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表兄也不急著逼問,反而問我:
“房契是給誰了?”
我指了指李嬌嬌,大聲告狀:
“她非說我搶了她的房契,而知府就明晃晃的,把寫著我大名的房契判給了她,還說要抄我家產(chǎn)?!?br> “表兄,要真讓他把咱家產(chǎn)抄了,我可連逗姑姑高興的禮物都買不起了。”
表兄被我故作委屈的樣子逗樂了,語氣寵溺:
“誰敢抄咱家家產(chǎn)?為兄為你做主便是?!?br> 說罷,表兄命人將李嬌嬌和知府捆起來。
他們二人還想做困獸之爭,可一張白絹敷在二人面上。
表兄用裝魚料的容器在池中打了一瓢水,一點點倒在白絹上。
二人瞬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第一張白絹已經(jīng)浸透了水,表兄身后的小太監(jiān)頗有眼色,上前在二人臉上又放上一張白絹。
表兄很有耐心地又打了一瓢水,淋在白絹上。
等貼第三張白絹時,表兄還興致勃勃吟道:
“一貼加你九品官,五貼閻王共言歡。”
看著手足劇烈掙扎的二人,我善意提醒道:
“表兄,差不多了,李嬌嬌腹中還有許遠的孩子呢?!?br> 三張浸透水的白絹被取下時,二人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表兄面上的笑容幾乎沒變過,他又問知府:
“要再來一遍嗎?還挺好玩的?!?br> 知府看著表面和善的表兄,猶如看活閻王一般,驚恐道:
“不!不要殺我!我說……我什么都說……”
“我背后的人是晉王,晉王他權(quán)傾朝野,今天的事我一個字都不說,不會讓你們?nèi)巧下闊?!?br> 表兄哈哈大笑:
“誰惹上麻煩?”
一陣笑后,表兄失去了興致,吩咐道:
“人關(guān)起來,慢慢審,慢慢問,江南府有意思的事恐怕還不止這點。”
表兄掃了一眼李嬌嬌:
“表妹,你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你隨心,為兄給你兜底便是。”
“畢竟此次江南之行,你也算是大功臣?!?br> 我點頭應(yīng)下,表兄抬腳欲走,誰料李嬌嬌大著膽子道:
“這位郎君,我瞧你也是氣度不凡的貴人,難道不問青紅皂白,就由你妹妹處置我嗎?”
我和表兄同時回頭,只見李嬌嬌兩縷微濕的青絲垂在潔白的耳側(cè),一雙勾人的眼眸欲語還休。
我見猶憐,何況許遠。
見慣了美人的表兄,好奇道:
“你這是想勾搭我?”
一時間,連我都為表兄的直白哽咽住了,更別說李嬌嬌。
到底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心理素質(zhì)良好,李嬌嬌眼神仍然哀怨:
“奴家自知身如浮萍,怎敢求貴人垂憐……”
表兄依舊是笑意盈盈:
“我一向是來者不拒的,不過我的愛妾上月因一個侍婢多看了我一眼,就把人眼珠子挖了?!?br> “姑娘,你有幾顆眼珠子?”
表兄見李嬌嬌輕易被嚇得抖擻,眼中浮現(xiàn)一抹嫌惡,
他搖了搖扇子,狀似什么也沒發(fā)生:
“表妹,房契記得再給我送來?!?br> “你說你們女人,明明是她先挖人眼珠子的,我說她兩句,反倒還得趕著哄她?!?br> 表兄口中說的正是新晉的貴妃,出身將門,自幼隨祖母養(yǎng)在江南,寵得性子跋扈,卻對表兄一往情深。
行事雖惡毒張揚了些,表兄卻偏偏喜歡。
若是讓貴妃知道,表兄要送她祖母的房契被人奪去,此人還欲對表兄投懷送抱……
我拍了拍李嬌嬌的臉,輕嘆道:
“我不殺你,要你死的人也不少啊?!?br> “你猜,我把你帶回京城,許遠是驚還是喜?”
“你不是要名分吧,我給你個機會便是?!?br>