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被絞的發(fā)痛。
恍然想起,我初來藥師谷那年。
家中變故讓我惶惶不安,怯懦躲在月姨身后,畏懼任何風(fēng)吹草動。
賀文舟二話不說脫下他的大氅披在我單薄的肩上,耐心哄我開心。
賀文軒推出他親手刻的我的冰雕人像,冷的直搓雙手,卻沖我憨憨發(fā)笑,“無虞妹妹,你別怕,以后哥哥保護(hù)你?!?br>
冰雕非常冷,可我那日的心,仿佛浸透了暖陽。
后來,他們二人為就近照顧我,搬到我的左右院子,忙前忙后給我布置,舍不得我辛苦一分。
為了讓我走出陰霾,更是從天南海北尋來我最喜愛的各式蘭花,堆滿院子。
整個藥師谷都清楚,我是他們放在心尖上的珍寶。
直到白清清以賣身葬父的可憐身世被兩兄弟帶回來那日,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我憐憫她的不幸,將她帶在身邊,親如姐妹般對待。
她卻背著我每日在兩兄弟面前哭訴,我瞧不起她的身份,處處刁難糟踐她。
還露出自己用脂粉偽造的傷口控告我的歹毒。
甚至挑釁地將我爹爹出征前留給我的平安玉髓砸的稀碎。
我驚懼悲痛,正要質(zhì)問,賀文舟第一時間將她護(hù)在身后,不耐道,“如果不是你虐待清清,她怎么會害怕到連個東西都拿不穩(wěn),要怪就怪你自己,都是你咎由自取。”
賀文軒小心吹著白清清的手,理所當(dāng)然道,“你爹是叛國賊,他的東西便是贓物,清清幫你摔碎了那是在幫你,你還不知感恩,真是白眼狼?!?br>
我一塊一塊撿起碎片,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卻沒落下來,看著眼前兩人陌生的嘴臉,第一次清晰體會到,這里不是我的家。
強(qiáng)忍著鼻尖酸澀蹲下身,正要將自己的衣物收起。
白清清突然驚呼一聲,“無虞姐姐,我?guī)湍恪!?br>
她作勢著急上前,卻一腳踩在了我手背上,左右碾轉(zhuǎn)了數(shù)下。
我疼的倒吸了口氣,還沒抽出手,她突然往后仰倒,跌在了地上。
“啊,我的腳好痛……”賀文舟心疼地扶起她。
“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不是無虞姐姐推我的,你們別怪她?!?br>
泫然欲泣的模樣仿佛怕極了我。
又來了,又是這副假惺惺的模樣,我心中無力到極點(diǎn)。
意料之中聽到賀文舟厲聲呵斥,“道歉?!?br>
我咬牙,目光觸及到他懷中白清清惡毒的得意時。
突然笑出了聲。
多么拙劣,他們不是看不出,而是在乎的人不是我了而已。
賀文軒見我還笑的出來,上前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
他性子比賀文舟急躁,下手更無輕重,去年我被一名喝昏了頭的醉漢調(diào)戲了兩句,那人就被他打斷了四根肋骨,踹斷了雙腿,若不是我說害怕,那人如今的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我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把這股暴戾招呼在我身上。
嘎啦的骨裂聲響起時,我疼的冷汗直下,渾身戰(zhàn)栗不止。
賀文軒怔了一下,退開兩步,眼神閃躲地開口,“誰讓你三番兩次欺負(fù)清清,我只是給你一個教訓(xùn),是你活該,你害清清受了驚嚇,你這院子就騰給她住了,把你這些垃圾趕緊整理好搬去偏院,省的絆了清清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