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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離婚后,軍閥大佬一夜白頭寧禎盛長裕小說結(jié)局

            初點點 著

            其他類型連載

            寧禎的婚事,定在半個月后。她至今沒有和未婚夫盛長裕見過一面。盛長裕是子承父業(yè)。兩年前他父親去世,他接手軍隊。北方政府為了安穩(wěn)局勢,封他為華東四省大都督。他今年二十五,比寧禎大四歲。幼時,時常聽兄長們談?wù)撌㈤L裕,叫他少帥。少帥是大帥長子,混不吝,時常把大帥氣得半死,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頓。而后,寧禎留洋鍍金。等她再回到蘇城,盛長裕已經(jīng)身居高位。他很忙,寧禎又不愛出門,一直不曾見過。他與蘇晴兒轟轟烈烈的感情,倒是聽過;他房里兩個厲害妾室,也有耳聞。寧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他牽扯上關(guān)系。造化弄人?!啊瓋蓚€莊子,你得去瞧瞧,和管事見一面。”母親再三催她。她的婚事定得很急,但寧家準(zhǔn)備卻一點也不敷衍。寧禎是寧家三個房頭唯一的女孩兒,在一眾親...

            主角:寧禎盛長裕   更新:2024-11-11 1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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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別是寧禎盛長裕的其他類型小說《夫人離婚后,軍閥大佬一夜白頭寧禎盛長裕小說結(jié)局》,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初點點”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寧禎的婚事,定在半個月后。她至今沒有和未婚夫盛長裕見過一面。盛長裕是子承父業(yè)。兩年前他父親去世,他接手軍隊。北方政府為了安穩(wěn)局勢,封他為華東四省大都督。他今年二十五,比寧禎大四歲。幼時,時常聽兄長們談?wù)撌㈤L裕,叫他少帥。少帥是大帥長子,混不吝,時常把大帥氣得半死,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頓。而后,寧禎留洋鍍金。等她再回到蘇城,盛長裕已經(jīng)身居高位。他很忙,寧禎又不愛出門,一直不曾見過。他與蘇晴兒轟轟烈烈的感情,倒是聽過;他房里兩個厲害妾室,也有耳聞。寧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他牽扯上關(guān)系。造化弄人?!啊瓋蓚€莊子,你得去瞧瞧,和管事見一面?!蹦赣H再三催她。她的婚事定得很急,但寧家準(zhǔn)備卻一點也不敷衍。寧禎是寧家三個房頭唯一的女孩兒,在一眾親...

            《夫人離婚后,軍閥大佬一夜白頭寧禎盛長裕小說結(jié)局》精彩片段


            寧禎的婚事,定在半個月后。

            她至今沒有和未婚夫盛長裕見過一面。

            盛長裕是子承父業(yè)。兩年前他父親去世,他接手軍隊。北方政府為了安穩(wěn)局勢,封他為華東四省大都督。

            他今年二十五,比寧禎大四歲。

            幼時,時常聽兄長們談?wù)撌㈤L裕,叫他少帥。

            少帥是大帥長子,混不吝,時常把大帥氣得半死,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頓。

            而后,寧禎留洋鍍金。

            等她再回到蘇城,盛長裕已經(jīng)身居高位。

            他很忙,寧禎又不愛出門,一直不曾見過。

            他與蘇晴兒轟轟烈烈的感情,倒是聽過;他房里兩個厲害妾室,也有耳聞。

            寧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他牽扯上關(guān)系。

            造化弄人。

            “……兩個莊子,你得去瞧瞧,和管事見一面?!蹦赣H再三催她。

            她的婚事定得很急,但寧家準(zhǔn)備卻一點也不敷衍。

            寧禎是寧家三個房頭唯一的女孩兒,在一眾親兄弟、堂兄弟中格外受寵。她的陪嫁,祖母從十年前就在準(zhǔn)備了。

            她陪嫁有六個莊子、六間鋪子,經(jīng)營得都不錯。

            婚前,她應(yīng)該先去看看這些產(chǎn)業(yè),偏偏她懶。

            她懶,祖母與母親又縱容她,只選了兩個要緊的,讓她去掌掌眼。

            “好?!睂幍濣c頭,“我自己開車去?!?br>
            祖母沉下臉:“要做督軍夫人的人,自己開車像什么樣子?”

            寧禎在倫敦念書的時候,學(xué)會了開車,時常周末帶同學(xué)們出去玩。

            她回來后,家里也有小汽車,卻禁止她開。

            在家里人眼中,開車大概像駕馬車一樣,不夠體面,不是閨閣千金該做的。

            “……讓她任性一回。等出嫁了,再無機會。”母親卻說。

            祖母一陣心疼,不再阻攔。

            寧禎得到了開車機會,立馬出門。一個人也不帶,在副駕駛座放了兩桿長槍、口袋里裝一把短槍。

            官道平穩(wěn),寧禎出城不到半小時,前面有人招手?jǐn)r車。

            是穿軍裝的人。

            她父親是寧師座,蘇城的駐軍都認(rèn)識,寧禎不怕。

            她靠邊停了車。

            穿軍裝的人,是個副官,小跑到寧禎的駕駛座這邊。

            瞧見了她,微微吃驚:“這……你、你開車?”

            寧禎:“對。你攔車可是有事?”

            副官回神:“小姐抱歉,我們的汽車沒油了,您車上裝柴油了嗎?”

            寧禎加滿油出來的,故而搖搖頭:“我沒有多預(yù)備?!?br>
            副官:“打擾您了?!?br>
            他很是為難。

            寧禎:“確定是沒油,還是你猜測沒油?”

            副官微訝,撓撓頭:“發(fā)動不了,應(yīng)該沒油了?!?br>
            寧禎回來就發(fā)現(xiàn),蘇城的車子普遍燒柴油,很容易堵塞發(fā)動機。

            “可介意我看看?”她問。

            她習(xí)慣了自己開車,無師自通也學(xué)會了簡單修車。

            “您會?。俊备惫侏q豫了下,“您稍等,我請示一下?!?br>
            他跑回自己汽車。

            簡單說了幾句,他又回來,“小姐,您如果會的話,勞煩幫我看看。如果真沒油了,還要再麻煩您?!?br>
            寧禎頷首。

            她下車,朝那邊走過去。

            從汽車的前擋風(fēng)玻璃看進(jìn)去,后座一個男人,正閉目養(yǎng)神。

            車廂里光線淡,拉了車簾,只能瞧見淺淺輪廓。

            寧禎與副官交談,打開了車前蓋。

            她用巾帕包裹了手,隨意擺弄幾下。

            “有油的,應(yīng)該是堵塞了?!睂幍澱f。

            副官微喜:“您會修?”

            “我試試。”寧禎道,“你車上有手套嗎?”

            副官說有,很快拿了一副白手套給她。

            簡單的油路堵塞,寧禎時常處理這樣的故障,很快弄好了。

            “你去試試看,應(yīng)該能發(fā)動……”她直起身。

            不知何時,汽車旁站了一個人。

            三月下旬的陽光明艷,官道兩側(cè)柳條款擺,娉婷婀娜,穿過柳枝落地的陽光碎芒璀璨。

            男人一襲軍裝,德式的,英武漂亮,胸前穗帶曳曳;勛章簇新明亮,光潔閃耀。

            他站得筆直,雙腿微微打開,鋒利似刃。

            寧禎抬眸,對上了他的眼。

            肌膚深,廣額高鼻薄唇,一雙眼瞳仁黢黑,深不可測。

            表情倒也不嚴(yán)肅。

            他看寧禎,寧禎也看他。

            兩人目光相觸,見寧禎絲毫不退縮,他主動開口了。

            “小姐會修車?”

            “小故障會,大的問題不會?!睂幍澔卮稹?br>
            “難得。”他淡淡說,嗓音醇厚低沉。

            副官去試了汽車,能點火,大喜。

            他復(fù)又過來:“多謝小姐。小姐怎么稱呼?”

            寧禎笑了下:“不用客氣。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又沖男人點點頭。

            男人也點頭示意。

            寧禎上了汽車,指尖沾了點柴油,她尋個帕子擦干凈。

            擦拭的時候,寧禎又略微走神,一個人坐了好半晌,這才發(fā)動了汽車。

            這么一耽誤,她去莊子上遲到了一小時,管事等著焦慮不已,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事。

            “……督軍,現(xiàn)在年輕小姐這么厲害?不僅會開車,還會修車?!甭飞?,副官程陽忍不住絮叨。

            盛長裕仰靠在后座,雙腿交疊,飽滿肌肉把軍褲撐得很緊,線條利落似箭。

            “她是留洋回來的。”盛長裕道。

            副官程陽微訝:“您認(rèn)識她?”

            “看她裝扮?!笔㈤L裕嫌棄副官愚蠢。

            女郎穿咖色長褲、白色襯衫,外面罩一件深咖色馬甲,全是洋裝。

            也類似騎馬裝。

            衣衫緊,腰身盈盈欲折,很彰顯身段,老式女子不敢這么穿;褲腳又扎緊,不管是開車還是騎馬,都很利索。

            “她長得也漂亮,聲音好聽。”副官程陽又說。

            身段兒好;聲音柔婉清涓,如早春初暖時櫻花枝頭的黃鶯。

            盛長裕:“發(fā)什么浪?好好開車?!?br>
            副官閉嘴了。

            他家督軍最討厭留洋女郎。說她們一個個吃了洋墨水,學(xué)了歪心思,崇洋媚外,把老祖宗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否定了。

            而督軍最恨的,是老夫人給他選了個正妻,居然也是留洋千金。

            汽車進(jìn)了城,在岔路口,副官又問他:“督軍,回老宅還是去督軍府?”

            盛長裕的督軍府是官邸,并無家眷同住。

            他的愛妾繁繁住在別苑。

            他接替了父親的位置后,他母親搬去了老宅。

            老宅重新修繕過了,蘇式園林,占了偌大地方,大園子里十幾個小院子,或精美古樸,或時髦新派。

            他母親還把三個叔叔全家都接過來同住,一家主子、傭人三四百人。

            熱鬧卻不擁擠、復(fù)雜卻不繁瑣。

            “先回督軍府?!彼?。

            副官:“可老夫人說……”

            “你是老子的副官,還是老夫人的副官?”盛長裕不耐煩踢了一腳駕駛座,“回督軍府!”

            副官不敢再多嘴,開車直接回督軍府去了。


            寧禎:“……”

            當(dāng)差很苦,尤其是她的兩個上峰相互不對付,脾氣—個比—個差。

            寧禎耳邊還有盛長裕那句“滾下去”,語氣清晰印在她耳膜上。

            她去探病,恐怕他見了更生氣,病上加病。

            “姆媽,我知道您擔(dān)心兒子。不如叫三姨太陪著您,去看看督軍?”寧禎說。

            老夫人臉色—沉:“我的話,你要反駁?”

            寧禎:“我恐怕督軍不愿意見到我。他正生病,心情不好,因為這個生氣的話,往后我連督軍府大門都進(jìn)不去。”

            “他為何不愿見你?”老夫人問。

            寧禎就把前幾日發(fā)生的事,——說給她聽。

            尤其是她半路上、黃昏時,被盛長裕扔在路上,重點講述。

            還說了他叫寧禎滾下車。

            寧禎當(dāng)時尷尬得想哭。如今提起來,口吻閑淡。

            老夫人卻—時無語。

            她對寧禎恨鐵不成鋼:“你沒事提蘇晴兒做什么?老虎屁股你也摸,自己找死嗎?”

            —旦成功了,不是夸寧禎有能耐,而是說盛長裕有了孝心。

            失敗了,就罵寧禎不會做事。

            寧禎的父母從不這樣對她,他們不會把任何過錯隨意推在她頭上。

            “都是我不好?!睂幍澋痛挂暰€。

            老夫人深吸好幾口氣,沉默片刻,又叫寧禎打電話給程柏升。

            寧禎沒辦法再推,只得去打電話。

            “……您來吧。”程柏升在電話里說,“我派車去接?!?br>
            “督軍病得很重?”

            “沒什么大礙,您來看看就知道了?!背贪厣?。

            寧禎:“老夫人很擔(dān)心?!?br>
            “老夫人前日來了督軍府,督軍說生病,怕過了病氣給她,沒見她?!背贪厣忉?。

            寧禎:“……”

            怪不得老夫人非要寧禎去。

            親媽都吃閉門羹,寧禎算是個什么東西?

            程柏升還巴巴叫她去,無非是多—個人給盛長裕出氣。

            “督軍今日好了些,可以來探病?!背贪厣终f。

            寧禎掛了電話,回到老夫人的院子,如實轉(zhuǎn)告。

            “那你去吧?!崩戏蛉说?。

            寧禎沒動:“姆媽,不如做—些督軍小時候愛吃的東西,叫三姨太送去。我斷乎不能去,他現(xiàn)在看到我煩?!?br>
            老夫人:“也是?!?br>
            “惹狠了他,他以后再也不愿見我了。叫三姨太去吧,三姨太最近沒惹他?!?寧禎又道。

            老夫人吩咐下去,做了—碗湯和兩樣點心,叫三姨太徐芳渡送去督軍府。

            徐芳渡更衣,換了件淺綠色的夾棉旗袍,外面是白色風(fēng)衣,拿了食盒出發(fā)了。

            程柏升回到內(nèi)書房,瞧見盛長裕在看文件,問他:“藥喝完了?”

            盛長裕:“你盯那么緊,煩死人?!?br>
            “跟你說個不煩的,老宅—會兒有人來探病?!背贪厣f。

            盛長裕表情—頓。

            “她特意打電話問我,我說你沒事,叫她來?!背贪厣值?,“你給我個面子,別把她攔外面?!?br>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盛長裕瞥他—眼。

            “她打電話問我的,不敢問你??蓱z巴巴的。我最看不得可憐人,同情心發(fā)作了。我許諾了她,—定會讓她見到你。你不能叫我言而無信吧?”程柏升說。

            盛長裕:“廢話這么多!”

            又道,“我什么時候不見老宅的人?老夫人來,我是病得太重怕她多心。”

            盛長裕之前視察,行程太緊,累得不輕。加上深秋忽冷忽熱吹了風(fēng),緊接著就騎馬。

            那天姚文洛打電話給他,他明顯不太對勁,—直抽煙壓著。

            去孟氏洋行打人的時候,他其實—直在發(fā)低燒。

            也不知怎么動了怒,心情不好;還以為打完人就回來,又不知因為什么事,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到家。

            回到官邸時,嘴唇都白了。


            新婚夜,寧禎一個人睡。

            她不吵不鬧的,等著看她笑話的人都挺失望。

            “她沉得住氣?!?br>
            “裝的吧,看她能裝幾日?!?br>
            碼頭的確發(fā)生了爆炸,寧禎在翌日的早報上讀到了。

            炸死了北城政府的特派員,此事關(guān)乎軍政府和總統(tǒng)府的糾葛,是大的政治事件。

            一個不慎,會引發(fā)戰(zhàn)爭,盛長裕忙得沒時間來洞房可以理解。

            盛長裕不僅新婚當(dāng)晚沒來,而后一直不露面。

            寧禎也沒當(dāng)回事。

            三朝回門,盛長裕依舊缺席。

            老夫人把回門禮準(zhǔn)備得極其豐盛又隆重,彌補了盛長裕不能陪寧禎回門的遺憾。

            寧家沒瞧見盛長裕,只寧禎一個人回來,從祖母往下,全家臉色都難看。

            獨寧禎安安靜靜。

            她穿一件紅色旗袍,繡了金線鳳凰,奢靡又張揚。而她眼眸沉著,哪怕再貴重的衣衫,她也壓得住,氣質(zhì)咄咄。

            “禎兒,兩萬援軍帶著物資,已經(jīng)出發(fā)了?!?br>
            回門后,寧禎回到盛家老宅,她婆母拉著她的手,如此告訴她。

            “多謝姆媽。”寧禎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她等了一個月,皖南前線傳來捷報。增援不算及時,但人員與裝備充足,解了平亂之困。

            她父兄即將回程。

            寧禎從老夫人這里第一時間得到了喜訊,立馬回娘家報喜。

            祖母、母親和嫂子們喜形于色。

            “這場危機,可算解了?!弊婺改畎浲臃?。

            母親忍不?。骸坝玫潈旱男腋Q的。”

            屋子里安靜了。

            兩位嫂子不敢說話,祖母臉上也有凄容。

            寧家的心頭寶,在督軍府眼里只值二萬援軍。偏偏生死關(guān)頭,命捏在盛家手里。

            “姆媽,我在倫敦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睂幍澩蝗徽f。

            眾人看向她。

            母親微訝:“是嗎?”

            “我知道自由戀愛的滋味,已經(jīng)嘗試過了。如今國力凋零、列強環(huán)伺,做學(xué)問沒有出頭之日。

            出國前,我總以為能逆轉(zhuǎn)國運,如今心灰。我不愿活得狷介,只想順勢而為。

            我已經(jīng)二十一歲,總要嫁人。與其嫁得平頭小戶,需要與丈夫培養(yǎng)感情,去接納一個我不愛的人,不如做高門主母。

            主持中饋、管理妾室與教養(yǎng)子女、社交應(yīng)酬,這些遠(yuǎn)遠(yuǎn)比談情說愛容易。這門婚姻對我來說,并不算差?!睂幍澋?。

            又道,“我的性格,也不擅長逢迎。做督軍夫人,只要能站穩(wěn)腳跟,督軍和老夫人認(rèn)可,滿城的人都要看我臉色。姆媽,這是我想要的?!?br>
            眾人:“……”

            寧家從未想過把寧禎培養(yǎng)成什么樣子。

            她是唯一的女兒,哪怕她再不成器,寧家也能支撐她的前途。

            長輩們對她的婚姻期待,是小兩口兩情相悅、男方家庭優(yōu)渥、婆母慈善、人事簡單,寧禎可以過舒心小日子。

            可沒想到,寧禎卻不在乎小情愛,她甚至覺得很煩。

            她只想要權(quán)勢。

            祖母和母親對視一眼,都很吃驚。

            “……四妹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出去逛逛,也替她散散心?!贝笊┮娛覂?nèi)沉悶,主動道。

            祖母點頭:“去吧?!?br>
            兩個嫂子陪同寧禎上街。

            大嫂進(jìn)門早,看著寧禎長大,二嫂也又是閨中密友,三人相處自在。

            買了首飾,三人咖啡廳小坐休息。

            大嫂去前面打個電話。

            “寧禎,那邊有個極好看的男人,他總看你?!倍┖蛯幍澮Ф洹?br>
            寧禎順著她的話,轉(zhuǎn)過臉。

            男人坐在靠墻的位置,咖啡廳的燈,只落了半縷在他側(cè)顏。他膚白發(fā)墨,唇天然而紅,黑白中孕育出妖冶,端肅又冷漠。

            一雙眼,瞳仁顏色淺,又清透明亮,似最上等的琥珀。

            寧禎表情微變。

            二嫂:“你認(rèn)識?”

            “認(rèn)識,我在倫敦時候的同學(xué)?!睂幍澋纳裆?,一時莫測,就連最了解她的二嫂也看不清楚。

            二嫂又看向那人。

            那人余光反復(fù)脧向?qū)幍潱馕恫幻鳌?br>
            那張臉太過英俊,有些妖氣,二嫂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送你金戒指的人?”

            寧禎差點被咖啡嗆到。

            “不、不是?!睂幍澟σ谘谇榫w,“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二嫂:“……”

            大嫂打完了電話回來,寧禎便說自己要回盛家老宅了。

            三人從咖啡廳出來。

            站在門口,等著司機開車過來,門后有人喊:“寧禎?!?br>
            五月天,梅雨將至,天氣悶熱煩躁,空氣里充滿了石楠花的臭味。

            寧禎站定,后脊發(fā)僵。

            她神色不太對。

            “好久不見。”男人高高大大站在她們面前,目光森冷。

            他穿深藍(lán)色西褲、同色襯衫,袖口挽住,露出半截精瘦有力的小臂。腕口的袖扣是黑曜石,在日光下有淡芒微閃。

            寧禎定了定神:“好久不見,聞先生?!?br>
            男人上下打量她:“你過得不錯。面色紅潤,吃得好、睡得也好?”

            寧禎微微咬住后槽牙,沒出聲。

            二嫂不樂意了:“這位先生,我妹妹得罪你了嗎?”

            男人表情端肅:“這個問題,太太可以問寧禎?!?br>
            二嫂一噎。

            “聞先生,有事沖我來?!睂幍澋?。

            大嫂拉了二嫂,往前走了幾步。

            寧禎的汽車到了,她與兩位嫂子告辭后,徑直上了車。

            男人原地站了片刻,唇線繃得很緊,眸光深邃似潭,看著寧禎的汽車走遠(yuǎn)。

            寧家兩位嫂子也回去了。

            路上,大嫂對二少奶奶金暖說:“方才那個人,他和四妹好像有仇。咱家妹妹散漫得很,怎么會與人結(jié)仇?”

            不僅有仇,寧禎還心虛。

            寧禎從小主意正,她很少辦錯事,豈會在人面前心虛?

            家里出了事,她敢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找盛老夫人要增援。

            她為什么會怕?

            二嫂金暖:“不知道。不過,那人好帥氣!”

            她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帥氣的男人。

            高大修長、白凈又冷漠,眸光淺淡冷冽,渾身上下散發(fā)別樣的尊貴。

            ……和寧禎好般配。

            寧家的人都有天生好容貌。在金暖眼里,沒人比自家小姑子更漂亮了。

            “你可消停吧。被二弟那個醋缸聽到你說別的男人‘帥氣’,回頭你又得哄?!贝笊┱f。

            又說,“就沒見過比他更愛吃醋的。都是你慣的?!?br>
            金暖:“……”


            寧禎的汽車突然停下,她毫無知覺。

            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

            替她開車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攔路。是軍政府的汽車?!?br>
            寧禎回神。

            一輛汽車橫在面前。

            車門推開,纖細(xì)筆挺的小腿伸出來,包裹著玻璃絲襪,下來一名女郎。

            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紅色旗袍,繡金線牡丹。

            陽光下,金芒熠熠,襯托得一張臉明艷動人。

            女郎朝這邊走過來。

            寧禎沒有下車,只是把車窗搖下。

            女郎靠近,手肘撐住她車窗:“寧四小姐,你好呀,我是繁繁?!?br>
            寧禎眸色安靜。

            “放心,我不吃人,就是提前來瞧瞧,未來主母長什么樣子?!狈狈眿尚χ?,眼波瀲滟,袖底暗香浮動。

            紫羅蘭的香。

            “瞧見了嗎?”寧禎問她。

            繁繁又是一笑。

            這一笑,意味深長,輕蔑之意很明顯。

            “是個美人兒?!狈狈毙χf,“不過,督軍不愛您這樣端莊的,您心里得有點數(shù)?!?br>
            寧禎依舊看著。

            她既不怯懦無能,也不生氣,一雙眼黑沉沉的,似兩輪冰魄,靜靜散發(fā)冷芒。

            繁繁莫名發(fā)怵。

            但裝腔作勢的人見多了,繁繁不是內(nèi)宅女子,她很快又是一笑:“寧四小姐,送你一個禮物?!?br>
            說罷,她從手袋里掏出一支槍,對準(zhǔn)了寧禎。

            開車的司機嚇一跳:“四小姐!”

            寧禎依舊不為所動,靜靜看著繁繁。

            “見過嗎?新式的勃朗寧。”繁繁說著,把槍口往前。

            寧禎的司機待要下車,護(hù)住寧禎。

            繁繁也等寧禎嚇哭。

            寧禎木然的表情終于動了。

            她沒有笑,仍沒有生氣,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真是愚蠢……”

            話音一落,繁繁手腕劇痛。

            發(fā)生得太快,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手槍已經(jīng)被寧禎奪去,槍口反指繁繁的額頭。

            繁繁微愣。

            “我父親武備學(xué)堂畢業(yè),我家兄弟一個個都念軍校。你在我面前耍槍?”寧禎眸色生霜。

            繁繁不顧那槍口,徑直站起來:“你能如何?拿著槍,還敢打我不成……”

            槍響。

            繁繁腦子里一根弦繃斷,她下意識跌倒抱頭。

            她跟隨盛長裕多年,上過戰(zhàn)場、見過刺殺,她知道槍聲意味著什么。

            哪里疼?

            寧禎的車門終于推開。

            她穿一件粉白洋裙,身材高挑,腰身削細(xì),居高臨下看著繁繁。

            繁繁跌地抱頭的模樣,狼狽至極。

            而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她左邊肩頭被子彈擦過,一陣火辣辣的疼。衣裳破開,血痕明顯,子彈卻沒有打入身體。

            “寧禎,你敢開槍打我?”繁繁又疼又惱,“你可知道我是誰?”

            “知道,你是督軍盛長裕的二姨太?!睂幍澪⑽澭察o看著她。

            “你會后悔?!狈狈币Т剑岸杰姴粫胚^你!”

            “那你去告狀吧。”寧禎靜靜道。

            她一雙白皙纖細(xì)的手,隨意擺弄幾下,把手槍拆了,子彈一顆顆彈出來,落在繁繁身邊。

            “你去告訴督軍,或者告訴老夫人,請他們替你做主。這是第一次,一個警告。下次再敢對我不敬,子彈就會打穿你的頭?!?br>
            寧禎說話,始終不緊不慢,聲音平穩(wěn)。

            她黑眸靜,似古潭般深邃寒冷,情緒都被壓在深潭之下,不露半分端倪。

            她把手槍扔了,轉(zhuǎn)身上了汽車,對開車的副官道:“回府!”

            汽車平穩(wěn)發(fā)動。

            寧禎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腕,又嘆了口氣。

            皖南告急,寧禎的父親寧師座被困在前線。

            這場平亂,是督軍盛長裕的命令??傻葘幍澋母感质芾r,督軍并不派人增援。

            軍中大事,寧禎沒資格過問。

            她與二哥通電報,那邊形勢越來越緊張,因為叛亂的增兵快要過長江了。

            寧家急得不行,卻束手無策。

            寧禎跑去了盛家老宅,想要找老夫人幫忙。

            不管督軍有什么安排,先解了前線受困之急。

            老夫人安撫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別急,我這就叫長裕增援皖南,你阿爸和哥哥們會回來的?!?br>
            這是寧禎第一次見老夫人。

            沒過幾日,督軍府派人來提親。

            老夫人想要寧禎做兒媳婦。

            “督軍身邊有一個姨太太,跟隨他多年,很是受寵;老夫人身邊有個貼心人,也給了督軍做姨太太。

            督軍府的兩妾,各有靠山,鬧得不可開交。老夫人一直想替督軍娶個壓得住的正妻。”副官出去打探了消息。

            寧禎敢摻和軍國大事,敢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對她另眼相看。

            寧家世代從軍,女子不僅僅好容貌、好氣度,還能生養(yǎng)。

            父兄都在前線,命在人家手里捏著,寧禎毫不猶豫,一口答應(yīng)了。

            “督軍年輕有為,驍勇善戰(zhàn),能嫁他是我的福氣?!彼龑δ赣H和祖母說。

            這話,寧禎特意叫人傳回督軍府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很滿意。

            民主政府的做派,是先下聘,然后簽了婚書。

            聘禮到了,按說簽婚書時,應(yīng)該見一見督軍盛長裕的。

            寧禎沒見到他的面。

            婚書是盛長裕寫好了他的名字,送到寧家的。

            寧禎簽好她的,再派人送去軍政府備案。

            就這樣,她成了盛長裕的未婚妻,四月初七大婚。

            今日攔路挑釁的,是盛長裕的二妾之一。

            “此事,不可叫家里人知道。”寧禎叮囑副官。

            副官道是。

            然而消息沒瞞住。

            母親很快知道了。

            “……你不該答應(yīng)。這督軍府,水太深了,不是良配?!蹦赣H抽噎。

            寧禎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想讓我去鎮(zhèn)宅,把督軍府操持起來。今后,督軍府就是寧家的靠山。

            姆媽,我是去做督軍夫人的,不是去和小妾爭風(fēng)吃醋。您放心,我會做得很好,叫老夫人和督軍都滿意?!?br>
            母親仍垂淚。

            祖母叫了寧禎去。

            “……有些話,你姆媽不太方便和你說,只得祖母告訴你。督軍盛長裕,他對你父親心存芥蒂?!弊婺赣杂种?。

            寧禎:“我知道,當(dāng)年蘇晴兒的死,跟咱們家脫不了干系。蘇晴兒是盛長裕的小青梅。”

            祖母:“這門婚姻,的確‘龍?zhí)痘⒀āI形唇Y(jié)婚,假如你愿意退親,祖母可以出面……”

            “盛長裕擺明了要公報私仇,讓阿爸和哥哥們死在平亂前線。他如此不理智,老夫人恐怕軍中生變、人心不穩(wěn)。

            老夫人要替他娶我,明面上是想平息家里二妾的鬧騰,實際上想要救我阿爸一命,為盛長裕緩和軍中矛盾?!?br>
            寧禎慢慢說,

            “祖母,這是大事,我一直都明白,才一口答應(yīng)老夫人的。您放心,寧家的女兒不是草包。這個督軍夫人,我做得來。”


            “那她為何見紅?”寧禎不解,“真是落胎?”

            “大夫不敢保證;家里有經(jīng)驗的老媽子們,也說不明白,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曹媽道。

            寧禎:“最后怎么定的?”

            “三姨太的癸水—向很準(zhǔn),距離下次癸水還有十天。因此,斷定她是懷了,被二姨太—腳踹落了。”曹媽道。

            寧禎:“……”

            這個結(jié)論,其實有點輕率。哪怕沒懷過孕,寧禎也知道—個胎兒的萌芽沒這么快。

            既然胎兒連萌芽的時間都沒有,怎么會落胎?

            落之前,至少得有個胎。

            三姨太這個“胎”,到底有沒有,因為時間上太玄妙了,誰也沒敢十分明確肯定或否認(rèn)。

            老夫人認(rèn)定是落胎,那就這么定了。

            有時候,真相不重要。

            “繁繁囂張過了頭。”寧禎說,“不管真假,三姨太懷的是督軍的孩子,就連我都沒資格擅自處理,她更沒資格動手?!?br>
            曹媽:“是啊?!?br>
            “老夫人這次是怎么處理她的?”寧禎問。

            曹媽:“還是關(guān)起來,等督軍來發(fā)落。”

            “督軍怎么說?”

            “督軍還沒來?!辈軏尩?。

            寧禎:“……”

            兩個姨太太,—個落胎、—個被關(guān)押,盛長裕卻是兩天都不露面。

            寧禎有點急。

            因為他再不來,寧禎的病就得好了,她需要出面。

            老夫人關(guān)著繁繁,而不是利用徐芳渡的落胎直接殺了她,就是知道盛長裕惹不得。

            但可以借刀殺人。

            寧禎就是那把刀。

            她是督軍夫人,有虛名、無實權(quán),老夫人不耗盡她最后價值都不會罷休——老夫人非要娶寧禎做兒媳婦,就是為了這事。

            “……盛家這些人,—個個吃人不吐骨頭?!辈軏屢蔡鎸幍澕?。

            寧禎沉吟:“再等等,看督軍這兩天來不來。”

            “他要是還不來呢?”

            “我會親自登門去求他來。反正我不能處理,這中間關(guān)乎盛家的子嗣?!睂幍澱f。

            說到這里,她臉色—緊。

            若非不得已,她不想走這—步,寧禎不想見盛長裕。

            就在寧禎和曹媽說完這件事的半個小時后,老夫人那邊的管事媽媽,給寧禎送了—份雞湯。

            “老夫人知道您還病著,給您補補身子。您的病好點了嗎?這幾日吃藥了吧?”管事媽媽問。

            寧禎接了食盒:“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多謝姆媽關(guān)心?!?br>
            不好也得好,老夫人就等著她去當(dāng)?shù)丁?br>
            寧禎深吸—口氣。

            “明天我得露面了?!睂幍澋?,“再不露面,老夫人會親自來找我?!?br>
            她在心里設(shè)想幾個處理辦法。

            每—個處置,寧禎都反復(fù)推敲,盡可能不要給自己留下隱患。

            令人意外的是,這天傍晚,盛長裕終于來了。

            聽說他和老夫人在正院吵了—架。

            母子倆說話都不中聽,管事媽媽把傭人們都遣出去,沒人知道他們吵了什么。

            吵完了,盛長裕又把繁繁接走了。

            寧禎大大松了口氣。

            燙手山芋終于被盛長裕接下,寧禎不需要左右為難了。

            曹媽反而說:“不怨兩個姨太太之間這樣你死我活。督軍和老夫人,—人偏心—個,讓兩位姨太太各有靠山,她們才有底氣鬧。”

            寧禎:“只我們是沒有靠山的人。同情她們,先同情我們自己吧?!?br>
            督軍夫人,聽著顯赫,實則兩頭無著落。好事輪不到,壞事全背鍋。

            寧禎被盛長裕罵完,又要被老夫人當(dāng)槍使。哪怕“病了”,也只能病兩天。再不起來,老夫人就要發(fā)脾氣。

            誰有她難???

            別館的客廳,—盞水晶燈枝盞繁復(fù),把光鋪滿寬大的室內(nèi),照得客廳墨綠色絲絨沙發(fā)微微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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