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二人同時黑了臉。
我顧不得其他,立刻跑到了府外,果然看著國公府的聘禮正一箱一箱往里抬。
謝瑾就站在人群外,微笑地看著我。
“英英,你怎么不肯見我?莫不是害羞?”
我鼓起勇氣站在他面前,遲疑著開口:“你剛剛,聽見了甄玉憐的話,對我失望了吧……”
都會這樣的。
即使是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朋友們,也會相信甄玉憐的眼淚,認定了我是一個惡毒、抄襲的壞人。
謝瑾皺了皺眉,我心里一沉,面上不肯顯露分毫。
卻只聽他溫和地開口:“英英,我信你。旁人不過幾句挑撥,證明不了你的不好,只能暴露她自己的不堪罷了,我只相信我所認識的你?!?br>陸蕭二人正好也趕了過來,聽見謝瑾的話,都沉下了臉色。
我心里暖暖的,不自覺竟然在謝瑾面前落下淚來。
原來,被人相信的感覺,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想哭。
陸宣朗和蕭毅恒看見我哭都想上前,謝瑾卻已經(jīng)輕柔地幫我擦去了淚水,輕聲安慰道:“明日你我大婚,新娘子若是哭腫了眼,蓋頭就要蓋不下啦!”
我瞬間破涕為笑,陸蕭二人見狀都愣在了原地。
當晚,我在房里對著鏡臺欣喜地試著大婚用的頭飾和嫁衣,窗戶突然傳來響動。
陸宣朗紅著眼盯著我,看見我的紅嫁衣后,神情有一瞬間驚艷,又有一絲悲痛。
“英英,明日你當真要嫁給小公爺?那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我和阿恒兩個人,你難道從沒有動過心嗎?”
看著陸宣朗的樣子,我有一瞬間恍然。
“陸公子,這些年來的青梅竹馬,我對你們自然是有感情的,我曾把你們想要的答案全都寫在了送你們的詩集里了,你們卻把它給了甄玉憐,想來是拒絕我的?!?br>陸宣朗慌了神,解釋道:“英英,我沒有細看!我以為那都是你隨手練筆所作罷了,恰好小憐求上我們,便盡數(shù)給了她。你在詩里寫了什么?你心里的那個人,是阿恒?還是我?”
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鎖好了門窗。
陸宣朗和蕭毅恒,曾經(jīng)我的心是更偏向溫柔的陸宣朗的。
可惜世事弄人,有些事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陸宣朗崩潰地離開,不知是不是去尋找答案了,我盯著鏡中的自己,心里無比堅定,我要嫁的人,是謝瑾。
大婚當日,國公府的八臺喜轎敲鑼打鼓地來侯府接我。
我歡歡喜喜上了花轎,迎親隊伍卻在中途停了下來。
我掀開轎簾一看,蕭毅恒正滿臉胡茬,持劍攔在了路中央。
“英英,別去,小公爺出事了,你嫁過去就要守寡一輩子,跟我走,我?guī)汶x開,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聽見謝瑾出事,我頓時慌了神,厲聲質(zhì)問:“他怎么會出事!蕭毅恒,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蕭毅恒苦澀一笑:“英英,小公爺雖然身份高貴,但身體一向病弱,隨便吃錯點東西就能病上十天半個月,怎堪當你夫君?”
我心急如焚,催促轎夫快走,蕭毅恒的長劍卻已經(jīng)出竅。
冷劍寒光,轎夫都不敢再走。
我把心一橫,提起繁重的嫁衣,走也要走到國公府。
蕭毅恒把劍指向了我面前,怒喝道:“你沒聽見嗎?小公爺不行了,你嫁過去就是守活寡!”
我平靜回應(yīng)道:“我聽見了,那又如何?我與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投意合生死相許,他活我就嫁他的人,他死我就嫁他的牌位,你要么讓開,要么今日就當街殺了我!”
蕭毅恒怒吼一聲,不甘地把劍扔在了地上。
陸宣朗此時也失魂落魄地趕來,懷里還抱著厚厚一沓詩。
兩人一起看著我決絕的背影,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