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反抗他。
顧彥昇徹底沒了耐心,他眼眸森然,低沉壓抑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好,既然這樣,那你就一個人待著吧!”
一個人待著?
鐘晚意臉色一白。
顧彥昇神色冷峻,看著他身后的顧小寶,眼底的溫度已經(jīng)不足以用寒冰來形容:“兩個孩子都姓顧,你一個也別想帶走?!?br>
說完,將顧小寶拉了出來。
“不要!”
鐘晚意絕望的看著眼前這個無情的男人,苦苦哀求:“顧彥昇,你不能這么做,我已經(jīng)把大寶留下了!”
顧彥昇一把將顧小寶抱了起來,長腿一邁往出走。
顧小寶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說不了話,就是哭,哭的顧彥昇的心情更差了。
“顧總?!?br>
保鏢看了一眼身后追來的鐘晚意,臉色凝重。
老大和太太之前還算是和諧,怎么今天就要到了搶孩子的地步?
顧彥昇薄唇緊抿,周身的氣壓格外的駭人。
他頭也沒回,冷冷的吩咐:“攔住她?!?br>
“是!”
“小寶!”
鐘晚意撕心裂肺的喊著沖上前,幾個身高體闊的保鏢形成一堵人墻,攔住了她的路。
淚水順著她精致的小臉拼命的流,她眼角猩紅,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冷漠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悲痛欲絕。
顧彥昇,我明明都已經(jīng)主動退出了,為什么你還是要逼我。
小寶,對不起,對不起......
是媽媽太弱了。
大寶說的不錯,媽媽什么都做不到,對不起......
但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媽媽說什么也要帶著你一起離開!
顧小寶撲騰著小腿,哭著喊著不停的捶打顧彥昇結(jié)實的后背。
眼看著就要上車,她一張嘴,咬住了顧彥昇的肩頭。
顧彥昇劍眉狠狠一擰,臉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這小東西人不大,力氣倒不??!
他不由分說的將顧小寶塞進車里,嗓音沉冷:“顧憬婻!”
顧小寶膽子小,對顧彥昇更是又敬又怕,見他臉色難看,頓時不敢動彈了,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害怕極了。
見她發(fā)抖,顧彥昇才意識到自己太兇了。
他斂了斂心神:“聽話,別和你媽一樣不懂事?!?br>
媽媽才沒有不懂事!
明明是爸爸欺負媽媽!
顧小寶嘴巴一瞥,眼淚像是開了閘似的,說來就來。
顧彥昇臉色一黑。
這七年來,兩個孩子在面前總是很安靜,大寶不善言辭,性格冷僻,從不會哭。
二寶不會說話,但是性格溫順,雖然和他不是很親近,但對于他,總歸也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抗拒。
怎么今天就說不通了?
他有些頭疼,干脆選擇冷處理。
小孩子,終歸哭哭就好了。
可他從小看了顧小寶的爆發(fā)力,直到回到了生日宴,都哭的一抽一抽的。
見狀,顧夫人淡漠的瞥了一眼,厭嫌道:“這是怎么了?哭的吵死了。”
對于這個孫女,她實在是有些喜歡不起來,性格軟弱不說,還是個啞巴。
都怪鐘晚意那個賤貨,干擾了他們家的基因。
顧彥昇黑著臉一言不發(fā),黑眸中滿是深沉。
他從來沒像剛才一樣覺得帶孩子這么麻煩過。
鐘晚意平日里,也是如此辛苦嗎......
見他不想說,顧夫人也沒多問,反正對于小寶的事情,她向來是不操心的。
大寶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fā)上,腿閑散的蕩來蕩去:“奶奶,媽媽和爸爸提出離婚了?!?br>
他抓了一塊甜品塞在嘴里,甜膩的味道頓時散開,他一臉饜足。
“妹妹不想離開媽媽所以才哭的,但我早就想換一個媽媽了,小姨那樣的我就很......”
“顧大寶!”
顧彥昇嗓音又低又沉,帶著警告:“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摻和?!?br>
大寶本來就怕她,眼下見他嚴肅的模樣,登時就小臉一拉,紅了眼眶。
顧夫人一見心疼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哄:“乖乖,沒事啊,奶奶在?!?br>
說完,又一臉埋怨的看著顧彥昇:“你對一個孩子兇什么?孩子的感受才是最真實的,他不喜歡那個女人,說明那個女人就有問題!”
大寶在她懷里默默點頭。
奶奶說的對,媽媽就是有問題!
鐘沁兒這時候走過來,見顧夫人臉色難看,笑著哄:“伯母,今日可是您的生辰,萬事開心最重要,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也得等過了今天再說嘛,沁兒最喜歡看您笑了,很漂亮的?!?br>
看看,同樣都是鐘家的女兒,這差別怎么就這么大。
顧夫人嘆了口氣,拉住了鐘沁兒的手:“彥晟,不是媽說,你早就應(yīng)該和鐘晚意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離婚了,當初她費勁心思爬上你的床不說,還以孩子威脅讓你娶她,多陰險的女人吶,我都怕大寶小寶兩個孩子跟著她學壞!”
顧彥昇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有些頭大。
“媽,當著孩子的面,這些話就別說了?!?br>
顧夫人卻不以為然:“他們也長大了,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小寶喜歡沁兒也絕對不是沒有道理啊,一定是那個女人平時對孩子也不好,我上次可看見了,大寶想吃個蛋糕都不讓?!?br>
也許是報復(fù)心理,小寶聽到這兒,又在嘴里塞了一塊兒小蛋糕。
見兒子不理會自己,顧夫人又扭頭看向了鐘沁兒,越看,心里越喜歡。
“沁兒,如果你是我顧家的兒媳多好啊,人美心善,可惜,當初讓鐘晚意鉆了空子,明明你和彥晟才應(yīng)該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鐘沁兒心里別提多爽。
她按捺著內(nèi)心的悸動,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軟聲軟語:“伯母......我和彥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br>
過去?
怎么可能會是過去。
倘若當初不是她給鐘晚意制造了機會,她怎么可能有機會成為顧夫人?
鐘晚意這些年的風頭,全都是她施舍給她的。
如今,也該是時候還回來了。
這時,原本在沙發(fā)上坐著默默哭泣的小寶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站了起來,她軟乎乎的臉蛋上滿是怒意,拿起面前的酒杯狠狠的朝著鐘沁兒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杯子碎在地上,玻璃四濺。
“顧小寶!”
周圍的人驚慌的站起來,驚擾了宴會的氛圍。
鐘沁兒雙目圓睜,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紅酒液體,大腦嗡的一下炸開了。
這小啞巴竟然敢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