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
顧遠舟和紀家聯(lián)手限制了我的自由。
化療、吃藥、在護士的陪同下戶外散步一小時,像一個犯人,重復(fù)著單調(diào)乏味的生活。
好在有甜甜陪我。
顧遠舟每天都會來看我,追憶往昔,說著我都快忘記的趣事。
我全程發(fā)呆,不發(fā)一語。
連刺他兩句,都覺得浪費精力。
顧遠舟跪在床前,固執(zhí)地拉住我的手:“寧寧,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我始終低垂眉眼,像抽掉靈魂的木偶不發(fā)一語。
顧遠舟堆笑著來,又垂頭喪氣地離開。
日復(fù)一日,樂此不彼。
爸爸和媽媽更多的時候是在哭,有時會帶著禮物來,嘰嘰喳喳讓人心煩。
我實在沒忍住回懟:“喜歡鉆石項鏈的是紀阮阮,不是我!
喜歡吃排骨的也不是我!”
我喜歡珍珠,喜歡吃螃蟹……可他們早就忘了,混淆了。
爸媽被吼的一愣,眼淚又掉的更兇了些。
紀言知為了緩解氣氛,特意帶來了童年相冊。
“寧寧,小時候爸爸當過我們的搖搖車,你還記不記得?”
可是相冊從前翻到底,一遍又一遍,我的臉全都被剪掉了。
雖然是紀阮阮做的,但也是他們縱容的。
我冷哼一聲,拉過被子將自己埋了進去。
“滾!”
病痛的折磨已經(jīng)讓我生不如死,我無暇陪他們追憶被毀掉的往昔。
愧疚道歉聲久久未停,還是護士進來催促,他們才嘆氣離開。
“寧寧,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br>
可我已經(jīng)不想看見他們了。
喧鬧退去,甜甜鉆了進來。
我摸著它的腦袋,帶著哭腔:“甜甜,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
身體病了,心也病了。
我只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