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芙蓉心里盤算了片刻,便猜出了對方二人的身份,她挑了挑眉,挺直了細腰,像是抖擻了羽毛的孔雀,氣勢也提升了許多。
“無事?!?br>
“那便好。”
沐清芷也沒指望對方道歉,只叫上秋草,
“走吧?!?br>
剛走兩步,卻被芙蓉叫住。
“等等?!?br>
她追上來,目光輕蔑地打量著沐清芷。
“你就是西苑那個表姑娘吧?”
她的言語間滿是不屑,聽得秋草眉頭緊皺,脫口而出。
“是又怎么了?與你何干?”
哪知芙蓉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嫌棄地后退一步,那表情仿佛是在看什么臟東西。
“哪來的狗叫?主子還沒說話呢,你就巴巴地沖上來了?”
“你……”
秋草氣急,被沐清芷安撫地拍了拍手臂,搖了搖頭。
她問:“姑娘就是世子新納的通房吧?”
不待對方回答,沐清芷就繼續(xù)道,
“方才我還聽老夫人提起,給世子找了個頂頂漂亮懂事的通房,如今看來,傳言不虛。”
聽罷這番夸贊,芙蓉面色和緩了不少,但隱隱間還是帶著些惱怒。
她能進世子的房,還是全府頭一份,外頭好多人都羨慕死她了呢。
人人都說,世子爺生得一表人才,是個溫柔君子,慣會憐惜人的。
她只看了世子第一眼,便徹底淪陷進去了。
只要她伺候好世子爺,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進了侯府,世子幾日都不曾找她服侍,她有些心急了,方才她特意換了一身清涼的衣衫,去東院給世子奉茶……
誰知道世子非但沒有正眼瞧她,更是直接將滾燙的茶水潑了她一身,輕描淡寫道。
“誰準(zhǔn)你來伺候的?白日里便打扮得這般輕浮,難道你進府時,沒有人教過你規(guī)矩?”
芙蓉已經(jīng)被他的態(tài)度嚇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地回。
“回、回世子,有嬤嬤教過規(guī)矩的,是奴僭越了……”
“既知道僭越,便滾回你院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門半步?!?br>
話罷,那茶盞被他扔出去,像扔什么臟物件一般,眼里寫滿了嫌棄。
“凌辰,把她拖出去?!?br>
做完這一切,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滾燙的茶水夾雜著絲絲碎片,星星點點的落在芙蓉身上。
但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只有心中陡然升起的寒意,讓她如墜冰窖。
直到后面被凌辰拖出去,她才逐漸回過神來。
在這偌大的西梁侯府,唯有得到世子的恩寵才能讓她站穩(wěn)腳跟,好好地活下去。
可剛來的這幾日她都不受世子爺待見,往后的日子哪會好過?
想到自己將來的下場,芙蓉的面色更加陰沉,不客氣地冷哼一聲,語氣間帶著警告。
“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該避著點!這次我姑且放過你們兩個,若是還有下次,我就稟告了世子,把你們兩個叫花子打發(fā)出府去!”
“你……”
秋草再次沉不住氣,依然是沐清芷攔住了她,沖她搖搖頭,等芙蓉先走。
待人走遠了,秋草才氣不過道,“姑娘!她欺人太甚了!不過是一個通房而已,怎么能如此折辱你!”
“無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她那樣子,怕是在世子那邊觸了霉頭,拿咱們?nèi)鰵饬T了?!?br>
“觸霉頭?”秋草愣了一下,“可是她不是才進房沒幾天……”
這么快就惹怒了世子,那以后的日子怎么好過得起來?
“是啊,才進房沒幾天,就這樣了,之后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沐清芷望著園子里那棵開滿了花的玉蘭,頭頂是一片四四方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