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醒來的時候,只有左眼可以睜開。
右眼被裹上厚厚的一層紗布。
病房靜悄悄的,只有頭上點(diǎn)滴落下來的聲音。
我從小就是孤兒,長大后更沒有朋友,所以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宋懷遠(yuǎn)。
手機(jī)恰巧響起:
“你怎么取消了婚禮!我爸媽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結(jié)果被告知婚禮取消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這讓我怎么交代?!”
“許或月!不就是沒有陪你去游樂園嗎?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非要去那么幼稚的地方呢。何況我不是有意不帶你去,千雪的情況那么緊急,我要是不敢過去,她–––”
“她會想死你的?!蔽业卣f。
男人噎住了,電話安靜片刻。
護(hù)士進(jìn)來交代我注意事項(xiàng),并且囑托我少接觸電子產(chǎn)品,不然視力很有可能不保。
男人聽了反而嗤笑一聲:
“行了,這種裝可憐的手段我早就看膩了,你立刻馬上回家來,跟我爸媽一起商議結(jié)婚事項(xiàng)?!?br>他聲音凌冽,句句扎心。
可此刻,我的心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我掛了電話,發(fā)去信息: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br>然后拉黑刪除一鼓作氣。
不顧醫(yī)生阻攔,我馬不停蹄地坐上了出國的飛機(jī)。
直到飛機(jī)起飛,慢慢升高,我的心才安靜下來。
五個小時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足夠讓我回想一遍和宋懷遠(yuǎn)的五年戀愛。
他把我從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里撿起來,精心呵護(hù)在身邊,讓我以為未來的日子都會如此充滿愛和希望。
可是后來,又是他一次又一次,把我推開。
“安分點(diǎn),我不是你,我還有很多別的朋友和社交?!?br>這是他最常說的話。
索性還不算晚,我永遠(yuǎn)都不要回頭看。
不知不覺淚水糊滿了整張臉,直到空姐湊到我身邊問我需要什么幫助時。
我才從夢魘中醒來。
我笑著說不用。
頭也不回地下了飛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