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愈發(fā)覺得難以忍受,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家在周圍鄰里眼里都成了笑柄。
我也不愛出門了,總覺得別人都會對我指指點點。
我將不滿和脾氣都發(fā)泄給我媽,對她各種挑刺,罵了很多不該由女兒罵出來的臟話去侮辱她。
她沒有反抗過一句。
有一天,兩個父親的朋友在樓下閑聊。
句句不離我家的事。
我聽得攥緊了拳頭,血液沸騰,恨得牙癢!
憑什么,因為擁有這樣的母親,我也要被這些爛人這樣嚼舌根?!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恨!
我一定要勸父親離婚!
如果他不離,這個家我以后也不會回來了!
當晚,我就跟父親提了這件事。
我苦口婆心,“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上大學以后我可以打工兼職,你跟他離婚,搬出去住,房租也不會很貴。”
“等我工作后,我努力攢錢買房,再把你接上一起?!?br>
“我媽這樣,我實在不能忍受下去了?!?br>
出乎意料的,我爸這次沒再窩囊地說什么要湊活著過,也沒說什么不想讓家散了。
他答應(yīng)得很爽快。
他說等我去學校安定好了,他會考慮跟我媽離了,到時候去我的城市租個房。
他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至少以后不用再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去到大學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好,是全新的自由的干凈的氛圍。
這里沒人認識我,沒人知道我的家庭,沒人了解我的過去。
我遠離了那個畸形的家,我可以放松地做我自己的事。
只是想到放假要回去,就會有點難受。
但我沒想到,第一個學期放假前夕,我媽獨自一人來找了我。
校園門口,我媽還是穿著舊衣服,樸素但干凈。
她局促地站在那,手里拎著很多給我?guī)У臇|西。
她好像更瘦了。
臉色蒼白如紙,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我不想被人撞見,趕緊帶著她走遠,去到一個偏僻的巷子。
看著她那憔悴的面容,我忍不住譏諷:“既然這種事對你也沒益處,還虧空你的身體,你就那么控制不住,非做不可嗎?”
我媽臉色更蒼白了。
她回避我的話,關(guān)切慰問我:“你在學校還好嗎?
適應(yīng)嗎?
吃得好嗎?
有人欺負你嗎?”
她落寞地低下頭,“你每次打電話回來也不跟我說兩句,媽媽很想你……”又來了。
每次都是這副可憐模樣,好像我多過分多不孝。
她若當個正常的母親,我會這樣嗎?!
我忍著不耐,冷漠道:“我挺好的。
你來干什么?
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嗎?”
她講手里的東西舉了舉,討好地笑了笑,“我還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咧,都是這里吃不到的。”
“有點重,一會兒我?guī)湍闾岬綄W校門口你再拿?!?br>
說著,她又放下東西,從自己衣服里掏出一個大荷包,“這些錢你拿著,自己拿好了,留著應(yīng)急。”
“媽媽沒用,也不能給你更多?!?br>
我不解,“你這是什么意思?
爸爸每個月給我打了生活費,我不缺錢?!?br>
而且摸著這厚度,這錢也不算少。
我媽搖頭,“傻孩子,你拿著吧,有用的?!?br>
“你馬上放假了,不要回家,去玩也好,去打工也好,不要回家,知道嗎?”
“為什么?”
我嗤笑一聲,繼續(xù)譏諷,“怎么,現(xiàn)在知道羞恥了,怕我回去撞見你那些齷齪事了?”
“鄭舒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