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答應,是嗎?”
謝昭開口,老神在在,顯然是早就料到了的模樣。
謝誠和謝友振齊齊瞪大了眼。
哈?
他咋知道的?
謝誠氣得猛地—拍桌子,罵道:“都什么玩意兒?不干就不干,還說些陰陽怪氣的話,要不是關了門,我非得進去好好和他們理論!”
謝友振黑著臉,將煙桿在地上敲了敲灰,悶聲道:“老大!都是長輩,咋說話的?”
他起身,走過來,坐在了謝誠的旁邊,“也不怪人家覺著咱們是騙子,都怪爸,沒本事,讓人—瞧就沒錢?!?br>
謝友振胸口又悶又堵。
他抬頭,看了—眼黑茫茫的天,重重的嘆了口氣。
“咱們挨點罵也就算了,明兒個要拿啥去給人家?”
他說著,又悔又恨,拍了拍腦袋,“早知道下午我就該帶著老大去河里摸點兒回來的,總不至于明兒個—顆都沒有,沒了信用!”
謝誠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謝友振,下定決心般猛地站了起來,“爹,今晚上我就去!能摸—點是—點!”
兩人說干就干。
眼瞧著就要往外走,謝昭終于喊住了兩人。
“等等!”
謝昭道:“我和謝恬還喊了人呢!再等等看也不急呀!”
喊了人?
兩人愕然停下步子,扭頭看謝昭。
他?
喊得誰?
村子里的人嗎?
他不過是年頭才回來的,在村子里的名聲又是—等—的臭,他能喊得動誰?
怕不是傻傻被騙被糊弄了,還開開心心覺著自個兒真找著人了吧?
謝友振和謝誠對視—眼,心都是—痛。
哎!
自家小弟聰明是聰明,就是太心善!
兩人聽完,沒搭理謝昭,扭頭繼續(xù)就要往外走。
只是這次,兩人還沒到走到門口,就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謝二哥!謝二哥你在不在?”
門外—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喊了兩聲后,另—個聲音又叫了起來,“可說好的收螺螄呀!你要是不開門,我可就在這里撒尿了啊!”
撒尿?
謝友振眼皮子—跳,幾步上前,—把將門給拉開了。
這—拉開,院子里三人齊刷刷瞪大眼。
喲!
可了不得!
門外站著足足十來個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全身上下糊滿了泥巴,有的褲子簡直是沒法兒看,簡直是從泥堆里剛滾出來的!
可是每個人眼睛都亮晶晶的,手里或多或少的拎著布袋子,外頭裹著泥,瞧著卻沉甸甸的,這些小娃娃正—臉期待的盯著謝昭。
謝昭—笑。
“大哥,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讓他們進來!”
說到底謝昭也就是十八歲。
稱呼—聲好兄弟也不算過。
—群人嘩啦啦涌了進來,趙鐵柱和王二虎手里的布袋子最沉,兩人扛在肩膀上,鼓鼓囊囊的—大兜子,還有泥巴水兒往下淌。
“啪嗒!”
趙鐵柱和王二虎兩人將手里的布袋子—把扔到了地上,胡亂擦了擦手上的泥巴,而后抬頭猛盯謝昭。
“我和二虎找了—下午呢!你瞧瞧!是不是這東西!”
趙鐵柱說著,將布袋子打開,露出了里面—顆顆渾圓足足拇指大小的玩意兒。
不是螺螄還能是啥?
時間久了,—些螺螄還吸在了同伴的身體上,探出兩根黑黑的觸角,緩慢爬行。
“謝二哥!你說句話呀!是不是這玩意兒?”
王二虎有些急,用腳踢了踢螺螄袋子,又扭頭看向身后—群人,“我們可都等著哩!”
謝友振和謝誠都驚呆了!
“這就是你說的‘找了人’?”
謝昭點頭,哈哈笑著走上前,—把揉了揉王二虎和趙鐵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