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阿厭以為她從此會長眠地下,在陰間做她披頭散發(fā)的孤魂野鬼。
然而,在她死后的第五年,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一個小乞丐身上。
外面大雨傾盆,豆大的雨珠重重地落在翠綠的樹葉上,將樹葉打得低低的。接著,雷聲轟鳴,一道道閃電乍現(xiàn),那兇狠的架勢,像是要把天空生生撕裂一般。
潮濕的破廟里,躺著一排排有大有小的乞丐。
阿厭就是其中一個。
她睜開眼睛,渾身滾燙,連呼吸都是燙的。
在一眾蓬頭垢面的乞丐里面,阿厭算是稍微干凈的那一個了。
她身上的破布衣衫濕漉漉的,一頭黑發(fā)用灰色的破布系住,而她的臉上,衣服上,包括頭發(fā)上都沾著濕泥。
她嘗試著動了動酸軟無力的四肢,依靠旁邊的一條桌腿站起身,打量著破廟內(nèi)的光景。
破廟有很多地方漏雨,乞丐們在地上鋪了稻草,雨滴從漏洞處落下,把鋪好的稻草打濕了。
她歪著頭,望著破廟內(nèi)許多年都沒有人來過,已經(jīng)布滿灰塵跟蜘蛛網(wǎng)的佛像。
她剛剛就是在佛像的木桌下面躺著的。
阿厭的動靜,驚動了旁邊的小乞丐。
看到已經(jīng)沒氣了的阿厭醒來,小乞丐嚇得睡意全無,連連后退。
恰好,廟外一道閃電劈下,照得阿厭的臉尤為詭異。
“……鬼……鬼??!”他一邊尖叫,一邊往后退,再打了兩個滾從地上爬起來,跑出了破廟。
明明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雨幕里,可他的嚎叫仍舊沒有被淹沒在雨幕和雷聲里。
“鬼?。 ?br>
“……”
小乞丐鬧出來的動靜,把其他乞丐也弄醒了,在他們想要罵罵咧咧的時候,一看到醒來的阿厭,也紛紛跟小乞丐一樣,驚慌失色地跑出了破廟。
“鬼啊——”
“活見鬼啦!”
“……”
阿厭站在那里,目送著那群乞丐連滾帶爬消失在雨幕里。
有一個比較倒霉的乞丐,在跑到破廟外的大樹下時被雷劈了,即便這樣,那乞丐的生命力也依舊非常頑強,在被雷劈了以后,還能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再跑。
偌大的破廟,瞬間只剩一人。
阿厭注意到,有的乞丐在離開時沒來得及帶走身上的食物,她看到稻草上有一個油紙包,走過去撿起,將外面裹著的那層油紙打開。
是一個大白饅頭。
沒有餿。
也沒有發(fā)霉。
她剛醒來,體力在經(jīng)過一場風(fēng)寒后有些虛脫,當(dāng)即將手里拿著的大白饅頭給解決了。
等填飽肚子,阿厭坐在潮濕的稻草上,隨后,她感覺到有蟲子在她腳上爬。
阿厭垂眸,將那只黑乎乎的蟲子從腳丫縫里摳了出來。
她一邊摳,一邊轉(zhuǎn)著烏黑的眼瞳思考。
總感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過了會兒,她眼睛一亮。
然而,在看到外面還未停歇的大雨時,阿厭只好斷了即刻動身的念頭。
她無聊地在破廟里走了兩圈,活動了一下手腳,用一股極輕微的真氣在身體里游走過各處經(jīng)脈。
結(jié)果,卻有意外之喜。
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竟然跟原來的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