺后，岑朝朝又把花瓶丟到了衛(wèi)生間。
第二天。
程暮醒來時，岑朝朝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只是最簡單的豆?jié){油條。
兩人沉默地用餐，程暮突然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岑朝朝嘰嘰喳喳了。
“最近怎么了，話這么少？”
岑朝朝愣了愣，隨口答道：“工作有點累了。”
倒也不算扯謊，她的確是在忙著做離職前的工作交接。
“嗯，注意休息，不要......”
話說到一半，程暮的注意力被手機吸引，專注地回起了消息。
幾分鐘后，程暮才回過神來。
“那個......注意休息，不要太拼?！?br>“好的。”
岑朝朝的語氣異常平和。
程暮卻下意識地感到有些不對。
想到自己剛剛三心二意的舉動，程暮有些心虛。
他喊住想要離桌的岑朝朝：
“朝朝，給我做份餛飩?！?br>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
這些年來，程暮每天的早餐和晚餐，都是岑朝朝親手做的。
岑朝朝堅信想要拴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拴住一個人的胃。
因此對他在飲食上的訴求，向來是有求必應。
他喜歡吃餛飩，她便每天早起半個小時調好高湯、捏好餛飩。
可這次，岑朝朝只是丟下一句：
“冰箱里有上次包好的，你自己煮吧?！?br>程暮卻也沒說什么——他又在滿面笑容地回復消息。
看著程暮的神情，岑朝朝下意識地問了句。
“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嗎?！?br>程暮抬起頭，熟練地拒絕。
“有應酬，不回來了。”
岑朝朝點點頭，程暮卻警覺起來。
“是工作上的應酬，你不要無理取鬧?！?br>岑朝朝扯了扯嘴角。
以前的她是很想參與到他的聚會中。
可如今她早就聽膩了他的敷衍，只平靜地說，“你去吧，正好我晚上要跟梁琳去吃飯?！?br>程暮的表情輕松了一些，似乎對岑朝朝如此懂事的態(tài)度很滿意。
他施舍般叮囑道，“別玩得太晚。”
“好。”
岑朝朝并不在意，反正程暮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也許就算她消失了，程暮都不會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